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血色越越滲越多。
兩名女子使勁刮撓臉皮。
尖銳的美甲順著頸項一路往下撓,留下許多長長的抓痕。
非人的持續著,漸漸的,兩名女子喉嚨發出呃呃的怪叫,眼珠上翻,只剩下眼白。
突然,她們停了動作,雙手軟綿綿地垂在地上。
程一依湊近看。
女子波瀾壯闊的胸膛一鼓一鼓,像有什么破殼而出。
“噗”,“噗”。
兩排骨頭陡然刺出,紅色的液體噴濺觀察窗上,黏湖湖的,擋住視線。
程一依換了個站位。
前后相隔兩秒,數只寄生異獸從爛肉中爬出來。
每只都有籃球大,兩名女子的身體怕不是別蛀空了。
眼前的寄生異獸,外表與百層塔見過的相彷,百層塔內那些是肉色的,觀察室內幾只是暗灰色的,體型小一點。
它們滑行悄聲無息,若是關上燈,便能完美藏匿夜間。
難以想象如果程一依不及時發現,堡壘會死多少人,與她們共處一室關押的幾人鐵定遭殃。
堡壘內的士兵難逃責罰。
到時候外界夸大其詞說他們冷酷無情,甩鍋打擊他們,甚至會栽贓嫁禍說他們在隆多做人體實驗什么的。
不是他們惡意揣測。
而是在場每個人的第一念頭都是這個。
死亡與栽贓,一石二鳥。
外界可不管你是不是無意的,因為疏忽導致無辜人員死亡,就是現成的攻擊說法。
一群不學無術富二代,身后勢力有兩下子,兩個嬌媚夜場小姐。交際廣泛。
若都出事,沐攝的升遷必然橫生枝節。
柒長官把那些寄生異獸殺了,這里不是實驗室,很容易造成泄露,先殺了以絕后患。
這種東西肯定也是特意培養出來的品種。
肉色圭蟲與眼前的異獸顏色相差很大,模樣卻相似,說不是地下研究所出來的,都沒人信。
只不知道跟擄走程一依的人是否同一批。
趁警察過來前,他必須詢問紅毛有關兩個女人的事情。
柒長官把人帶過來看兩個女人的慘狀。
八個男女被眼前的情景差點嚇尿。
趙成貢滿臉驚恐,“是你嗎殺了她們嗎?”
“腦子是個好東西,希望你有,我們無冤無仇,眾目睽睽,為什么要殺她們,殺雞儆猴嗎。你忒么連猴子的智商都比不了。”柒長官開口便噴,把趙成貢噴得無地自容。
之后他又道:“那兩個女的,是你們誰帶來的。她們死了,是命桉,有人蓄意謀殺,你們最好老實交代。”
八個男女那里受得住柒長官的氣勢,迫不及待交代了。
那兩個女人是中途加入的人,趙成貢是他們的這幫人吃喝玩樂方面的頭頭。
同時,他們也是沐攝腦殘粉,自建一個俱樂部,追星。
趙成貢作為頭兒,更是狂熱粉絲,
他這個便宜弟弟對沐攝十分推崇,沐攝剛出名時,他就立志以后要做的工作,一定要距離沐攝近了。
可惜他體能渣,學術渣,大學只讀了家三流的,加入突進部隊注定無望。
為了靠近偶像,他在網絡上又主動認識了一幫志同道合的網友。
接下來有點俗套,就是某個化名“天驕”的,攛掇單蠢的紅毛去找沐攝。
柒長官看他的聊天記錄,那位天驕,提前知道第二艦隊會跟隨程一依來這里。
他含湖不清地對趙成貢說隆多的星主會去隆多,沒指明是誰,
網上交易記錄上沒有程一依的名字,只有沐攝。
趙成貢自然誤會。
恰逢“沐攝”邀請,他問也沒問便伙同俱樂部的成員過來。
他們是分開問話的,除了立場角度有所不同,全部與趙成貢口中挖出來的信息吻合。
程一依的行程并不保密,學校任何一人都能拿到她出行消息。
趙成貢與天驕的對話看不出太多東西,難以定義為嫌疑人。
天驕的事情,只能讓執法智腦來查了。
至于兩個女人的來歷很簡單,她們是夜店頭牌,聽說能見沐攝,想也不想就求著趙成貢,蹭飛船過來。
她們未必知道自己已經被寄生,當然,更不排除被操控的可能。
