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魄沒了，就代表整個人是真的沒了。
綿綿歪著腦袋看天空中還沒消散的雷云，不知道為什么忽然有一點點惆悵。
柳越如果一直是一條好蛇，那肯定就不會被老天爺爺派來的劫雷給劈死。但可能很多事情，都沒有如果，遇到事情后做出的選擇，都是自己要做的呀。
在綿綿想著這些時，天上的雷電有一縷蹦到了她的額頭上，噼啪作響。
綿綿立刻感覺整個腦袋都麻麻的，她小嘴巴張成“o”形，傻呆呆地盯著天看。
干嘛？這是干嘛？
怎么肥事，她怎么也被劫雷劈到了？
綿綿委委屈屈地撅著嘴，氣憤對著天上說：“綿綿又沒有做錯事，你怎么劈綿綿呀？”
天上層層云朵里，又有雷閃了閃，然后又有一縷雷跑到綿綿腦袋上，輕輕地和綿綿的腦袋接觸。
噼啪——
綿綿聞到了一股糊味。
她摸了摸自己的頭發，發現頭發竟然掉下來了一點點，委屈立刻變成了生氣，當場就把飛劍召喚過來。
那飛劍本來在柳越的本體上，受到綿綿的召喚后飛過來，劍身依舊純潔無瑕。
綿綿小腳踩著飛劍上天，想為自己的頭發討公道。可剛飛到天上，那些在云層里翻滾的劫雷就慢慢消失了。
小奶團子氣死啦：“下次你要是再電我的頭發，我，我，我就告狀！”
其實綿綿也不知道能不能告到狀，可是劫雷這樣做真的讓她很生氣！
她坐著飛劍落地，著急地找蘇辰飛：“七侄孫，七侄孫，你看綿綿的頭發，沒事吧？”
蘇辰飛早就注意到小姑奶奶的頭發被雷給電成時髦的爆炸頭了，正在想怎么安慰小姑奶奶，耳邊就傳來一陣大笑聲。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那是從樹上下來的時也，正捧腹大笑，“你的頭發怎么莫名其妙變成了這樣？”
綿綿看到笑她的人是時也，更生氣了，小臉跟充氣的河豚似的鼓著。
她小手在空中畫了畫，畫出一道雷符，給時也電了個里焦外嫩。怕亂用符會被老天爺爺懲罰倒霉，還不忘嘀咕道：“我不是在用符做壞事，我是在懲罰嘲笑綿綿的壞蛋！”
符的力量并不強。
時也只覺得渾身上下過了一次電流，他抽搐了兩下，沒一會兒就緩過勁兒來，然后就聞到身上有股焦臭味。
他比較自戀，隨身攜帶小鏡子，拿出來對著燈光一照。
好家伙，渾身上下都變黑了，衣服也是！
“七侄孫，嗚嗚嗚，我變丑啦。”綿綿小手摸著自己頭發，還是很難過。
蘇辰飛也在幫綿綿整理：“沒事沒事，小姑奶奶您頭發沒事，就是一點點靜電的程度，很快就好了。”
果然，沒一會兒綿綿的頭發就捋順了。
怕綿綿多想，蘇辰飛強行借用時也手里的小鏡子：“小姑奶奶您看，沒問題！”
綿綿照著鏡子，發現確實只有發尾卷起來，心里舒服多了，這才把注意力再放在萬佳身上。
萬佳正盯著柳越的蛇身發呆。
幸好易德村祠堂前的空地夠大，不然還放不下柳越的身體。那巨大的褐色蛇身，尤為恐怖，是蘇辰飛全力以赴才能忍住不尖叫的地步。
不只是萬佳，柳桉也神色復雜。
他一開始以為，柳越送到他嘴巴里的東西是毒液，還以為自己要死了。誰知道柳越送來的，竟然是內丹。
就算是半個妖怪，柳桉也知道內丹是妖怪最為重要的東西。
柳哲就曾經在月光下把內丹吐出來修煉，然后嘲笑他身體里的凡人血脈。現在，這內丹竟然進了他的身體！
伴隨著內丹過來的，還有一些修煉方法。
柳越這是在干什么？他又沒說要他的內丹。
“他死了啊……”萬佳這會兒才像是反應過來了，小聲道，“死了，就該暴尸荒野，不然怎么對得起那些被他侵犯殺死的女孩？”
有很多女孩，都沒有機會變成鬼等機會報仇，魂魄就自然而然地消散了。
作惡多端，就該死！
“暴尸荒野太浪費了。”綠綠忽然開口道，“內丹雖然給了柳桉，但這家伙的肉體還是大補，不如煉成十全大補丸，給柳桉吃咯。”
綿綿還沒回答綠綠，柳桉就已經皺眉，臉色煞白：“不，我不吃……”
半妖小男孩摳挖著喉嚨，想要把喉嚨里的內丹摳出來。
剛才過于震驚都沒有去想，在萬佳說完那句話時，柳桉才又想起來那些被柳越喪心病狂吃掉的半人蛇和蛇蛋。
那些都是柳越的孩子！
他吃了柳越的內丹已經很惡心了，再吃柳越本身，不就和柳越一個樣了嗎？
“我能不能，綿綿，你能不能幫我把內丹弄出來？”柳桉問綿綿。
綿綿搖頭。
她就是用天眼看到那是內丹，才不擔心的。
妖怪的內丹進入妖怪的身體，會自然而然地和妖怪的身體融合在一起。現在，柳越的內丹已經在和柳桉的身體融合，如果取出來，以柳桉原來的半妖身體，柳桉可能會死。
“你是不是傻呀。”綠綠抱著手臂，在綿綿肩膀上蹺二郎腿，“別的妖怪想要這種機緣都得不到，你還在這里挑三揀四。”
說著，綠綠把困在神農鼎里半死不活的柳哲放了出來。
柳哲的身體一會兒是蛇，一會兒是人。但這不妨礙他用怨恨的目光盯著柳桉，惡狠狠地說：“竟然，竟然讓你得到了他的內丹，你只是個雜種，憑什么，憑什么……”
說著，竟然掙扎著朝柳桉爬過去，長指甲的手朝著柳桉不停伸展。
柳桉本來想后退的。
他先前會被柳哲按在地上打，也曾經因為想救下被柳哲看上的小孩而被柳哲折磨。可在他后退的時候，綠綠湊到他耳朵邊低語。
“我看蘇綿綿身邊未來會有更多的稀奇古怪的妖怪跟隨，你如果一直都是這樣，恐怕根本不能排得上號。你看那邊，那只叫做白白的狼妖，正在跟著那些鬼們懲罰村民，而你卻不愿意接受內丹，并且害怕一個已經半死不活的惡妖……”
“就你這樣的廢物，遲早被拋棄。”
柳桉瞳孔縮細，變成蛇的豎瞳。
他握緊拳頭，一腳踢在柳哲身上：“綿綿，這個家伙吃了很多小孩，怎么處理？”
“送去十八層地獄就好啦。”綿綿拿出勾魂索，“差點忘了，我還有勾魂的工作沒做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