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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目光深不可測的看著她,道:
“那要看盛總想怎么算這筆賬了。鬧事者是盛總的追求者,也是你們集團的副總,他挑事在先,舉槍傷人在后,我妹妹出手打你那也是因為要為自己的嫂子謀不平,怎么看,欺人太甚的都是你們,不是嗎?”
盛朝暮咬了下后牙槽,似笑非笑般的道:
“我花了整整六個小時救活了你的秦小姐,在你們看來是欺人太甚?”
男人幾乎是在她話音落下后,就波瀾不驚的回道:
“盛總,你救人也不過是想要息事寧人,而非是真心實意的想要救死扶傷,不是嗎?”
盛朝暮被他的話都氣笑了。
她抬手理了理擋住眼前碎發,用一個橡皮筋把齊肩頭發胡亂的扎成了一個揪以后,冷看著他,說道:
“你要是這么說的話,那我今天就讓你們兄妹二人見識見識,什么才叫做真正的欺人太甚!”
盛朝暮說完,就吩咐秦淮:
“告訴安迪以及她的醫療團隊,停了對秦小姐熊貓血供應需求。除此之外,斷了對周老漢的醫療資助,讓他打哪來就給我滾回到哪里去。”
說到這,她目光就落在了因為難以置信而看著她的周海梅,補充道:
“把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給我扔進派出所,告她故意傷害罪以及敲詐勒索罪!”頓了頓,“立刻馬上!”
周海梅聽到此處,就情緒失控的哭著向周公瑾求助:
“大哥,大哥,這個女人已經瘋了,她就是嫉妒你跟安安姐的感情,所以才想報復我們的,你不是那個集團的繼承人嗎?你趕快給他們家長輩打電話,把這個黑心的寡婦打入十八層地獄,把屬于你的一切全都奪回來啊,看她還敢不敢囂張……”
她話都沒說完,就被一巴掌打歪了嘴。
不是盛朝暮打的,是周公瑾打的。
周海梅難以置信的看著他:
“大哥,你竟然為了這個賤人打我?你忘了你是怎么活下來的嗎?是我親大哥用自己的生命救的你,我們周家對你有救命之恩,你竟然打我?”
周公瑾鳳眸狠狠的冷了她一眼,“你要是不想被關進去吃牢飯,現在就可以把嘴給我閉上了。”
周海梅被他陰沉無比的目光看的頭皮發麻,下意識的閉上了嘴。
周公瑾見她終于閉嘴了,這才把目光落在盛朝暮的臉上,道:
“盛總,你惱我妹妹出手傷了你,我先前已經替你打回來了。你對她還有什么不滿可以沖我來,沒必要為難她一個小姑娘,更沒必要為難安安和我的養父。”
頓了頓,意有所指的補充,
“如果安安和我的養父有任何的不測,我繼承財團資產后,你覺得我會放過你嗎?”
盛朝暮都被他的大言不慚給氣笑了。
她抿了抿唇,笑看著他,道:
“我說周先生,你究竟是哪來的底氣跟我說出這種話的?你就算要繼承戰氏和傅氏財團,那也是建立在我愿不愿意讓你繼承的基礎之上,明白嗎?”
周公瑾:“……”
盛朝暮是真的起了脾氣的。
以前,她處處被這個男人壓制,現在這個男人都落魄成這個樣子了,她沒道理還要被壓制。
她深吸一口氣,想了想,對臉色愈發陰沉的男人說道:
“醫院的監控,我的屬下已經弄到了。監控視頻顯示,是秦安安自己扣動扳機誤傷了自己,戰少文至多涉嫌尋釁滋事罪。你覺得,就憑尋釁滋事罪你就能跟我叫板了嗎?我身在權力之巔,若是連這點權利之便都不能行使,我混到這個地步還有什么意義?”
周公瑾面色愈發的陰沉了,他嗓音冰冷:“那你究竟想要怎么樣?”
盛朝暮看他一幅隨時都要炸了的樣子,終于慈悲大發的說道:
“這樣吧,你給我做一頓晚餐,我考慮考慮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吧。”
周公瑾沒想到她再開口竟然會是這么一個小小的要求,他表情明顯有些錯愕,“就這么簡單?”
盛朝暮做了五六個小時的手術,精疲力盡的很。
她現在只想舒舒服服的泡個熱水澡,然后再飽餐一頓睡上一覺。
因此,她很快嗯了一聲,解釋道:
“得饒人處且饒人,怎么說,都是周家人救了你一條命,我沒必要因為這點不愉快就趕盡殺絕。”
盛朝暮說完這句話,就離開了。
她沒再回那個海景民宿,而是住進了市中心最好的星級大酒店。
比起設施不完善的海景民宿,星級大酒店的環境要好太多。
盛朝暮舒舒服服的泡了個熱水澡以后,已經是晚上九點了。
她裹上睡袍從浴室出來后,周公瑾就敲響了她的房門。
盛朝暮給他開了門,瞥了他一眼,便無比嫌棄的皺起了眉頭:
“我說周先生,你只是失憶了,難道骨子里的潔癖也忘的一干二凈了嗎?你有幾天沒有洗澡了?能不能把你身上的魚腥味洗干凈了再來見我?”
周公瑾的貴公子潔癖還真的沒有遺忘。
他只是因為著急來找她,所以根本就沒有收拾自己,直接穿著卸海鮮的工作服來找她的。
因此,他身上魚腥味很重。
當然,他不打算跟盛朝暮解釋,而是面無表情的說道:
“你要的是一個給你做飯的廚師,又不是陪你睡的小白臉,要求那么高干什么?”
盛朝暮雙手抱臂,冷笑道:
“你究竟有沒有求人時該有的低聲下氣?讓你洗洗干凈,就是高要求了?你打算頂著你這滿身的魚腥味污染我的房間和空氣嗎?”
周公瑾眉頭皺起,鳳眸深不可測的在女人身上停留著。
她應該剛剛沐浴完,頭發是潮濕的,面頰被水蒸氣熏的白里透紅,整個人都透著一股難言的媚態,而這股媚態跟她骨子里溢出來的冷貴之氣又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她很瞧不起他,看他的目光就像是在看路邊令人嫌棄的垃圾。
意識到自己在女人眼底就是個垃圾,周公瑾的臉色愈發的難看了。
但,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理智告訴他,他跟這個女人硬碰硬對他沒有半點好處。
思及此,周公瑾便壓下心里洶涌的惱火,盡量心平氣和的問:“那盛總想要我怎么樣?”
盛朝暮似笑非笑般的看著他,道:“我想怎么樣?難道我想怎么樣你就能怎么樣了?”
這個男人最愛她的時候都沒有對她千依百順過,現在為了所謂的未婚妻,竟然學會妥協讓步了。
盛朝暮不禁想,他真的很愛那個叫秦安安的女人么?
這么想著,她便開口問,“你很愛那個秦安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