“加強防守,通知宇航樓,讓聯邦給說法,一群弱雞都攔不住。”柒長官有理由懷疑宇航樓出了內鬼。
柒長官將一群富二代關押起來,轉頭問蹲在觀察室邊程一依,“你是怎么發現異常的。”
她們的身體呼吸起伏頻率不協調,心跳不規律,神識窺探下,她們的精神力場變得灰暗,古怪。
程一依只說了前面一句,至于心率不正常,再優秀的耳力也聽不出來。
“就這樣?”柒長官意味深長問。
“你也可以當我經驗豐富。”可不豐富么,半年不到,直接或間接死在她手里的異獸,沒六位數也有五位數了。
研究所的異獸被她一鍋端,坐沐攝機甲幫忙大殺四方,她的豐功偉績,說出來能嚇死人。
她不信柒長官不知道她在第一艦隊跟隨沐攝戰斗的事情。
柒長官沒否認,看了看時間,“很晚了,你們先去休息。知道你們愛湊熱鬧,有新進展會告訴你們。”
的確很晚,快天亮了。
他們中已經好幾個人打著哈欠。
散了散了。
各自回房。
原昭和柒小米已經成了好哥們,回房途中,原昭對柒小米說:“你老爸真的善解人意,不似被的大人只會說我們我不能看。”
柒小米無心打擊原昭,但他太了解自家老爸性格,“他只是想打發你們,后續你們得不到任何信息的。”
接著又補刀道:“他是個大忽悠,認真你就輸了。”
眾人:“……”
柒長官不愧是突進部隊的二把手,長了八百個心眼子。
第二天一早,程一依洗漱完下樓,而后,看到一位出乎意料的人。
程一依驚悚,她不是在隆多嗎?為什么會看見萬教官。
萬教官八顆牙花子都齜了出來,笑得惡劣。
“教官,你為什么在這?”隨后下樓的譚松四人同樣受到驚嚇。
“沐攝高薪聘請我給你們做暑期訓練。”萬教官高大的身軀后還有兩個人,是他的妻女。女兒看著才十三四歲。小姑娘生得乖巧,葡萄大眼小翹鼻,跟他妻子很像。
原昭看了一眼教官,又端詳萌萌的蘿莉,感嘆:“還好你女兒不像你。”
萬教官濃眉大眼大方臉,找不到半分柔和的地方。
“臭小子,我女兒有哪一分不像我。”萬教官作勢捋袖子教訓原昭。
原昭害怕,立即躲到程一依身后。
“我這么小的身軀擋不住你。”程一依潛臺詞,你個老六,找別人那里躲著不行嗎?
“沒事,你有星主身份加持。”原昭理直氣壯。
下一秒,萬教官的耳朵被身邊溫溫柔柔的美人捏住,“因為女兒像我,像你的話,這輩子都很難找個正常審美的男人談戀愛了。你別一來就嚇唬小孩子。”
“行行行。”萬教官護著自己的耳朵,“你在我的學生面前給我點面子啊。”
萬教官妻子這才放手,“抱歉,讓你們見笑了。”
眾人連忙說不見笑,只是打量萬教官多了層別樣的意味,原來萬教官是妻管嚴。
“教官,你怎么來的,是坐其他飛船嗎?”程一依問。
眾人移步去餐廳,一邊走,萬教官一邊道:“我就坐你們的飛船,女兒暈飛船,我們都在房間里照顧她,沒踏出過房門。”
只要是特訓隊里的人,都不信。
到來餐廳,柒長官一家人都在。
萬教官大笑著上前跟柒長官擁抱一下,兩個大男人湊到一起聊天,從對話得知,萬教官和柒長官以前是戰友,后來因為部隊里某些不平等的事情,他申請調離,做了學校的教師,以他的功勛和資歷,想去那間學校都受歡迎。
“至少沒戰場那么危險,你媳婦不用擔驚受怕。”柒長官拍拍萬教官肩膀。
以前他們在李立岸手下混的,那時候李立岸有多瘋,大家都知道。為了往上爬,他也立了戰神人設,攻無不克戰無不勝。
李立岸的家人全被異獸殺了,一個不剩,仇恨蒙蔽了他,到李立岸恢復正常,已經坐上了上將寶座的時候了。
李立岸身邊的老人勐將幾乎走干凈,留下的人,都是看重利益才繼續混下去。
萬教官跟柒長官碰杯,“做教師的確很好,安穩又多假期,還能和老婆孩子出來玩。”
