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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懷瑾在她話音落下后,似笑非笑般的道:“不去。”
盛朝暮正要火大的沖他發火時,他像是因為體力不支往她的方向傾軋了過去。
很快,他單手截住她迅速向后退的腰肢,手臂稍稍用力,就將她整個人給勾到自己的身前。
他俯首逼近,鼻梁上的冷汗一顆接著一顆濺落在了盛朝暮揚起臉來的眉心上。
他喉骨發出短促的笑聲,仍然是似笑非笑般的口吻,
“除非你陪護到我康復出院,否則我就算是死,也不會去醫院救治的。”
盛朝暮因為他的話而情緒激動,她皺眉道:“少拿你這條賤命威脅我……”
傅懷瑾打斷她:
“我是賤命一條,對你來說確實構成不了任何的威脅。但你有想過么?如果我真的死了,你跟孩子們就真的成為孤兒寡母了,你忍心讓孩子們再受一次失去父親的痛苦嗎?”
盛朝暮竟然就被他噎住了。
傅懷瑾將她臉上的反應都盡收眼底后,手臂收攏,下一瞬就將盛朝暮整個人都給擁進了懷里。
他身上的消毒水味道很重,除此之外,就是濃重的血腥味。
盛朝暮知道這股血腥味,是來自于他身上的傷口。
她到底是顧忌著他身上的傷,沒有立刻就推開他。
因為她沒有任何的反抗,傅懷瑾的下巴很快就落在了她的肩窩里。
他熾熱的唇息貼在她耳尖處,說話的聲音就像是貼在她的耳根處一般,繾綣而又蠱惑,
“我在你的門外站了八九個小時,能不能看在我為你挨槍子的份上慈悲大發一次啊?我不信,我跟盛總之間有著難以磨滅的深仇大恨。就算有,那也是我對盛總單方面的吧?據我了解,
我的親生父母都是因為救年幼時的盛總而不幸遇難的,關于這件事我對盛總都可以既往不咎,盛總為什么就不能對我網開一面呢?我究竟犯了什么難以饒恕的罪了,讓盛總至今都對我恨之入骨呢?”
此話一出,盛朝暮整個胸口就像是被塞了一團濕重的棉絮一般,就連呼吸都變的難受了。
她深吸了一口氣,抿了抿唇,許久以后,她才將靠在她肩窩里的男人給推開。
她跟男人在拉開一段距離后,就情緒無比平靜的對男人道:“我送你去醫院。”頓了下,“陪你到康復出院為止。”
這個結果明明是傅懷瑾想要的,可傅懷瑾此時卻并不滿意了。
究竟是哪里不滿意,他也說不上來。
他居高臨下的看了會兒女人無比寡淡的臉色,想起昨夜那個為她出頭的男人,眉頭皺了起來:
“昨晚那個叫威廉的男人,怎么看都是個眼界極其高的男人。我不信,他是真的喜歡你這種不僅生過孩子還跟我這個死鬼前夫一直藕斷絲連的女人。盛總,最好還是要有點自知之明的好,你滿足不了那種男人對身為他女人的綜合需求,就別自取其辱了。”
盛朝暮真想一巴掌打歪他的嘴。
她終于還是忍無可忍,冷冷開口道:
“我以為你昨晚被打了一頓至少嘴巴能變乖一點,現在看來,是我想多了。”
她說完這句話,就轉身欲要回房時,她的手腕就被男人給大力的扣住了。
他明明應該傷的很重,但力氣卻仍然到大驚人。
盛朝暮被他猛的拽到了他的面前,并在下一瞬被男人摁壓在身后的墻壁上。
他身體緊密的壓在她的身上,雙手撐在她身體兩側的墻壁上,聲音低沉的好似沒有任何的情緒,
“盛總,我說個大實話就是不乖了么?”
男人氣息越壓越近,近到下一秒就能吻到她的唇。
盛朝暮很不喜歡這種被他看透以及吃死了的感覺,她伸手猛的推了他一把。
就這一下,原本還大力壓著她身體的男人整個人就向后筆直的倒了下去。
他就這樣毫無征兆的昏倒在了她的面前。
傅懷瑾是在傍晚醒過來的。
他睜開眼,看到的就是周身都沐浴在夕陽余光里的女人。
她臨窗而立,完全背對著他,不知道在那看什么,更不知道她在想什么,靜靜深深的,像是誰都無法融進她的世界里,有些遙遠,可明明她就近在眼前。
傅懷瑾想坐起來,但胸口上的槍傷太痛了,他動一下,不僅會牽扯到槍傷還牽扯身上別的傷口。
威廉的保鏢下手很重,都傷在暗處,動一動,身上就跟散了架似的疼。
大概是昨夜在女人房門口耗盡了他全部的體力,他現在虛弱的連坐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幾番嘗試后,非但沒能成功坐起,還從病床上摔了下來。
聽到他摔下床的動靜,原本臨窗而立的盛朝暮很快就轉過身來并疾步朝他走了過來。
被她從帝都叫過來的秦淮也在這時從外面走進了病房。
見狀后,秦淮跑過來跟她一起將傅懷瑾扶到了病床上。
在自己想要馴服的女人面前從病床上摔下來,且在摔下來后還沒有體力站起來,這對于傅懷瑾來說令他產生了前所未有的挫敗感。
他心情糟糕透頂,想要發脾氣,可又知道那樣做格外的幼稚。
他只能隱忍的憋在心里,面色極其寡淡的看著那立在他病床前的女人,“你是不是很有成就感?”
盛朝暮聲音很淡的道:
“傅懷瑾,我沒你想的那么無聊,更沒功夫陪你在這作天作地。我原本是想趁這次出差好好休一次假,因為你的強行闖入,打破了我美好的休假計劃,我對此已經極其的不滿。
所以,請你不要再作死,觸碰我的底線了。我不是每一次都會那么慈悲大發的陪你耗費光陰。你再不積極配合醫生治療,你下半輩子就只能在床上渡過了。”
此話一出,原本還情緒強作鎮定的傅懷瑾頃刻間就暴躁了,“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盛朝暮看著他,口吻變得愈發淡漠了,“你感覺不到嗎?你再繼續作死的話,你的雙腿就會徹底喪失正常的功能。”
傅懷瑾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難怪,他先前摔下床以后,雙腿使不上力。
盛朝暮的話還在繼續,道:
“你住院治療的這段期間,我會陪護。”頓了下,“但作為交換條件,我希望我們回國后還是把離婚手續給辦了吧。”
傅懷瑾薄唇抿了起來,嗓音清冽而又凌厲:
“盛總,你真是翻臉比翻書還要快。之前還說只要我跟秦安安徹底劃清界限,你就考慮跟我過一輩子,這才過去多久,你就要跟我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