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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朝暮在這之后迅速從床上坐起,揉了揉被他捏紅了的手腕。
她低著頭,看不清眼底的情緒,聲音卻格外的冰冷,
“周先生,我真的很不明白,究竟是誰給你的勇氣讓你膽敢在我的面前如此的肆無忌憚呢?”
頓了頓,聲音變得有幾分尖銳了,“給我滾!”
周公瑾很快離開了。
盛朝暮在這之后倚靠著床頭平復了許久,才因為受不了酒勁帶來的眩暈感而抱著被子沉沉的睡去了。
翌日,她是被一陣激烈的敲門聲給吵醒的。
她捏了捏有些發脹的眉心,走下了床。
開門后,她看到立在她面前的秦淮,眉頭皺起,“什么事?”
秦淮手上舉著一個正在通話中的手機,眸色復雜的看著她,道:“總裁,是……老爺子。”
秦淮口中的老爺子指的是戰修遠。
盛朝暮神色不明的怔了一下,然后從他手上接過手機,“什么事?”
她對戰修遠的態度一貫冷漠,戰修遠已經習以為常了。
他單刀直入,道:“他還活著?”
盛朝暮嗯了一聲。
手機那端的戰修遠靜默了將近半分鐘,才道:
“我不管你愿不愿意,把他帶回帝都并盡快跟他復婚……”
盛朝暮眉頭皺起,冷嗤道:
“復婚?戰修遠,你如今說這種話不覺得諷刺嗎?當年拼了老命也要拆散我們,現在卻又要我們復婚,我不太明白您老的用意。”
戰修遠很快就給了盛朝暮答案:
“今時不同往日,當年財團的掌權人是他,如今財團的掌權人是你。俗話說,請佛容易送神難,你是財團的掌權人,讓你一下就交出集團大權你大概是不樂意。
即便你樂意,你也不會把股份還給他。既然如此,你們復婚,夫妻共同經營財團。或者,你不樂意跟他復婚,那就把阿爵過繼給戰家,讓他冠上戰家的姓氏,將來成年后繼承我們財團資產……”
戰修遠口中的阿爵是盛朝暮的第二個兒子,盛西爵。
三個孩子中,盛西爵最有經商的天賦。
所以,戰修遠一直想讓盛西爵過繼到戰家,改名為戰西爵,將來成年后繼承戰家財團資產,為他們戰家光耀門楣。
盛朝暮對此是不答應的。
她跟戰修遠斗了這么多年,到頭來還要賠上自己一個兒子,她怎么可能答應。
當然,她也不會跟傅懷瑾復婚。
因此,她在戰修遠話音落下后,很快就表態道:
“我可以把他給你帶回去,也可以在最短時間內跟他交接完集團內的所有事物并迅速扶持他做上總裁的位置。但,我一不會跟他復婚,二也不會把我的兒子過繼到你們戰家,三,對于當年你承諾給我孩子的股份,我也絕不會讓步半分。”
盛朝暮態度強勢,戰修遠忌憚她大權在握,也不好跟她起沖突。
他思忖再三,道:
“坦白來說,這些年你為我們戰家付出了很多,如果不是你的鎮守,戰家財團早就破產了,屬于你的功勞我不會抹去,答應給你的承諾我也都會盡量兌現。我的要求只有一個,阿爵必須改姓戰,進我們戰家族譜。”
說到這,頓了下,
“或者,你跟傅懷瑾復婚,共同輔佐戰少文。你們不僅要輔佐戰少文,你們的孩子長大了也要輔佐戰少文的后代……”
盛朝暮打斷他:“你想讓我和我的孩子給你們戰家打一輩子的工,別白日做夢了。”
戰修遠惱羞成怒:
“那你就把我當年轉贈給阿爵的股份全都還回來。只要你把那些股份還回來,我就收回剛剛那些不合理的要求。”
盛朝暮冷笑:
“老爺子,您究竟哪來的資本跟我談條件呢?股份在我兒子的手上,而我是他的監護人,除此之外,財團的執行權也在我的手上,你手上沒有任何的籌碼,你沒有任何的資本跟我談條件,懂了嗎?”
盛朝暮說完這句話就掐斷了戰修遠的電話。
她心情糟糕透頂。
她又不是圣母。
她在這個位置上摸打滾爬,幾度在死亡邊緣摩挲,她為兒子打下來的江山憑什么要拱手相讓呢。
沒有她,就沒有戰家財團的今日。
當然,從內心深處,她對這戰家的資產以及傅懷瑾當年留下來的傅氏集團都極其的不屑。
她的孩子也不差這些資產傍身,她之所以不放手,大概是對戰修遠還有恨,恨他當年的無情而又刻薄,她也想讓他嘗一嘗被人碾壓的滋味罷了。
盛朝暮失了會神。
一小時后,攜帶滿身憤怒的周公瑾就出現了。
他一出現,就把擋在盛朝暮面前的秦淮給一腳踹開,然后目光冷冷的逼視著盛朝暮,聲音因清冽而凌厲,“你究竟對我未婚妻他們做了什么?”
盛朝暮被他吼得莫名其妙,眉頭皺起:“周先生,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男人聲音愈發冷冽:
“你跟我裝什么糊涂?僅僅一夜的功夫,我父親,未婚妻他們全都不在醫院了,問了醫院負責的人,他們也只說有人幫他們轉院了,至于轉去了哪里,他們并不清楚。能在病患家屬完全不知道的情況下就把他們轉走,除了你有這個本領,還能有誰?”
盛朝暮看著他這副都要氣炸了的模樣,冷笑出聲:
“我說,周先生,你腦子智障了嗎?我為什么要綁架他們?為了逼你跟我回帝都嗎?就你這副窮困潦倒的樣子,還需要我逼嗎?我就是綁也把你綁回去了。”
周公瑾:“……”
盛朝暮的話還在繼續:
“周先生,你昨晚已經將我惹的極其不高興了,大清早的像個瘋狗一樣跑到我的面前來叫囂,我真的對你忍無可忍了。”
她這樣說,就從身上摸出一把小左輪,然后黑洞洞的槍口抵上他的眉心,
“要么滾,要么從現在開始準備一下跟我回帝都。”
周公瑾鳳眸冷冷的逼視著她,默了片刻,沉聲道:“我跟你回帝都。”
盛朝暮挑了下眉,譏笑道:
“怎么?因為處處受制于人,所以才迫切想要奪得權利以保護你在乎的人么?”
周公瑾答非所問:“盛小姐,你這么用槍抵著你孩子父親的腦袋,是不是也太過分了?”
盛朝暮歪著腦袋低笑道:
“過分?周先生,你可以忘了你自己是誰,我可忘不了呢。你從前不止一次的用槍抵著我眉心的時候,不是也沒有顧忌過我是你孩子母親的身份嗎?”
周公瑾眉頭皺了起來,內心波動的厲害,久久都無法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