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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諾嚇一跳后,也認出了男人是阿婆隔壁阿婆的大孫子,他們其實并沒有說過話,不知道他怎么會對她有意思。
阿諾生性善良,即便沒有了記憶,也知道她不屬于這里,便沒有任何猶豫的拒絕了,端著木盆就要離開。
卻忽然沖出一個女人,義憤填膺的指責阿諾。
白岐和阿諾流落到這個村莊已經有一段時間了,有些話都聽得懂。
女子話中的大概意思是指責阿諾勾搭了鐵木雄,卻不想負責,還說鐵木雄是鐵里木村最勇猛的男人,他要什么女人會得不到,讓阿諾不要不識抬舉。
阿諾聽得一知半解,最后歪頭看向鐵木雄,直勾勾的目光:“她喜歡你?”
女子喋喋不休的嘴巴閉上了。
鐵木雄漲紅了臉,把女子拽到一旁,兩個人用當地語言吵了起來。
女子喜歡鐵木雄,鐵木雄明確的拒絕過,只是女子不愿意放棄。
阿諾趁著兩個人吵架,端著木盆撒腿溜了。
阿諾回去把衣服晾好,白岐才踩著夕陽最后一道光線回來。
阿諾端著木盆,潑干凈里頭的水,回頭看見男子欣長的身影出現在面前。
阿諾睜大了水靈靈的大眼睛,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臉色出現一抹不易察覺的紅暈,鐵木雄可能是鐵里木村最勇猛的男子,可阿兄應該是天下最好看的郎君,哪哪兒都好看。
然后阿諾就看見她最好看的阿兄,從身后拿出一個花環,遞到她面前。
“阿兄……”阿諾驚呼一聲,眼底閃過驚喜,更多的是不解。
白岐看著面黃肌瘦,只有一雙眼睛勉強能看的女子,也不知道鐵木雄是一時興起,還是能透過這層質樸的皮囊,看到底下的傾城絕色。
總之,他不想讓阿諾因為可惜一個花環,再想起那個被她拒絕的男人。
白岐眸光淡淡道:“這種東西不值錢,甚至不需要花費多少心思,可見鐵木雄對你也并非真心,你拒絕了他的花環是對的,阿兄補給你。”
阿諾看著老父親阿兄一臉嚴肅的表情,乖乖的點頭,接過了他手里的花環,唇角還是難以抑制的勾起。
女孩子都喜歡明艷鮮艷的事物,阿諾也不意外,她喜歡白岐送的花環,即便睡覺也要放在床頭上。
聽著女子均勻的呼吸聲,白岐從茅草鋪上盤膝坐了起來,借著月色看向攤開的掌心,兩只掌心都被荊棘扎得皮開肉綻,為了做一只花環,兩只手差點廢掉。
“阿兄……”大約是聽到動靜,阿諾不知何時悠悠轉醒。
白岐連忙收起掌心,慌亂的抬頭,看到女子趴在床沿,迷糊的問他:“阿兄,你的餅吃了嗎?”
白岐約莫忘了,連忙從一旁掏出餅,說:“餓了嗎?起來和水吃。”
阿諾搖頭,烏黑的長發披散而下,月色下,沒有涂面汁的臉,美得驚心動魄。
她迷糊著聲音,軟綿綿道:“我不餓,阿兄吃。”
白岐去找了水囊,把干餅扳開,塞了一半到她手里:“那陪阿兄吃吧。”
阿諾困得不行,不想拿手里的半塊干餅,可又想到以往,任何糧食,要么兩個人一起吃,要么她一個人吃,她要是不愿意,阿兄又會說教了。
阿諾爬起來,瞇著眼睛啃著手里的干餅,白岐把水囊遞給她,她自然的接過喝了幾口。
她喝水的時候,小口小口,很是賞心悅目。
比大燕王都那些王侯貴女都好看。
白岐失神的功夫,阿諾啃了幾口干餅,喝了不少水,整個人都精神了不少,看向他的目光染著困惑:“阿兄你怎么不吃?”
白岐皺起眉頭,惡人先告狀道:“今晚怎么不涂面汁?”
阿諾啊了一聲,才紅著臉色解釋:“面汁膏不多了,我想省著點涂,晚上不出門就不涂了,明早再涂。”
白岐臉色稍霽,咬著干餅,淡淡道:“明早切莫忘了涂。”
阿兄真是盡職的老父親啊。
阿諾心里驚嘆,低頭繼續咬餅,和著水吞下。
白岐很快吃完手里半只餅,把剩下的兩只餅收了起來,躺了回去。
阿諾被吵醒后,卻有些難以入睡,躺在木板上翻來覆去。
白岐是習武之人,聽覺敏銳,知曉她沒有睡,便道:“怎么了,是胃難受嗎?”
干餅粗糙,和水吞下難以消化,他擔心不無道理。
想到這個可能性,白岐再次翻身而起,因為聽不到回應,伸手敲了敲床板,沉聲道:“阿諾……”
阿諾的確胃有些難受,此時捂著胸口,一時沒有回應白岐的話。
白岐聽著呼吸聲,又喊了兩句,聽到她嚶聲兩句,才松了一口氣,沉聲道:“很難受嗎?”
“唔……”阿諾捂著胸口,說不出話。
白岐顧不上男女大防,上前把人扶起來,手伸向她的胃部的位置,細細揉了起來。
白岐在軍營長大,軍中藥物匱乏,大病小病也都經歷過,平日他胃痛按照軍醫的方式,對準穴口按揉是能緩解的。
隔著粗糙的布料,柔軟的觸覺,令他后知后覺臉色漲紅。
阿諾卻覺得舒服了不少,見他縮回手,一雙朦朧水霧的眼睛看著他,下意識撒嬌道:“阿兄,還有些疼……”
胃痛讓人難受,她急需要緩解。
白岐俯瞰的目光,看著女子皺起的黛眉,閉上了眼睛念了幾遍清心咒,才伸出掌心繼續揉搓著穴位。
阿諾昏昏沉沉睡了過去,手握著他的掌心,怎么也不肯松口。
白岐無法,只能點了她的穴口,抽出被攥緊的掌心,回到茅草鋪躺下,又起身開了門,到外頭吹了許久的冷風才回到屋里。
清早起來,阿諾整個人神采奕奕,見到白岐眼底一層烏青還有些困惑:“阿兄是半夜吃了干餅睡不著嗎?”
白岐:“……”到底是誰吃了干餅鬧胃疼?
白岐正想說話,阿諾看向一旁的干布,咦了一聲:“阿兄,你受傷了?”
白岐想到他昨晚流的鼻血,怎么可能讓她知道這種嗅事,唔了一聲,攤開掌心給她看,說是干農活受的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