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是誰喊腿軟的,放下你,你能走的動道嗎?乖乖地,我負責到底。”
燕綏之先空出只手來試了試水溫,覺得挺合適,便自己走上臺階,將人放了進去,一接觸到熱水,沈嘉虞就將整個身子都沉下去,藏進了水里,只留個頭在外面。
“你出去,讓玖環……”
沈嘉虞本想說讓玖環來伺候,可她低頭看著身上斑駁的痕跡,無言了一瞬,很是難為情,改了口:“我自己來。”
燕綏之有些遺憾地放棄了為她沐浴的想法,不想小姑娘新婚頭一日就炸毛:“小心腿抽筋,我就在外面,干凈的衣服給你搭在旁邊的屏風上,有事就喊我。”
沈嘉虞點了點頭,等人走了,才靠在浴桶邊上,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其實她感覺身子還蠻爽利的,應當是她累得睡著以后燕綏之為她擦過,想起這個又不免臉紅了起來。
記掛著敬茶的事情,沈嘉虞快速地洗了洗,頭發微微打濕,換上衣衫走了出去,玖環想要給她梳發上妝,卻被燕綏之打發出去,拿著干的布巾給沈嘉虞擦頭,綰發,上妝,一氣呵成。
玖環在門外有些憂愁,仰起頭對著房頂上的謝淼幽幽道:“小姐嫁過來以后,王爺親力親為,我就是個沒什么用的小廢物,只管端水倒水,原本以為能伺候小姐起居,沒想到王爺這個都不讓我過手。”
謝淼不說話,她主子的占有欲已經不加掩飾了,雖然不干涉王妃的交友和其他的生活,但凡是力所能及的事情,絕不假手于人。
“能走嗎?”
燕綏之問道。
沈嘉虞白了他一眼,走了兩步給他看,燕綏之笑著上來牽她的手,兩人一同到麗妃娘娘在王府的住處去請安,太上皇昨日就送回了宮中,云王登基以后也就送了一份兒大禮給他們,沒有出面。
“小魚兒,快坐。”
麗妃娘娘一見他們倆來,就讓沈嘉虞坐在自己的旁邊,因為是冬日,天氣寒冷,沈嘉虞穿著厚厚的襖,還披著紅色的大氅,但屋子里暖和,燕綏之便把她的大氅摘了,放在一邊。
麗妃娘娘不可避免的瞧見了她脖子邊的一點紅印,瞪了自己家兒子一眼。
沈嘉虞不好意思道:“睡過了,殿下不舍得喊我,讓娘娘久等了。”
“還叫娘娘?怎得和我如此生分,我如今已經不是宮里的麗妃娘娘了,綏之都不喊我母妃了。”
再說,昨日成婚拜舅姑時就該改口了。
“娘。”
“別為那混小子開脫了,定是他昨夜招待賓客,吃多了酒,又貪念你的美色,才遲遲不肯來見我這個母妃,不過,見著你們琴瑟和鳴我們就高興了,你的茶我不知喝了多少了。”
麗妃娘娘怕小姑娘臉皮薄,也知道兒子才是得益的那個,自不會怪罪沈嘉虞來遲,也的確不似尋常姑婆在意這些虛禮。
梅枝姑姑端來一杯溫茶,沈嘉虞想要站在正堂敬茶,麗妃娘娘不讓她折騰,兩人都坐著,接過了那杯茶。
喝了茶,麗妃娘娘拿出個大紅包來遞給她:“之前傳家的鐲子我已經給你了,你的嫁妝也很豐厚,我是舍棄了宮里的一切繁華出來的,身外之物也都沒帶,別嫌俗氣,銀子才是最實在的。”
沈嘉虞笑著收了:“謝謝娘。”
麗妃娘娘被這一聲聲娘喊得高興:“三日后你回門,理應備點兒厚禮,這是庫房的鑰匙,以后你就是攝政王府的女主人了,和綏之去挑多點兒好的。”
坐了一小會兒,沈嘉虞和燕綏之就被麗妃娘娘打發走了,用她的原話來說,你們小年輕愛做什么做什么,別在她這兒浪費時間了,而且話里話外有讓沈嘉虞去補覺的意思。
沈嘉虞又錘了燕綏之一下:“都怪你。”
燕綏之接著她的拳頭握住:“怪我什么?以后這樣的日子還多著呢,回門那日定不讓你遲到。”
“別等回門了,今晚你別想進我房間。”
兩人嬉嬉鬧鬧地打著別,下人們清掃著院落,感嘆道:“王爺和王妃的感情可真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