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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亦如讓兩個侍女把人攙扶進屋里,回頭對蘇子墨低聲提醒:“侯爺讓人去請大夫記得避著人,以免麻煩纏身。”
蘇子墨多看了她一眼,點了點頭,走了出去。
柳亦如轉過身,臉上的神色深深。
蘇子墨吩咐了下頭的人去請大夫過來,他則重新去了前廳。
柳亦如則陪著大夫看診,確定女子無礙后,才派人去知會了蘇子墨。
蘇子墨本可以不理會這件事,畢竟這事和他并沒有多大關系,可柳亦如是參加宴會的客人,這么上心的替他處理麻煩,他要是不過去一下,說不過去。
蘇子墨過去的時候,柳亦如正好不在客房的廂房內,只留了一個侍女守在那里,告訴蘇子墨,她們小姐去廚房。
蘇子墨知道那個女子醒了,便想著進來認認人,是不是威武候府的人。
結果他剛靠近,那個女子就衣衫不遮的撲進他懷里。
蘇子墨抬起掌風,襲向女子的胸口,同時臉色狠狠一變,明顯是聞到了一道特殊的異香。
女子被拍飛在床上,艱難的朝他露出一絲笑容,眉眼都是蠱惑的風情。
蘇子墨的身子有一瞬的搖搖欲墜,他扶著胸口,眼神布滿殺氣的瞪著女子。
蘇子墨后院的侍妾不多,他并非重欲之人,此時身體的異常,卻讓他心生憤怒,被算計的憤怒。
在女子爬向他,快觸及他的手臂時,門正好被推開。
柳亦如關上了房門,端著藥汁進來,清脆溫柔的聲音響起:“姑娘,藥已經煎好了,把這碗藥喝了,我再命人送你離開。”
她剛踏進視線。
蘇子墨正好把那個女子掀了出去,回頭一雙眸光赤紅的盯著她。
柳亦如明顯嚇一跳,手中藥汁不穩,整個人往后退。
蘇子墨尚還有一絲理智在,他擦了擦唇角溢出的血跡,因為壓制藥性,他的筋脈已經混亂不堪,再這么下去,他很容易走火入魔。
蘇子墨盯著她,冰冷的聲音:“出去!”
柳亦如沒有想到這個時候,他竟然還能這么理智,她暗自咬了咬牙,紅著眼眶,不知所措道:“侯爺,怎……怎么了?”
蘇子墨的確有極強的克制力,可人對生的本能,讓他想要把眼前的女人撲倒,好解了體內的毒性,讓身體的傷害能及時止損。
蘇子墨暗啞的聲音,攥緊拳頭:“出去!”
柳亦如點了點頭,又搖頭:“我……我先扶侯爺坐下歇著,再去請大夫過來。”
她就不信,他還能克制得住。
柳亦如隨時攜帶了香包,她還未靠近,香氣四溢,蘇子墨赤紅的雙眸更是嗜血了三分。
柳亦如抿著紅唇微微翹起時,啪!一聲脆響,門被推開了。
顧白抱著顧衣容走了進來,他走路向來奇快,腳步卻又絲毫不慌亂,端的就是威風凜凜,此時眨眼到蘇子墨面前,手里的一瓶藥丸甩了出去。
那是納蘭京曾經給他的解毒丸,倒是給他用上了。
顧白:“先服用一粒!”
蘇子墨雖然困惑他怎么會忽然出現,卻也知道顧白沒有理由害他,說起來現在他們還是“一家人”呢。
蘇子墨拿著瓶子,倒出了一粒藥丸吞了下去。
顧白的目光掃過柳亦如,視線落在她手里的藥汁上,伸出手:“給我!”
柳亦如頭皮發麻,端著碗后退,搖頭。
顧白唇角掛著似笑非笑的笑意:“怎么?不是大夫開的藥方嗎?還喝不得?”
蘇子墨是何等聰敏的人,瞬間從顧白的話里察覺到了不對勁,一雙眼滿是殺氣厭惡的瞪著柳亦如。
可惡,他方才差點就著了這個女人的道。
顧白見蘇子墨的藥性克制住了,便不再多插手,抱著顧衣容走了出去。
蘇子墨也只是深深看了柳亦如一眼,轉身離去。
柳亦如以為事情就此結束了,卻聽到走到門口的蘇子墨,忽然吩咐下頭的人進來,把她送回柳家,并且給柳相遞了口信。
柳亦如現在是柳衛兩家最重要的人,一旦柳亦如去大燕和親成功,柳衛兩家的勢力非但不會被削弱,天順帝做任何事都要顧忌三分。
反之,柳亦如要是和大燕的和親失敗,天順帝容不下柳衛兩家,柳衛兩家也無所顧忌,一定會挑破南楚和大燕的關系,一旦兩國關系緊張,隨時可能開戰,南楚不是大燕的對手,這是南楚國任何人都不想看到的結果。
蘇子墨把話遞給了柳相,柳相一定會知道怎么做。
在柳亦如去大燕和親前,恐怕都不能出來見人了。
不,不!
柳亦如慌張的目光,手中的藥汁打翻,發了瘋一樣沖出去。
柳亦如:“侯爺,侯爺你不等這么對我!”
蘇子墨離去的腳步停下,回頭冰冷的眸光射向她。
柳亦如淚流滿面道:“侯爺,是我錯了,我不該算計你,可我也是迫不得已,我不想去大燕和親,嫁一個不喜歡的人,求侯爺救救我。”
蘇子墨不為所動的看著她:“詔華郡主,你是不是求錯了人,這門親事是你的好姑母給你求來的。”
靜陽公主是柳太后的女兒,柳太后和丞相是親兄妹,靜陽公主的確是詔華郡主的表姑母。
蘇子墨這是明明白白的告訴她,要她和親的人,從來不是別人,是她們自己人。
柳亦如當然知道,她哀求的目光:“可亦如只喜歡侯爺,亦如想嫁的也是侯爺。”
蘇子墨比柳亦如大了十歲出頭,聽到柳亦如竟然說喜歡他,他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一分,看向她的目光,更是徒增了三分厭惡。
柳亦如應該慶幸她有和親的身份在身,否則……
蘇子墨壓制住心底的殺意,看著蘇老夫人身邊的老嬤嬤帶著人進來,波瀾不驚的聲音道:“這事交給木嬤嬤了。”
木嬤嬤應了一聲是:“老奴一定謹慎辦妥,還請侯爺放心。”
蘇子墨不再理會叫喚的柳亦如,轉身大步離去。
木嬤嬤起身,回頭看向跪在地上狼狽的柳亦如,木然的表情,心疼的口氣道:“怎么能讓柳姑娘在地上坐著,還不快把人扶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