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淮楠沒有接。
她在掐斷傅懷瑾電話后,再次對盛朝暮道:“盛小姐,請跟我來吧。”
盛朝暮在她話音落下后,看著她,道:“抱歉,我現在沒心情……”
“盛小姐,別意氣用事,我在車上等你。”
說完,蔣淮楠就要走開時,霍九梟擋住了她的去路,“蔣小姐,聊聊?”
蔣淮楠臉色瞬間秒冷,沉聲道:“抱歉,沒空。”
霍九梟低笑:“嘖,這么不給面子?”
蔣淮楠掀眸看著他那張藏在面具下的臉,“是我跟梟爺不熟。”
霍九梟在她話音落下后,俯首逼近,在她耳邊低低嘲諷道:
“不熟嗎?明明兩年前我們還在一張床上滾過呢。”
蔣淮楠呼吸瞬間粗沉,她強壓下要打他耳光的沖動。
幾秒后,她唇角微微上翹了一分,道:“跟我滾過的人多了去了,你是技術最爛的那個!”
聞言,霍九梟的薄唇就狠狠的往下壓了幾分,“不錯,兩年不見,變得有種了!”
一刻鐘后,盛朝暮出現在蔣淮楠的車上。
車上的暖氣將隆冬的寒流阻擋在了外面。
蔣淮楠在她上車后,就開門見山的對盛朝暮道:“被燒掉的那副是出自我的仿品,真跡在傅懷瑾那。”
盛朝暮震驚,“真跡在傅懷瑾那?”
蔣淮楠嗯了一聲,繼續說道:
“傅懷瑾明知今晚拍賣會所展示的是贗品,卻還要上擂臺打這一場……”
頓了下,意有所指的口吻,“盛小姐,你是聰明人,應該明白他的真實用意吧?”
蔣淮楠這樣說著,視線就落在了盛朝暮手上戴著的那枚玫瑰之魂的戒指,道:
“我是他的心理醫生,他最近抑郁癥以及人格解離癥一同病發了,再加上他先前那般不要命的去血拼,這個時候如果再不去熨帖他的心,我想……你們都不會有善終的。”
隆冬的風,說來就來。
隆冬的雪,說下就下。
盛朝暮撐著黑色大傘出現在京城醫院的時候,風雪交加。
她手上的黑色大傘被吹的近乎要翻飛出去,她的手已經快要被凍僵了,可胸腔里的那顆心卻前所未有的濕暖起來。
她仰頭看了會兒醫院大樓,給今晚在醫院值班的江風眠打了一個電話。
江風眠接到她的電話還是有些意外的,“怎么了?”
“你能告訴我傅懷瑾在哪個病房嗎?”
江風眠在她話音落下后,視線便從面前的一臺電腦上撤開了。
他起身,拿起搭在椅背上的長款外套,問:“你人在哪?”
“我在醫院樓下。”
江風眠嗯了一聲,就掐斷了她的電話。
他從醫院大樓出來時,看到的就是那屹立在燈影重重下被漫天大雪近乎要吞沒的女人背影。
她身上黑色羽絨服上已經覆蓋上了一層白,可見應該是在雪里站了許久了。
江風眠疾步朝她走過去,“真傻,下這么大的雪你不知道躲的?”
聽到他的聲音,盛朝暮轉過身來。
她本身背著風,轉過身以后,手上的黑色大傘就被吹翻了。
西北風掀翻了她的傘,也掀飛了她的長發。
如此,她那張石破驚天的容顏就完整的暴露在了江風眠的視野里。
這是時隔五年之久,江風眠第一次完完整整的看清盛朝暮的樣子。
一如從前,也一如年少,她這張臉,怎么都是叫人驚艷的。
似是喚醒了心地最久遠的柔軟,江風眠眼底溢出了一絲心疼,他對她吼,“這么作踐自己干什么?”
但,他的傘卻撐在了她的頭頂上。
盛朝暮看著他,突的笑了一下,道:“真好啊,我記憶中那個很疼我的眠哥哥又回來了。”
只是,笑著笑著,她的眼圈就紅了。
江風眠眼圈也紅的厲害,強拉著她的胳膊往醫院大樓里走。
盛朝暮冷的發抖,在走進暖氣充足的大樓里時,被凍的僵冷的身體許久都沒有緩和過來。
江風眠把她帶到辦公室,給她泡了一杯姜茶后,道:“他傷的太重,傷口需要縫合,人還在手術室。”
盛朝暮捧著紙杯的手指緊了緊,“我想去手術室那邊等著。”
江風眠看著她肩上已經開始融化的雪,“你還是先管管你自己吧。”
“除了冷,我挺好的。”
江風眠目光深看了她好一會兒,道:“你們還真是相愛相殺,我真是欠了你二哥盛景年的了,走吧。”
“我二哥……他還活著。”
盛朝暮沒由來的一句令江風眠周身的血液都沸騰了,他聲音因激動而顫抖,“你說什么?”
“我二哥,還活著。”
江風眠:“他在哪?”
盛朝暮想著盛景年的處境,道:“我不能說。”
那端,手術室。
醫生目光復雜的看著因為隱忍著劇痛而滿頭大汗的男人,“傅先生,您真的不需要打麻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