“哈哈哈,那你的旅游地點很刺激,不怕隆多又來一次八級異獸?那東西我隊伍現在的配置對付不了,不轟幾千發遠程都刮不掉它一層皮。”
“所以我把她們一起帶上了。放家里又得說我不顧念她擔心,總想近一點采訪。”萬教官嘴上大男人主義,看向妻子時,眼神狗腿得發指。
“哈哈哈,我也是,我家那位要不是隨隊軍醫,她可能都要跟我鬧離婚了。”柒長官艦隊下的人離婚的不知凡幾,結了離,離了結,很多干脆只談戀愛不結婚。
柒長官和萬教官要說些私人話題,避著人,程一依他們再聽不到八卦,略失望。
大家吃完早飯便散了。
訓練也不是一蹴而就的,暑假剛開始,大家都無心訓練,一致決定先玩上幾天,勞逸結合。
程一依則有事情做,她要跟柒長官先去空間裂隙那邊看看,其他人自由活動。
她等柒長官說完話,便跟著柒長官和幾位軍人一起駕駛機甲,沖上云霄。
程一依被他們護在中間,自始至終保持隊形。
一直護送倒空間裂隙邊。
這時候的空間裂隙很平靜,沒有異獸冒頭。
柒長官和士兵們嚴陣以待。
“小程,接下來你要怎么做,我們可以全程配合。”
沐攝已經叮囑過,程一依有點特殊能力,請他們務必配合她的行動。
“暫時不需要,讓我先看看。”程一依繞著空間裂隙轉了幾圈,臉上出現了幾分了然。
士兵們不明所以,探知空間裂隙,不需要儀器的嗎?徒手就行?
事實證明,有些人真的徒手就行。
程一依能感覺空間裂隙正在源源不斷吸納靈氣,正因此,才會一直維持打開狀態。
之前關閉空間的人,用了空間禁錮器,一點點慢慢收攏它,可到了最后一點,始終無法關閉,這種情況前線遇見不多,只有雙向通道,且通往星區時的空間裂隙會有。
她讓機甲懸停在空中,自己出了艙。
“那樣很危險,你要做什么,我可以幫忙的。”柒長官立即道。
程一依擺擺手,“沒事,放心,很快。”她用靈力包裹住自己的手,探進空間內,目標明確底沖著吸納靈氣的地方摸索。
摸到了一條軟綿綿似蟲子似的東西,伸手一扯
柒長官生怕她出現意外,掉進空間裂縫就糟糕了,他在程一依旁邊捉住她機甲的腿,提心吊膽看著她膽大妄為的舉動。
很快,他們看到程一依的手抽出來。
她的手已經被空間裂隙的罟風刮得鮮血淋漓。
空間裂隙的罟風就像無形的大網,躲是躲不掉的,也不知異獸是怎么穿過重重罟風過來的我。
此時,她手里也多了條黑灰色的東西,這東西出了空間就變成了石頭,然后化成飛灰。
空間裂隙也在所有人眼前消失。
目睹了這一幕,見多了大場面的柒長官也不禁驚訝,“那是什么?”
“吸靈蟲。”程一依沒多作解釋。
“你……”柒長官沒再多問,“先回地面包扎。”
“謝謝。”程一依說:“你們別輕易嘗試,暫時只有我能捉住它。”
“行,我們明白。”柒長官護送程一依回堡壘。
柒長官的妻子見程一依的手傷得那么厲害,立即譴責地瞥了老公一眼。
“你們執行任務時不能溫柔一點嗎?女孩子的手要好好呵護,你們以為女孩子像這些大老粗不知道痛么。”
柒長官憨厚地笑著,裝傻充愣。
他也很懵逼好么,程一依徒手伸進空間裂隙時,他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他哄著老婆道:“是我的錯,下次不會了。”他家老婆最見不得女孩子受一點點苦。別管有沒有錯,先認錯。跪鍵盤還是跪榴蓮,他還是分得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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