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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諾心疼阿兄,去阿婆家里學織布,便和阿婆討要了草藥,回到家里再把草藥搗碎給白岐敷藥。
這點傷于白岐不算什么,可看著阿諾執著的目光,還是任由她折騰包上了。
于是整個晚上,她都在關心:“阿兄,手好點了嗎,還痛不痛?”
白岐:“……”離他遠點,或許今晚他能避免血光之災。
今晚阿諾洗了頭發,絞干后,就坐在屋里等著頭發干透。
白岐想出去透氣,可大晚上,又不放心她一個人在屋里,只能在茅草鋪上干坐。
為了避免尷尬,他躺在茅草上,單手枕著后腦勺閉上了眼睛。
“阿兄……”阿諾嬌軟的喊他。
白岐冷著臉色不想應,莫名的煩躁。
“阿兄,阿兄……”嬌軟的聲音一聲又一聲。
白岐心頭的火克制不住,鼻子似乎又有了一絲熱意,他幾乎騰的起身,拳頭高冷的捂著鼻子,掩飾著惱怒,滿是嚴肅的看向她:“怎么了?”
阿諾覺得阿兄今天有點兇,卻還是伸著白嫩嫩的手指,指著他的鼻子道:“阿兄,你的鼻血流到臉頰上了。”
白岐:“……”
因為躺著,鼻血是橫向臉頰的,這會兒已經花了一張臉,難怪她喊的阿兄,一聲比一聲急,氣息有點喘,喘得他心慌……
白岐這次沒有用干布擦鼻血,而是提著水桶,出去外面沖洗。
他這一去許久才回來,放下木桶,正色道:“大漠氣候干燥,上火傷身是常有的事,你平日要多喝水,知道嗎?”
阿諾歪頭看向他,困惑道:“阿兄,你怎么對著地說話?”
白岐:“……”
他在考慮要不要再多搭建一個茅草屋,就在旁邊搭建,能確保她的安全,也能讓兩個人舒坦一些。
白岐懷著嚴肅的心情入睡,夢里這次沒有再夢到前世,而是阿諾那張傾城絕世的臉,長發披散,臉色嬌艷欲滴,紅唇細咬的喚著:“阿兄,阿兄……”
白岐醒來后,發現他半濕了,這種窘迫,在阿諾出門后,才徹底消退,他捂著冷水一直往臉上潑。
不能再等了,必須再搭一間屋子。
白岐去田地遲了些,只是今日氣氛明顯不太對勁,那些人都湊在一起竊竊私語。
白岐借著休息的功夫和他們坐在一起,才知道鐵里木村進了狼群,村里有小孩被咬傷了頭顱,如今只剩下一口氣在,恐怕是活不了了。
白岐知道大漠狼群兇狠,想到阿諾學織布的阿婆家,似乎就在鐵里木村邊上,他收了水囊便起身去尋她。
阿諾卻不在阿婆家學織布,似乎獨自一人出去了。
白岐當即變了臉色,急得滿頭大汗,把她平時常去的地方都尋了一遍都尋不到人,繃著的心神徹底慌了。
“阿諾……”白岐走在胡楊林的土道上,急切的叫喊。
白岐心亂如麻,土道上出現一個再熟悉不過的纖細身影,她端著一只碗,滿頭大汗的出現在他面前,唇角掛著甜甜的笑意:“阿兄上火了,我今早特意問了阿婆,阿婆說喝了這種草藥煮的涼水就能退火。”
阿諾原本想端著碗去田間尋白岐,沒想到會在半路上遇到。
此時她滿頭大汗,一雙大眼睛盛著討好,一副等待夸獎的目光盯著他瞧。
白岐閉上眼睛,任由滾燙的汗水從額頭滑落,伸手接過她手里的碗,仰頭一飲而盡。
白岐把碗還給了她,看著她亮晶晶期待的大眼睛,沒脾氣道:“謝謝阿諾,辛苦了。”
阿諾眼底的光芒更亮了:“好喝嗎?甜嗎?”
白岐回味著嘴里的苦澀,差點沒把自己苦死,含糊的點頭。
晚上,阿諾端著涼水湊上來,乖巧又甜甜的笑容:“阿兄,你該喝涼水了。”
白岐接過,仰頭喝盡,躺在茅草鋪上閉上了眼睛。
阿諾連續煮了幾天的涼水,白岐一度覺得效果很不錯。
這些日子,他沒有在做夢了,也不會在夜里聽著她的呼吸聲,就想讓她喘。
因為狼群的出現,打亂了白岐想要再搭建一間茅草屋的想法,他不能因為自己的私欲,置她于危險中。
即便是因為前世周喻之虧欠許諾言的種種,他也要把她平安帶出大漠,照顧好她這一世。
阿諾的織布已經學得小有成就了,阿婆對她很好,決定把自己的侄子介紹給她,聽聞是一個很有學識的讀書人,也是鐵里木村唯一一個出過村莊又能回來的年輕人。
大漠寬廣無垠,能出去不容易,能回來更不容易,可見這個侄子有多能耐。
阿諾不是貪慕虛榮的人,只是她知道白岐不是大漠的人,忽然遇到一個同樣在大漠之外生活過的年輕人很是興奮。
她回去就把這事和白岐說了。
傻姑娘以為的介紹是認識交朋友,可阿婆的意思,分明是做媒人。
阿婆做媒那天,白岐也去了。
見到了那個聽說出過大漠又回來的年輕人。
年輕人說年輕也不年輕了,約莫三十多歲,他一眼就喜歡上了阿諾,用他的話說了,沙漠的姑娘豪爽直放,他更喜歡漢人的姑娘,斯文又知心。
白岐原本還想和這個能走出鐵里木村的年輕取取經,縱然靠著雙腿走出去不可能,到時候和駝隊出去,有經驗也是好事。
卻聽到了他用漢語和阿諾告白,當即沉了臉色。
再去看阿諾,她似乎也沒有想到他會說這種話,當即慌忙的推辭,在對方步步緊逼之后,目光投向了白岐。
白岐讓阿諾進阿婆家里,在屋外和阿婆的侄子把話說清楚了。
阿婆的侄子雖然遺憾,卻也祝福他們。
出生大漠的兒女都是敢愛敢恨。
阿諾跟著白岐回到家里后,明顯要比平時更安靜了些。
白岐是行動派,煮了水給她沖澡后,就帶著她去前面的草地散步。
草原空曠的風讓阿諾皺起的眉頭舒展開來,看向一直沉默不聲的白岐,終于鼓足勇氣問出了那句話:“阿兄有喜歡的姑娘嗎?”
白岐像是沒有聽清,扭頭看著她不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