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兩個孔武有力的婆子,瞬間上前,把人從地上攙扶起身。
柳亦如不適的想要掙脫,卻壓根掙脫不開,她想要喊叫,她們卻更快一步的掏出一個瓶子,瓶子一道白色的霧氣,讓她吸了進去,瞬間無力倒了下去。
木嬤嬤無奈的聲音響起:“柳姑娘得罪了,為了不傷著你,也只能這么做了。”
她揮了揮手,兩個婆子瞬間駕著她離開。
至于柳亦如的兩個丫鬟,方才顧白出現的時候,就被他解決了。
木嬤嬤帶著人從后門出了府,直接去了柳家。
柳相近日都在家修身養性,閉門不出,聽到威武候府竟然帶了話來,還有些困惑怎么回事。
下頭的人連忙解釋,今日是蘇家擺宴席的日子。
柳相知道蘇子墨和靠山王認了親家的事,柳家和蘇家不對付,可明面上還是一片和睦,蘇家也給柳家遞了帖。
柳相沒有過去,柳大夫人攜帶府中女眷過去了。
按理說,就算是柳家人在蘇家出了什么事,也有柳大夫人處理,斷不需要呈到柳相面前來,畢竟后宅之事都是婦人之事。
難道……
柳相臉色沉了沉,讓人去把蘇家人請進來。
木嬤嬤就帶著兩個人,攙扶著柳亦如去見了柳相。
她也不怕有去無回。
柳相看著跪在地上的木嬤嬤,聽著她恭敬有禮,卻又言辭犀利的傳遞蘇子墨的話,氣得當即給了柳亦如一巴掌。
柳亦如已經清醒過來,一巴掌下去,整張臉都腫了起來,連哭都哭不出來。
木嬤嬤見此,便起身帶著人離開了。
柳相瞪著木嬤嬤的背影,眼底滿是殺氣,卻終究沒有讓人動手攔人。
柳大夫人帶著柳少夫人聞訊從蘇家回來的時候,柳亦如已經被柳相秘密送走,在確定前往大燕和親之前,他都不會讓柳亦如出來見人。
柳少夫人瞬間晴天霹靂,哭著跪著求柳相讓她照顧柳亦如。
柳相卻并沒有同意,只是讓柳大夫人處理好后宅,否則別怪他不客氣。
柳大夫人對柳相本就怨念已深,此時更是如此,帶著柳少夫人離開了。
柳何坐在椅子上,臉色陰沉的可怕,比起兩年前的意氣風華,此時是滿目愁容,滿臉陰郁。
柳亦如前往大燕和親,這是他唯一的機會,他一定會把柳亦如培養成最出色的人,幫他拉攏到最強的助力。
顧云安,顧朝惜,蘇子墨……任你們再強,一個區區小國,又如何是上國強國大燕的對手?
柳相已經謀劃了一盤棋,一旦他得到了大燕的信任,想要顛覆南楚國還遠嗎?
柳少夫人在柳大夫人的安撫下回了房間。
關上房門后,她立即讓人鋪紙取筆過來,她要去信兄長,托他們找到柳相把柳亦如藏在了哪里。
信很快送了出去,不過兩日,柳少夫人的娘家兄長,就找到了柳亦如。
柳少夫人幾乎拿出了自己的所有,讓柳亦如帶著東西逃,她和娘家兄長會給她兜底善后。
柳亦如推開了柳少夫人的手:“娘,我已經決定去和親了。”
柳少夫人怔怔的看著她:“你不是不想嫁嗎?”
柳亦如:“我不想嫁就可以不嫁嗎?”
“況且,不能嫁給他,嫁給誰都一樣了,我不在乎。”柳亦如臉上淡淡的笑容,眼底卻猶如一潭死水,令人發驚。
柳少夫人勸不動她,失魂落魄的走了。
認親宴后,納蘭京又忙碌了起來,期間就是陪華生顏回一趟幽州。
大燕來使,還未抵達,容玄走不開,容玉在國子監的功課繁重,納蘭京是帶著小四小五小六,還有華生顏回去的。
顧衣容還小,擔心她路上受不了顛簸,便留在了長公主府。
納蘭京原本以為少年會留下,畢竟他很黏顧衣容,卻不想,他竟然要陪她回幽州。
納蘭京欲言又止。
少年冷冷的目光:“你不會嫌棄我身有重疾,不想帶上我吧?”
當初去北疆,她可是威逼利誘。
呵,果然女人都善變。
納蘭京:“別胡思亂想,我只是擔心你的身子,這些日子雖然修養的不錯,不過在身體徹底痊愈之前,還是要小心些。”
少年無所謂道:“再痊愈也是這副鬼樣子了。”
納蘭京皺眉:“剩下的藥湊齊了就能治好毒素留下的頑疾,你不要這么喪氣。”
少年不愿多說,只是道:“讓我跟你去吧,去看看你曾經生活過的地方。”他到底還是心疼她曾經經歷過的困難與窘迫。
納蘭京知道他性子執拗,只能同意讓他跟著。
臨走前,納蘭京去了一趟指揮使府。
顧白知道她的來意,親自陪她去了一趟詔獄。
進去后,顧白就轉而去了審訊室,讓人領著納蘭京去了方雪琳的獄間。
方雪琳有單獨的獄間,她已經不記得自己什么時候進來的,只是每日渾渾噩噩的度過。
也是最近,她和看管的獄卒要了粗布針線,有空的時候就描一會兒,倒是令她放松了不少。
腳步聲響起時,她竟有恍若隔世的錯覺。
她倉惶地抬頭,手里的針線戳中了手指頭,痛得她眉頭一皺,眼淚就掉了下來。
淚水滾燙,令她瞬間驚醒,連忙伸手擦了擦,不想讓納蘭京看見,以為她在博同情。
她平庸,亦有驕傲。
獄卒打開牢門后,納蘭京走了進去。
方雪琳已經放下手中的針線,平靜的看著她。
納蘭京和她說了天山宗門被滅,作為前朝遺孤的方文靜已經死了。
方雪琳猜測過方文靜可能并非她親姑姑了,可當真的確定時,殘忍的真相還是令她悔不當初。
方家是什么時候被天山宗門盯上的無從而知。
可能是因為相比其他世家的根深葉茂,他們觸手不及,與小門庭相比又正好不算太差的方家,是最合適的選擇
真正的方文靜在幾十年前已經死了,方家被蒙在鼓里多年,最后全家因方文靜的謀算而死,不無辜卻又可悲至極。
納蘭京聽著方雪琳的低聲啜泣,遞了帕子給她。
方雪琳道了一聲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