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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境里,并沒有大漠里這次百年難遇的沙暴,自然也沒有了這次相遇。
大燕是上國,軍事強國,在把匈奴打得節節敗退,一步步擴張國土的同時,盯上了距離大燕最近的南楚國。
南楚是下國,依附大陳生息,軍事力量極弱,大燕聯合北狄異族,不過短短數月,便連破五城,直逼南楚上京城,此時大陳正在內斗大亂中,待大陳皇帝反應過來,決定出兵援助時,南楚國已經搖搖欲墜。
眼看回天乏術,大陳便撤了兵力,與大燕談和,要求大燕做出賠償,南楚雖然不屬于大陳,卻一直向大陳納稅進貢,南楚的滅亡,并沒有令他們多傷心,只是不想失去龐大的利益。
大燕數戰告捷,便有了征戰天下的野心,假意和大陳談和,卻轉身聯合大梁攻打大陳國。
大陳內斗嚴重,可終究是上國,大燕啃不下這根硬骨頭,只能暫時休戰。
白岐當時已經在天下揚名,從霍光手里接過了兵權,在軍中威名赫赫,休戰后,便回了大燕國交回兵權。
彼時,因為宸妃和母族的操作,他在大燕朝廷的呼聲很高,大燕皇帝即便不喜歡他,卻也對他的戰績累累刮目相看。
白岐回去后,宸妃便給她相中了朝臣一位貴女,只要他點頭,便會和大燕皇帝討要賜婚的圣旨。
白岐知道宸妃想掌控自己,便一口回絕了。
只是宸妃怎么愿意罷休,在他回絕后,竟是直接和大燕皇帝要了賜婚的圣旨。
白岐終究是生氣了。
宸妃母族強大,他卻硬剛上了。
大燕王都有一個最大的地下城,所謂地下城,除了各種賭場,還有生死比斗場,各種奴牙買賣。
地下城的主人很是神秘,聽說每季的武斗場活到最后那個,才有資格見地下城城主。
白岐的目的就是贏得季度比斗場,見到地下城城主,讓他臣服。
那一陣子,他經常出入地下城。
每次去都是換行頭易容,在登上季武斗那場,他受了重傷,卻也贏了比試,走著下了武斗臺,在準備離開時,經過奴役場,看到了一個被囚禁在鐵籠,高高掛起的女奴。
因為一時好奇,便打量了一下鐵籠上的女子。
撞上一雙驚艷余生的眼睛。
周圍都是圍觀的男人,他們對著鐵籠里的女奴議論紛紛,白岐這才知道,她是亡國公主。
具體名字,沒有人知道。
女奴戴了面紗,看不清容貌,只能看到一身紅衣,卻有一雙又純又欲的大眼睛。
只是那雙眼睛帶著徹骨的寒意,讓人不敢靠近。
這個女奴雖然是掛在地下城,卻并不賣,她只是用來吸引客人的噓頭和花瓶罷了。
白岐拿下季武斗場第一,成功見到了地下城東家。
地下城東家設定這個規矩,無非是招攬人才,卻沒有想到招惹了這樣一個煞神。
最后白岐還是成功了,地下城東家也不是傻子,知道他的身份,大燕皇帝這么多兒子,白岐是他見過最優秀的皇子,他沒有理由不認主。
白岐最后還是把這個女奴帶回了王府。
讓宸妃把賜婚圣旨推掉那天,也是白岐帶女奴進府的日子。
白岐愛上了女奴,近乎瘋魔。
只是女奴從不多看他一眼,無論他怎么花費心思討她換心。
女奴為他生了一個兒子,在幾年后心疾郁解吐血而亡。
白岐這才知道,因為亡國恨,弟弟慘死,外祖蘇家滿門慘死,她早已不想活了,只是因為這張臉太過出眾,有人花萬金買下,一直被藥物控制,連死亡都由不得她自己做主。
而這個女奴不是別人,正是阿諾,南楚長公主——顧云安。
白岐一次次在夢境中驚醒,覺得荒謬至極。
可夢境又是如此真實。
白岐開始變得憂心忡忡,難道這一世,他還是會和他的前世周喻之一樣不得所愛,以身殉情嗎?
雖然現在發生的事和夢境早已不同,他和阿諾提前相遇了,南楚也還未亡國。
可夢境里發生的一切,更像一種警示。
白岐擦了擦臉,才驚覺自己渾身都是冷汗,準備起身時,還是忍不住把身旁的人抱進懷里。
阿諾的睡眠很淺,只是昨晚折騰得太狠,她困得連指頭都懶得動一下,自然不能察覺到白岐的異常。
半個月后,白岐終于在村里好心人的知會下,等來了過路的駝隊。
駝隊缺水缺糧途徑這個綠洲,才知道這兒有這么大的一個村莊,正拿著手里頭的貨物和村里人交換干糧。
白岐和他們表達了想隨他們的駝隊一起出大漠時,他們還有些猶豫,可隨著接下來的交談,他們又爽快的答應了。
白岐和駝隊確定明早出發的時間才回去知會阿諾。
阿諾從阿婆那里回來,才知道明早就要離開的消息,便折回去和阿婆道別。
阿婆知道她要離開鐵里木村,離開大漠時有些依依不舍,把家里的干餅都給了她,讓她可以帶著路上吃,其中還有兩盒是家里兒子孝敬她,她一直不舍得吃的肉干。
阿諾知道肉干在村里是很奢侈貴重的東西,一時不敢收。
阿婆拉著她的手念念叨叨,阿婆的織布坊如今已經鮮少有人過問了,年輕的時候,她是村里的織布好手,年紀大了,卻遭到嫌棄,織出來的布買出來的價格很低,勉強能糊口。
阿婆的兒女們早就成家立業了,只有她還守著這臺織布機,其實只是為了一個念想。
阿諾跟著她織布,讓她生出了情誼,才給了阿諾這么重的厚禮。
她們都知道,阿諾是過客,此行一別,再無相見之日。
阿諾在阿婆的念叨下,還是收下了東西,臨走時兩個人相擁而泣。
駝隊并非販賣的商人,而是大漠里的跑商,所謂跑商,就是客人和他們預訂了貨物,他們負責采買送到,從中賺取跑腿的差價。
駝隊把東西送到就要離開。
白岐為了能順利出大漠,臉上也涂了阿諾的面汁,倒是沒有引起旁人的注意,一路還算順利的出了大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