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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朝暮把槍收了回去,轉身往總統套房里走。
她邊走的過程中,邊對門外候著的秦淮道:“叫人把早餐送進來。”
秦淮問:“送……幾份?”
盛朝暮因為他的話而轉身看著跟她進來的周公瑾,淡到毫無波瀾的口吻,“你吃了嗎?”
她這樣問,便自說自話般的道:
“讓我猜猜吧。周先生大清早的跑到我這里來興師問罪,應該是沒有吃的。”
她說完,就對秦淮道:“準備兩份吧。”
周公瑾皺眉,“我看起來像是會陪你吃早餐的?”
盛朝暮抿了下唇,眉宇間浮出不快,她冷笑道:
“我就沒見過比你還要不識抬舉的人。給你臉的時候,就給我好好的接著,不給你臉的時候,你連我的門檻都摸不到,聽明白了嗎?”
周公瑾:“……”
盛朝暮說完這句話,就轉身去盥洗室去了。
昨晚她喝多了,所以臨睡前就沒有沖澡。
這會兒只覺得身上有些黏膩,所以就去盥洗室沖澡了。
她一個人去了盥洗室,也沒有搭理周公瑾。
周公瑾被晾在一旁,因為無所事事,所以目光就漫無目的開始打量著女人所住的房間。
這個女人似乎有些邋遢,打開的行李箱里,內衣和外套混合在一起,擺放的一點章法都沒有。
行李箱里除了幾套刻板的職業套裝,一臺筆記本,幾雙襪子和內衣,倒也沒什么東西……
但周公瑾還是好奇的走到了行李箱面前。
他猜測著,一個常年在職場打拼的女人,肯定很少陪伴自己的孩子,那么她的出行裝備肯定會攜帶關于孩子的東西……
思及此,周公瑾就在盛朝暮的行李箱面前蹲了下來,并鬼使神差的開始翻著女人的物品。
他的初心是想翻找一下關于孩子的蛛絲馬跡,比如照片什么的。
事實上,他的確是在女人的錢夾里翻到了一張……照片,但卻不是孩子的,而是一張紅底的兩寸雙人照片。
照片應該有些年頭,微微泛黃,照片上的男人是他年輕時比較意氣風華的樣子,比起如今的他,照片上的男人陌生的有種撲面而來的貴族氣勢,相較于照片上的男人,容顏明顯青澀的女人要更為溫婉些,她……看起來比現在要稚嫩的太多。
這是……他們的結婚照么?
正當周公瑾疑惑時,簡單沖完澡的盛朝暮就出現在了他的身后。
她聲音很冷,藏著濃烈的不悅,她道:“你在做什么?”
周公瑾因為她的話而放下手上那張兩寸雙人合照。
他站了起來,并很快轉過身來。
他目光看著女人那張被水蒸氣蒸得格外嬌嫩無比的臉蛋,想象著她藏于浴袍下的傲然好身材曾在他懷里千嬌百媚過,鳳眸不自覺的深了深。
他聲音有微末的啞意:
“我很好奇,盛小姐在自己的行李箱里不放自己孩子的照片卻攜帶著死鬼前夫的照片,是為什么呢?”
盛朝暮將手上擦拭頭發上水的毛巾砸到他的臉上,“你以為我是時刻思念你甚至是愛你嗎?”
周公瑾鳳眸瞇起:“如果不是這個原因,還能是什么原因呢?”
盛朝暮譏笑,冷聲道:
“照片是我的女兒塞進我錢包里的,她總是跟我說,她的爸爸沒有死,她的爸爸變成了天上的星星了。她說,我出行攜帶這張照片時,她爸爸的靈魂會保佑我平安。”
說到這,口吻頓了頓,“怎么都是我女兒一腔赤子之心,我便隨了她,聽清楚了嗎?”
周公瑾眼波微動,“所以,我們的孩子是個女兒?”
盛朝暮挑了下眉,沒回他。
這時秦淮將早餐送了進來。
他放下早餐后,盛朝暮就對他吩咐道:“你去一趟他的住處,把他的證件什么的都拿過來吧。”
秦淮:“好的,總裁。”
盛朝暮在這時問周公瑾,“你要是想收幾件行李的話,也不是不可以,就是你確定要穿成這副破爛樣子回帝都被你的那些同行們恥笑嗎?”
周公瑾薄唇抿了抿,“我不收拾行李,我穿什么?”
盛朝暮譏笑:“你是失憶以后連智商都下降了嗎?你好歹是個主子爺,就算來不及量身定做,就是現去采購也不過就是一句話的事。”
周公瑾:“你這個女人是不是一直都這么尖酸刻薄?”
盛朝暮又不理他了,而是對秦淮道:“按照他的尺寸,順便在置辦幾套衣服吧。”
秦淮退下去后,盛朝暮就坐下來用早餐了。
周公瑾不請自坐,在她對面坐下后,就開始拆打包的餐盒。
盛朝暮看著他指骨均勻的手指,動作無比嫻熟的打開餐盒,一雙好看的桃花眼溢出興味的波瀾。
周公瑾察覺到她在看他,便淡聲開口道:“盛小姐,這么看著我做什么?”
盛朝暮單手托腮,道:
“瞧瞧你這雙從前鑲金帶鉆的手,都被窮困潦倒的生活打磨成什么樣了?老繭這么多,這些年沒少吃苦吧。”
其實周家的家境不算窮,甚至是吃穿不愁,就是因為這兩年周家姑姑染上了賭博,這才慢慢變的入不敷出的。
即便是這樣,有秦安安那個未婚妻擺在那,經常接濟周家,周公瑾日子過的并不差。
他這雙手之所以這么蹉跎,那是因為跟著漁民出海打魚拉纖繩弄的。
在處處碾壓自己幾千倍的女人面前,男人的自尊心也不許周公瑾跟盛朝暮提起他這些年以來的事情。
他將餐盒都分拆好以后,最先把拆開的一雙筷子遞到了盛朝暮的手上。
盛朝暮挑眉,似笑非笑般的口吻:“嘖,你還挺紳士的!”
周公瑾拆了自己面前的一雙筷子,就開始有條不紊的吃起早餐。
或許是彼此都達成了某種既定的協議,也或許是都收斂了身上的鋒芒,整個用早餐的氛圍還挺融洽的。
盛朝暮興致好的時候會跟他聊一聊目前戰氏財團的內部結構,周公瑾也會時不時的給她遞個紙巾擦個手什么的。
這種融洽的氛圍一直持續到餐后。
餐后,周公瑾將餐盒都收拾好扔進垃圾桶里以后,在盛朝暮的面前坐下,道:
“即便綁了我未婚妻他們不是你做的,但你肯定知是誰,對嗎?”
盛朝暮想了想,點了下頭:“差不多能猜到是誰。”
周公瑾道:“既然如此,那能不能勞駕你幫我保他們平安,并把他們都放回來?”
盛朝暮因他的話而目光深看了他一眼,“你跟我是什么交情?憑什么勞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