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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王妃想說不是,她也沒有懷孕,可看著寧王眼底的陰鷙,她渾身遍體生寒。
她忽然想到府里曾經那個最受寵的妓妾,只是因為偷聽了一次寧王的談話,就被他掐了脖子,癱在他懷里。
寧王妃看向他纖纖玉骨的手,身體顫抖的厲害。
寧王抱住了她,不顧她顫抖的身體,熱切的目光:“王妃,你是本王的妻子。”
寧王妃知道今天的事,決定她在寧王府的地位,是被厭棄,還是榮寵一身。
容玄抱著納蘭京出現的時候,寧王妃已經被攙扶在一旁,見到她的眼神閃躲又激動。
納蘭京看向攙扶著她的丫鬟,再看向為了避嫌,站在遠處的寧王,心底升起一層不詳的預感。
蓮兒仇恨激動的視線盯著她:“我們王妃和你無冤無仇,不知你為何要推我們王妃下水?”
寧王妃臉色蒼白的倚靠在她身上,忽然腹部一痛,慘叫一聲,暈了過去。
寧王幾步上前抱住了她,一邊焦急的喊著太醫。
眾人看見了地上的幾滴血跡,齊齊愣了一下。
靜妃更是不可置信道:“老七家的這是懷了?”
寧王抱著寧王妃走了,蓮兒還站在原地,聽到靜妃的話,跪在地上:“回稟娘娘,我們王妃這兩個月月事的確推遲了,方才太醫已經診出喜脈,只是脈象不穩,不敢上報。”
這是才剛發現懷孕的意思。
靜妃連忙道:“快快,命太醫一定要保住本宮孫兒的性命啊。”
窩在容玄懷里的納蘭京皺起眉頭,方才在水里,她是摸過寧王妃的脈象,沒有內力,不像是習武之人,所以不可能是她故意跳湖,可也沒有喜脈……
很快太醫就出來復命,寧王妃懷胎一個多月,胎兒滑了。
寧王一臉悲痛的出現在眾人面前。
大燕皇沉著臉色看向容玄夫婦。
靜妃滿是痛心疾首道:“南楚王妃,我們老七家這位是出了名的性子好,一片善心,方才在玉湖還想著法子逗令女開心,你們倒好,先是傷了萱萱,又把寧王妃推下水,這是要我們家老七的命啊。”
一臉悲痛的寧王閉了閉眼睛,像是不愿意再聽下去。
大燕皇沉聲道:“來人,先把南楚王妃打入地牢。”
兩旁的侍衛瞬間朝容玄圍了過去,想要拿下納蘭京。
容玄抱著納蘭京,始終一動不動。
侍衛手里的刀再也沒有客氣,朝容玄的脖頸揮了下去。
容玄周身散發出一道內力,揮袖間,把人彈飛出去,袖間收回,奪過一旁侍衛手里的劍,指向了大燕皇。
那樣無所畏懼的態度。
目空一切的張狂。
大燕皇一直穩如泰山的身子,竟是朝后退了退,臉色陰沉的看著臺階下的容玄,有那么一瞬間,他仿若看見了年輕的白岐。
“大膽,靠山王,你這是準備殺我大燕陛下嗎?”靜妃哭唧唧的聲音,瞬間變臉,激動的指著容玄。
好啊,看來不需要多算計,就能除掉容玄夫婦。
真是天助她也。
容玄這輩子最討厭別人用手指頭指著他。
他手里的劍劃出一道劍氣,就要襲向靜妃。
空氣中卻有一道更快更狠的劍氣,破空而來,劈向了大燕皇坐著的龍椅。
容玄:“……”
納蘭京:“……”
閃神的功夫,容玄手里揮出的劍氣偏了方向,破了一塊書角。
納蘭京承認,她這輩子加上上輩子都沒有見過這么囂張的人。
敢劈大燕皇的龍椅,那是天皇老子才敢做的事啊。
大燕皇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連龍威都忘了,愣了好一會兒,才漲紅著臉色看向門口。
卻見門口只是站著一個人。
褚言收了手里的劍,恭敬側身一旁。
一道玄色衣袍的身影,緩緩走進殿內。
納蘭京見過畫像,可畫像遠遠沒有真人令她震撼。
的確和容玄的容貌像了六分,剩下四分是歲月爬上鬢角的不同,不是皺眉橫生,也并非圓潤發福,更不是蒼涼凄苦,而是歲月留下的風流韻味,那樣的傾城絕色,眉眼如畫。
天,真乃人間絕色啊!
納蘭京一瞬間看癡了,連容玄黑了臉都沒有察覺。
御書房內似乎所有的聲音都靜止了,噤若寒蟬。
下一刻,眾人齊齊跪下,低呼拜見攝政王。
寧王和靜妃都跪了下去。
大燕皇原本還想拿腔拿調一番,可對上那雙深邃如深海威嚴的眼眸,龍椅被劈竟是連質問都不敢。
褚言帶了大夫進宮,去檢查了寧王妃,竟是真的滑胎脈象。
納蘭京沒有意外,方才她沒有沖動要驗脈,就是猜到寧王妃作假脈象,肯定是服了藥物。
“攝政王,可否讓臣妾看看寧王妃的脈象?”納蘭京從容玄身上下來,恭敬的跪下。
白岐仿若才看到了旁邊站著的兩個人一般,扭頭,和站著的男人四目相對。
容玄的氣息冰冷冷,僅是一眼,移開了目光。
白岐的氣場威嚴,眸光深如海,不透一絲情緒。
白岐看向跪著的納蘭京,臉上的線條肉眼可見的軟化,威嚴夾著冷冽的嗓音:“來者是客,讓寧王妃出來給南楚王妃診脈。”
眾人:“……”
靜妃和寧王臉上的神情齊齊僵硬住了。
寧王垂在袖口下的拳頭握緊,抬起悲切的目光:“王叔,曦兒剛剛傷了身子……”
白岐的聲音還算平和道:“讓人抬出來吧。”
簡而言之,沒有讓她走出來。
寧王妃很快被抬了出來,納蘭京上前給她診脈。
寧王妃臉色蒼白的看著納蘭京,眼底閃過一抹愧疚。
納蘭京檢查了她的脈象,的確是滑胎脈象,不過,她看著寧王妃眼底的青色,瞬間明白過來她用了什么藥物。
“寧王妃你要自己承認,還是我來說?”納蘭京沉著聲音開口。
寧王妃愕然的看著她,眼底閃著心虛,大約是親眼看見納蘭京在湖底,怎么舍身救了她,讓她說不出陷害的話,只是搖頭晃腦。
蓮兒撲上去想說什么,被褚言一掌劈開了。
寧王氣得胸膛都在顫抖,卻并不敢出聲質問一句。
大燕從來不是大燕皇的天下,而是攝政王白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