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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對上蘇子墨探究的目光,納蘭京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呵呵道:“拓跋詡這是有多不服輸,呵呵……”
蘇子墨知道她不會承認,便又道:“說起來也挺巧,大約十年前,我也不過是剛入軍中,恰逢敵國入侵南楚,蘇家軍帶兵迎敵卻不敵,眼看城破在即,是大陳皇太女帶著上千精兵趕到,且也是用琴樂退了敵軍……”
納蘭京并不知道蘇子墨早已識破了自己的身份,因為大陳皇太女納蘭京和南楚國護國公府嫡長女李明清,的確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人。
蘇子墨此話一出,納蘭京吃驚的看著蘇子墨,她記得的確有這回事,只不過當時南楚蘇家軍的蘇家人數眾多,她還真不記得蘇子墨也在其中。
蘇世榮一副天底下竟有如此高人的神色,驚嘆出聲:“到底是什么琴樂這么厲害,竟然能擊退萬軍?”
蘇子墨當時也未曾聽聞,是蘇家軍有人問了大陳皇太女納蘭京。
蘇子墨依稀清楚的記得,高高的城樓上,女子長發迎風狂舞,清冷的目光是睥睨天下的漠然,淡淡的吐出四個字:“黃泉仙樂!”
黃泉仙樂,樂聲響,地獄開,固而有了黃泉之名。
此時蘇子墨,亦模仿著皇太女納蘭京的神色,淡淡的吐出那四個字:“黃泉仙樂!應該是皇太女自己取的名字,一曲,給萬軍——送終!”
蘇世榮和蘇世欽已經驚嘆的說不出話來了。
“……”納蘭京暗自思忖,名字的確是這個名字,也的確是送終曲,不過卻不是一曲黃泉仙樂,而是她所奏皆是此名,大意就是以樂殺人。
蘇子墨見納蘭京垂著神色喝酒,臉上毫無一絲驚訝,更沒有好奇,似乎還有些可惜之色……
蘇子墨朝她舉起杯子,淡淡關切的嗓音:“夫人這是怎么了?”
納蘭京抬起瀲滟的眸光,再次嘆氣:“菜涼了,味道不太好,可惜了。”
嘴上嫌棄,筷子卻沒有停下,葷素不忌都吃了不少。
“……”感情他們長吁短嘆了半天,她只惦記著吃?
納蘭京是真的餓了,早膳吃得不多,忙了一個上午,又算了這么多賬,費力又費腦,不餓才怪。
蘇子墨他們也結束了對大陳皇太女,與北疆清水縣城樓的女子,有什么關系的談論,專心吃飯。
蘇子墨和蘇世榮不虧是老侯爺和老夫人教導長大,兩個人吃飯一致毫無聲音,即便嚼食,也是緊閉雙唇的嚼,優雅,矜貴,慢條斯理。
蘇世欽回威武候府也有兩年了,只是有些東西,的確需要從小培養,何況老夫人疼二房幼子,并不舍得多訓。
此時蘇世欽拿了公筷,一直給納蘭京分享菜色,仙逸璟他常來,什么拿手,什么特色,連納蘭京的喜好都如數家珍。
這邊姐弟兩人其樂融融,另一邊蘇子墨和蘇世榮尷尬的直瞪眼。
蘇世欽似乎忘記了,他還有兩個哥哥?
蘇世欽正拿著酒杯和納蘭京碰杯,準備小酌一口,回頭看見蘇子墨和蘇世榮帶刀的視線盯著自己,莫名其妙的朝他們舉起杯子:“大堂哥,大哥,我們一起碰碰?”
蘇子墨:“……”
蘇世榮:“……”
誰想和你一個小破孩碰杯?
納蘭京一口一杯喝下,才想起他們,重新倒了一杯,和他們相敬后,又一飲而盡。
吃得差不多的時候,納蘭京拿著帶過來的賬本,還有蘇世榮分的銀票準備回去。
蘇世欽連忙和蘇世榮告別:“哥,你和大堂哥先回去吧,我要去看看小衣衣。”
也不管蘇世榮答不答應,他揮了揮手,跟在納蘭京身后上了馬車。
蘇世榮搖頭失笑,一副拿他毫無辦法的神色,回頭朝蘇子墨解釋道:“小衣衣是世子和世子夫人的愛女,才兩個多月,長得白雪可愛,大家都爭著搶著抱著玩。”
蘇世榮的說法真是毫不夸張,自納蘭京產女后,他總共去了世子府上兩次,第一次遇到了四皇子,第二次遇到了顧指揮使,兩次都沒有抱上人,都給他們搶了,當然,他們也不是沒有撒手的空隙,撒手的空隙還有幾個人等著,少年,容玉,蘇世欽逮著機會搶著抱,他愣是守了半天,也沒有抱過一次。
因為晚上宮里還為蘇子墨特設了洗塵宴,作為蘇家人,蘇世榮和蘇世欽都要進宮參宴,這是天順帝給威武候的殊榮。
因為擔心錯過進宮參宴時間,一個多時辰后,蘇世榮就準備帶人去公主街接人。
結果他剛帶著人出來,就看到門口已經坐在馬背上的蘇子墨,朝他淡淡的開口:“我正要去長公主府見姑姑,順便接世欽,你就不用過去了。”
蘇世榮:“……”所以,現在不止是抱不上小衣衣,是連看一眼的機會都被搶了?
蘇子墨的確有事求見長公主,進去不過一刻鐘就出來了。
出了長公主府后,被走向隔壁的宅院。
大約是因為蘇世欽和納蘭京很親近,連著他這個大堂哥也得了幾分薄面,侍女沒有進去通報,而是直接把他引進了納蘭京的院子。
今日四皇子又出宮來了。
他來履行和納蘭京的約定,和少年比試。
少年很不愿意,他抱著衣衣呢。
納蘭京瞥了他一眼,果斷的伸出手,把孩子抱了過來,給一旁的林夕。
林姑姑頓時眉開眼笑,抱著衣衣就說要去給長公主看。
出門正好遇到進來的蘇子墨。
蘇子墨淡淡的聲音:“姑姑準備午休了,林姑姑還是莫要去打擾。”
林夕想到這個時辰,的確是長公主午休的時辰,再看向蘇子墨,正想問他怎么有空過來,今日他剛回上京,應該忙得腳不沾地才對。
就聽到蘇子墨朝她懷里望了一眼:“是朝惜家的小姑娘?”
容玄:“……”他何時與侯爺這般親密,直呼其名?
林夕卻并不覺得兀突,蘇子墨與世子是表親兄弟,朝惜是世子的本名,蘇子墨這般親密,才是兄弟應該有的樣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