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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培雅等到一半借故離開了,走的時候,任素秋看她的眼神殺了她的心都有。
可她顧不上了,她怕自己哪句話說不好,或是哪個動作不對,直接就能丟了老公盛榮的烏紗帽,賠不起啊,畢竟人家現在可是市里的書記了。
后來外面下雪了,任素秋借故去了好幾次外面,都沒看到趙斌的車,她開始擔心那邊是不是發生了什么突發情況。
終于,汽車的喇叭聲響起,任素秋一百六十斤的身軀竟然像離弦的箭一樣沖了出去,“我去給趙斌送把傘。”
趙晴清不屑地翻了個白眼,趙夫人卻頷首笑了笑,表示贊許,趙書記也點了點頭,看起來夫妻很是和睦嘛,并未像女兒說的那般不堪。
任素秋跑到趙斌的車旁,還沒等趙斌把車停穩,就使勁敲了敲車窗。
趙斌搖下窗子,就聽到夫人機關槍突突突說道,“江綠來了嗎?你爹你娘還有你妹都來了,等了一下午了,這會還在里面呢!”
“啊,那我們回去!”江綠從里面探出腦袋,大領導的飯她可嚼不動。
“你在這呢?!”任素秋露出了驚喜,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江綠還來不及品味任素秋這話里的驚喜何來,就被任素秋拽著下了車。
“你慢點,我兒子!”江綠叫道。
周天看著眼前的龐然大物好奇得很,一動不動地盯著她瞧。
“別廢話了,周春禾開車來了嗎?”
“后頭呢。”江綠指了指。
“趕緊的上車,你——”江綠指著趙斌,“你自己進去吧,我去江綠那里呆一會。”
此話一出,江綠和趙斌都挺意外的。江綠意外的是任素秋竟然公然回避公婆,趙斌意外的是她竟然能堅持到這會,沒棄家而逃!
于是趙斌冒著風雪進了家門的時候,屋里的三個人也很意外。
“那女人不是去接你了嗎?”趙晴清不情愿叫嫂子,一直叫那個女人。
“叫什么呢!”趙楚宏呵斥到女兒,然后才轉向兒子,“素秋呢?”
“她剛剛門口遇到個熟人,找她有點事。”趙斌隨口謅道。
“哦,她還沒吃飯呢。”秦云就說道。
趙斌眼底一驚,很快又恢復了神情。
呵,還真是難得了,趙斌看了眼那桌子的菜,一點都沒動,可惜了。
父親不喜歡吃火鍋,趙斌就請他們去外面吃了飯,那桌火鍋終究是沒遇到對的主人。
吃完飯,他們就走了,什么事也沒說,等了一下午,竟然什么事也不為。
趙斌心知肚明,父母是過來查崗的,看他和任素秋是不是還住在一起。結婚已經大半年了,他們這里還沒有傳回去喜訊,長輩們坐不住了。
車上,秦云嘆了口氣。
“有什么好嘆氣的,日子是他們自己的,放著這樣好的日子不好好過,誰也怨不了。”趙楚宏還是個老舊思想,事事總喜歡與戰爭年代相比。
秦云就略微偏了偏身子,有些生氣道,“當初你極力撮合他們倆,我就覺著懸,不是任家姑娘不好,而是你把婚姻和報恩攪和在一起,就給斌兒加了無形的枷鎖了。”
“我是不是給過這小子機會了,在外面天南地北飄蕩了這么多年,你何曾見過他帶過哪個姑娘回來讓我們見過?我要是再不出手,怕是等我們都到了墳墓里還見不到他成婚。”趙楚宏喘著粗氣道。
“又說這話,真是沒勁。”秦云紅了紅眼睛,徹底不看丈夫。
前排的趙晴清聽著父母的對話,卻生出了和后座完全不一樣的情緒,自私點說,這樣的結果是她喜聞樂見的,她從一開始就不待見她這個重量級嫂子。
總感覺她哥被豬給拱了。
怎么可能懷得上孩子呢?她哥怎么下得去嘴?!
但其實她自己也不知道在等一個什么結果。就算她思想再新潮,也不敢往那方面去想。
回到家的趙斌又看到那桌未曾動過的菜,他卷起袖子,把他們全都倒進了垃圾桶。
這邊周春禾把她們幾個帶到了一家火鍋店,點了個鴛鴦鍋,一邊清湯一邊麻辣。
江綠看著眼前正兒八經的銅火鍋,有點大開眼界。
在座的不管是大人還是小孩,都是餓慘了的,逮什么吃什么,就連周天也不出聲,安安靜靜吃起眼前的一碗蛋羹來。
任素秋好久都沒有吃得這樣滿足了,咽下最后一口豬腦,她才有時間認真審視起對面那個“罪魁禍首”來。
“小孩,你是笨蛋嗎?別人要你做你不喜歡做的事,你不知道哭鬧嗎?實在不行用咬的,踹的,反正就是不能讓他們得逞才是,還是個男子漢呢。”任素秋嘲笑道。
江綠就向任素秋指了指二毛,又指了指大腦這里。
任素秋愣了半晌,仍舊一臉的無所謂,“那又怎樣?就因為這樣,你更要教會他像狼一樣去生活,往后的日子你能護得了他一時,還能護得了他一輩子?”
周春禾恨不得舉起雙手熱烈鼓掌表示贊同,“就是就是,這話在理,男孩子就該亮起拳頭。”
“說得輕巧,誰給他狼性?你還是你?”江綠指著任素秋和周春禾,“怕是還沒學會,命都搭進去了。”
任素秋和周春禾同時偃旗息鼓,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要轉變一個人的性子難于登天呀。
再看看二毛,這會吃飽了,暖和了,和周天玩起了手指縫里躲貓貓的游戲,周天樂得咯咯笑,二毛笑得更兇,完全忘記了自己目前是什么處境。
任素秋看了看二毛,“是是挺難的,我收回剛剛的話。”
江綠卻是認真在想任素秋剛剛的話,怎么才能護他一輩子呢?要是這會是林文舒,她會怎么做?
江綠有些頭大,她有點覺得自己庸人自擾,可是又覺得非這樣做不可。
火鍋店出來,天色全黑,趙斌剛剛已經打過電話來,說家里人都走了,他過來接任素秋。
“不用了,我們順道把她送回去。”
“順道嗎?”趙斌就問道。
“順的。”江綠回道。
“那行,麻煩了。”趙斌的口氣聽不出很多的感謝,但的確出于肺腑。
周春禾把車開來,幾個人就上車了。
任素秋意猶未盡,坐在車上嘟囔,“這怎么就天黑了?”
“還沒盡興?”江綠笑道。
“這才哪兒到哪兒?不夠。”任素秋搖搖頭。
“那改天,我再請你吃個飯,叫上付培雅,我們吃盡興。”
“說話算數。”任素秋看著江綠,讓她沒有后悔的余地。
“算數算數,一定算數。”江綠呵呵道。
任素秋下車的時候,突然趴著窗戶問江綠,“你覺得結婚好玩嘛?”
“啊?”江綠沒反應過來。
“我反正覺得挺無聊的,走了。”任素秋捏了捏周天的臉頰,往后退了兩步,轉身走向那亮著燈光的屋子。
事后,江綠很是后悔,沒能在第一時間給任素秋希望。
她不能原諒自己。
其實咱們可以探討一下,任素秋的希望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