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虞看著他大哥營帳里簡陋的設施,就一張床一張桌子,那床上都沒有幾層褥子,一看就硬邦邦的,隨口問道:“除了士兵中藥,還有沒有發生的其他事?”
“沒什么啊,士兵們都在一起操練,兄弟情誼非比尋常,偶爾會有摩擦,大概就是互相之間的切磋,比比裝備和武力之類的,不過前兩日,有兩個士兵一言不合打了一架。”
“嗯?”
沈陵風見沈嘉虞感興趣,便準備詳細說一說,忽然想到了什么:“前日,一營里的一個步兵和我三營里的一個步兵互相看不慣,剛開始還是言語上你來我往,后來就干脆比試了一番。”
“一營里的那個贏了,然后一營的所有士兵就歡呼喝彩,我激勵了我營里的那個士兵,但他還是不可避免的被嘲笑了,他一向暴躁又自傲,壞了。”
若不是沈嘉虞提醒,沈陵風根本就不會把這種司空見慣的事放在心上,現在想想,極有可能是被利用了,一營的士兵也是故意挑釁的。
沈陵風有些懊惱:“誰能想到會用這種七拐八繞的下三濫方法啊。”
沈嘉虞道:“也不一定就是我們猜的這樣,只是前后正好串聯起來了,還是靜觀其變。”
沈陵風揉了揉她的頭,卻并不如她這般樂觀,可他也了解自己的兵,應當不會意氣用事到給整個一營下瀉藥,兵士們大多都是慕強的,如果自己敗了也是要堂堂正正地打回來洗刷恥辱,贏得榮譽的。
怕就怕他被人一激或者一上頭還真的干出這種蠢事來。
兄妹倆正說著呢,沈興朝已經押著一個五花大綁,穿著橙色衣服,上面一個大大伙字地人進來了。
后面還跟著蕭雨華。
“爹,人抓到了?”
沈陵風問道,一見不是自己軍營里的大頭兵,悄無聲息地松了口氣,蕭雨華似乎一直在注意他,微微笑了笑。
“他主動承認是他在伙食里下的瀉藥,而且是特意針對一營的步兵下的瀉藥。”
沈嘉虞和沈陵風一聽是主動承認的,便覺得壞事了,偏生他爹這會兒死死壓著人,真的動怒了,刀背往下一壓,那人的脊背都快彎到不能彎的地步,臉死死地貼在地上。
“說,身為同僚,你為什么要做如此損人不利己的事情。”
軍營里的食物尤為重要,每日都要檢查個好幾遍,從前未曾出過此等事情
“將軍贖罪,不是小的自愿的,而是小的一時鬼迷心竅,收下了一個兵的小恩小惠,才在一營的步兵伙食里下瀉藥的,當時小的想著就跑一跑肚子,也沒事。”
那個伙兵一邊認錯一邊試圖把責任推到那個并的身上。
沈興朝一腳踹在他的腿彎,讓他整個人都趴了下去,腳狠狠踩在他的背上,是沈嘉虞往日不曾見過的狠厲。
“什么叫跑一跑肚子也沒事,你怎么就敢隨意在食物里下藥,那人許是哄騙你的,想要兵士們的命呢?一營里五十人,現在各個都在地上疼得打滾,你還敢在這兒巧言善辯,推卸責任。”
“你這樣的人,就該杖斃,心志不堅定,當什么兵,來人,五十大板伺候。”
沈興朝一聲喊,兩個士兵進來,架著人就要往板凳上按,被綁的人一哆嗦,就吵著蕭雨華的方向要喊救命,結果被冷眼警告。
“將軍,既然他說受人謀劃,那便應該先找出買通他的人再罰也不遲,也許他是迫不得已,又或者是替人頂嘴呢,指使他的人一日不除,士兵們一日難安啊。”
蕭雨華及時說道。
沈興朝冷冷地看他一眼:“具體怎么回事,難道蕭副將會不知嗎?軍營里的諸多事務都是你在管,沈陵風負責看管糧草,你便負責吃食,若本將軍深究,蕭副將可就要攤上個看管不力的罪責。”
“你是軍中副將,若你失了信譽,誰還會聽你的命令,此事便讓這伙夫受了長個教訓。”
沈嘉虞和沈陵風對視一眼,同時一愣。
這事還能這么解決?
不愧是爹爹,老狐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