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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白看著地上躺著的人,反駁道:“方才是你拿劍沖進來殺人,怎么能說我們有意陷害?”
要換作平時,長孫歲璉肯定會跳起來和顧白爭辯,奈何今日他有傷在身,氣勢輸人。
長孫無云見差不多了,才走了出來,抬臂作揖:“陛下,今日之事,還希望您可以給我一個交代。”
天順帝沉下臉色:“太子妃有沒有向皇后下毒,這件事朕會查清楚。”
長孫無云直起身,淡淡道:“倘若三妹真向令皇后下毒,那九弟今日所為,我無可爭辯,他二人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可若三妹是無辜,陛下又當如何?”
天順帝沉了沉臉色,一時沒有出聲。
長孫無云譏諷的目光,才看向他身后的女人,恭敬的抬臂:“長公主認為該如何?”
其他人都是繃著臉色,即便是一國之君的天順帝都情緒不穩,上國太子的長孫無云都是寸寸收緊。
長公主放在身前的手輕抬,纖纖玉指撫了撫袖口的花紋,冰冷的氣息,淡聲道:“倘若拿不出證據,證明令國三公主謀害我南楚皇后,那陛下必要懲戒我南楚皇后和太子勾陷之罪,廢除皇后和太子之位。”
這是兩敗俱傷的結果。
長孫清姿嫁給顧長平,得太子妃之位,倘若顧長平不是太子,她這番苦心豈不是白費?
長孫無云看著容貌傾城絕色的女子,忽然想到另一個女人。
一樣的洞悉人心,謀略無雙!
他淺淺的笑:“長公主廢了太子,豈不是連我們大梁公主一起廢?”
長公主撫著袖邊的手一頓,冰冷清透的眼看著他,毫無溫度的聲音道:“嫁夫從夫,夫婦一體,這個道理,太子不懂?”
長孫無云臉上的笑容淡了淡:“如此委屈我們大梁公主,這是南楚的待客之道?”
長公主氣息平和道:“委屈了公主,自然就有委屈的補償。”
意思很明白,倘若事情真的是誤會,南楚愿意為此付出代價,是割讓商貿利益,還是割讓城池,都有可能。
長孫無云清淺一笑,滿意的點頭:“如此,我大梁心服口服!”
“長公主……”皇后欲言又止的目光,她到底是做錯了嗎?
長公主氣定神閑,毫不為所動。
皇后喃喃閉上了嘴巴。
長孫無云讓人抬著長孫歲璉準備離開。
卻有一道聲音響起。
“慢著!”
眾人循聲望去,看見一個男人姍姍來遲之姿,匆忙出現在眼前。
長孫無云眸光一頓,道了一聲:“青衣行。”
青衣行卻顧不上他,只是看向顧白身后的帝后。
“臣青衣行見過南楚陛下,皇后娘娘!”青衣行抬臂,并沒有行跪拜禮。
天順帝困惑的目光:“你是?”
青衣行只道:“臣是醫者,擅醫擅毒,皇后娘娘身上的毒正是出自臣之手。”
“青衣行!”長孫無云回頭,目光凌厲,近乎咬牙切齒。
長孫清姿不可置信的看著青衣行,怎么會……
青衣行卻并沒有看他們,看著天順帝,繼續道:“是長孫太子和臣要的毒藥,他給了三公主,臣所言句句屬實,如有不實,甘愿受罰。”
長孫無云背著的身子,閉上了眼睛。
他怎么都不會想到青衣行會這么做。
天順帝讓人把長孫清姿和長孫歲璉押了下去,兩人的罪名,是謀害南楚皇后,行刺南楚陛下。
長孫無云獨自一個人回了驛館。
司馬南已經接到了消息,見到他回來,跪在了地上:“殿下,臣立即回朝啟奏陛下,出兵南楚……”
長孫無云抬頭看向他,古井般幽深的眼眸搖了搖頭。
不等司馬南多問,長孫無云已道:“青衣行倘若有意助南楚朝廷,我們大梁必輸無疑。”
“殿下!”司馬南不贊同的目光,大梁是三大上國之一,怎么會輸了區區一個小國?
長孫無云已經閉上眼睛,一副不愿多說的神色。
司馬南不甘的退了下去。
長孫無云并沒有回廂房,而是去了書房。
破曉之際,他還在等一個人。
日出之時,那個人才回來。
青衣行推開了書房,見到長孫無云,抬臂:“殿下!”
長孫無云看向他:“你是來辭行的嗎?”
青衣行看著長孫無云沒有出聲。
長孫無云神色一頓,道:“為什么要這么做?”
他沒有憤怒,只是不解。
縱然他費力心思,獨獨沒想過青衣行會摻合進來,毫無設防。
倒不是他多信任青衣行,而是青衣行從不過問天下各國的紛爭。
青衣行道:“因為她。”
因為她……
長孫無云抬起的眸光,暗沉了下去:“那天仙逸璟不是沒有見到人嗎?”
青衣行道:“有人見到。”
長孫無云明白了過來,背過身子不再出聲。
青衣行不說那個人是誰,如今也不需要多問,事實很快浮出水面。
響午,青衣行等在了仙逸璟包廂。
對面臨窗的位置,也來了一位客人。
他們都在等一個人出現。
響午過,那個人還未出現。
古侍衛一直站在窗戶口,盯著樓底下人來人往,逐漸不耐煩了。
“殿下,你說那個人會出現嗎?”古侍衛皺眉道。
桌子前,長孫無云手握著茶杯,并不作聲。
很快,古侍衛就發現了異動,回頭道:“殿下,青衣行走了。”
長孫無云握在手里的茶杯放回桌子上,吩咐道:“派影跟著,還有,去問問前頭的掌柜,對門廂房為何提前離開。”
古侍衛領命退了下去。
影是暗衛,主跟蹤,不擅暗殺。
古侍衛很快吩咐了下去,又下去跟掌柜打聽后折了回來。
古侍衛:“掌柜說,有人送了一封信過來,他親自送到了對面廂房,里頭的人看了信就走了。”
長孫無云瞬間明白過來,暗中那個人是不想讓他知道是誰了。
長孫無云起身回去。
古侍衛跟在他身后,輕聲道:“那個人肯定和南楚皇室有關。”否則不會幫著南楚。
昨晚青衣行出現的時機正好,很難讓人不猜想整件事都是一個人所謀劃。
可那個人是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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