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的不安伴隨時間推移而被放大。
他很快用手機打了盛朝暮的電話,但對方卻關機了。
電話沒有打通,他那張臉就愈發的陰森了。
此時,他正好看到從盛公館里出來買菜的吳媽,冷著臉走上前去,問:
“你們家盛小姐昨晚回來了沒有?”
上次傅懷瑾叫人抬著棺材到盛公館威逼盛朝暮的情景將吳媽嚇的不輕,吳媽對傅懷瑾有著本能的恐懼。
她看到傅懷瑾就下意識的向后倒退了幾步,結巴道:“……我……我們家小姐不在。”
傅懷瑾面色很冷:“她昨晚沒有回來?”
吳媽道:“沒有。”
傅懷瑾薄唇冷了冷,對吳媽恐嚇道:“要是被我發現你在撒謊,我就拔了你舌頭。”
吳媽:“……”
傅懷瑾扔下這句話,就扭頭上車了。
上車后,他就給秦淮打了個電話出去,“查查盛朝暮那個女人昨晚從楓橋別墅離開后,究竟去了哪里。”
吩咐完,就掐斷了秦淮的電話。
秦淮辦事效率極高,五分鐘后就有了結果:
“盛小姐昨晚離開楓橋別墅后上了厲少斯的車,后來不知道為什么車子開去了蕭家老宅,昨晚盛小姐應該住在了蕭家。”
此話一出,傅懷瑾薄唇就冷到了極致,“那厲少斯呢。”
秦淮如實回道:“厲九少把人送到蕭宅待了半小時后就離開了。”
那端,盛朝暮在一陣水深火熱的痛苦中突然驚醒。
室內暗的不見一絲光亮。
她抬手掐了掐頭昏欲裂的腦袋一時分辨不清是白天還是黑夜,室內散發著淡淡的中草藥味。
伴隨意識的慢慢清醒,盛朝暮這才后知后覺想起來她昨晚上了厲少斯車沒多久就又發燒了。
后面大概是燒糊涂了,厲少斯就把她送到了師父蕭老蕭敬忠這邊來了。
盛朝暮正這樣想著,房門就自外面被人打開了。
伴隨門外泄露進來的一大片光,盛朝暮判斷出已經是白天了。
進來的人是蕭御。
他進門后,發現盛朝暮已經醒了,就把房間的窗簾全都給打開了。
今日天氣極好,風和日麗。
盛朝暮看著那在拉完窗簾就轉過身朝她這邊走過來的男人。
他看起來很疲倦,應該是……熬了一夜沒有睡的關系,所以他的眼眶很紅。
他身上有一種說不上來的頹氣,可偏偏骨子里又是個清貴的,所以整個人既落拓又貴氣。
盛朝暮嗓子有點痛,說話聲音啞啞的:“昨晚麻煩你跟師父了。”
蕭御神色晦暗不明的看了會兒她,道:“好些了嗎?”
盛朝暮點了點頭:“好多了。”頓了下,“老毛病了,一淋雨就發病。”
蕭御給她倒了一杯溫水,遞到她的嘴邊。
他等盛朝暮將杯中的水喝完后,問了一個最關心的問題:“阿慕,你跟他……復婚了?”
盛朝暮想了想,道:“形勢所迫,在國外從新注冊辦了結婚證。”
蕭御喉滑動了幾次,目光深深的看了會兒她,啞聲道:“不后悔嗎?”
盛朝暮心臟微微抽擰了一下,道:
“有一些。”頓了下,喃喃的喚了蕭御一聲,聽得蕭御整顆心都潮濕了起來,“御哥哥,我是個沒有心的人……”
蕭御打斷了她后面要說的話:
“你要是個沒有心的人就不會活的像現在這樣糟糕了。阿慕,雖然我對當年悔婚一事一直后悔至今,但我已經釋然了。我知道,無論我做出多大的努力都無法走進你的心,
所以我不會去做那些無謂而又令你討厭的事,我只希望你能像少女時代那般過的無憂無慮,不是為了孩子而活,也不是為了復仇而活,僅僅是為了你自己,做一個恣意灑脫的盛朝暮。”
盛朝暮因為蕭御這番話,心潮涌動的厲害。
她眼眶微微濕熱,良久,她笑了笑,道:
“好。我爭取。”
頓了下,再開口說的就是另外一件事了,
“御哥哥,你有空就去看看傅懷柔吧,她跟你夫妻一場,無論做了多少錯事,但愛你的心始終是真的,她如今得了很嚴重的抑郁癥,心病還得心藥醫,或許你跟她好好談一談,她就能從痛苦中走出來,而你的心里也不會再有任何的負擔,不是嗎?”
蕭御說了好。
他話音落下,手機就振動了,傅懷瑾打來的。
蕭御看著來電顯示,將手機舉到了盛朝暮的面前,“應該是找你的,接嗎?”
盛朝暮想了想,從蕭御手上拿過手機,然后劃開了接聽鍵。
電話一接通,就傳來男人氣急敗壞的怒吼聲,“蕭御……”
盛朝暮打斷他:“是我。”
女人啞啞的聲音瞬間就讓手機那端的傅懷瑾將洶涌的怒意強摁了下去。
他喉骨滾了滾,“你怎么了?”
盛朝暮如實回道:“昨晚淋了雨,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