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頭人有了鬼的充盈,像是活過來一般,朝著自己最恨的人走去。
看到綿綿手里的木頭人自己動,還會說話,蘇辰飛愣住。
小姑奶奶的木頭人原來還有這功能,那先前給秦濤弟弟的那個不是浪費了?一時間,他咬著牙,只覺得肉疼得緊。
處理完鬼鬼們的事情,綿綿又看向地上的柳越。
“她就是綿綿說的那個人,就是若若。”
柳越早就感覺到了。
他大小也是個千年蛇妖,自然能感知到妖怪和鬼的氣息。萬佳是妖怪,就是蘇綿綿說的魂魄進入石榴樹,機緣巧合成為樹妖,“沒有騙他”的那個張若若!
記恨了500多年的女人,他想找到轉世后再將她折磨一次的女人,就在自己面前,柳越眼里充血,咬牙切齒地喊了句:“張若若!”
萬佳聽到這個稱呼,直接跳腳。
“什么張若若,我警告你不要亂喊。”不同于柳越那摻雜著愛恨情感的眼神,萬佳整個身體都透著憎恨和厭惡,“我叫萬佳,跟你這種惡心至極的蛇妖沒有任何關系。”
柳越卻像是沒看到萬佳的拒絕,掙扎著從地上坐起來,凝視萬佳:“她說你沒有騙我,是真的嗎?成親那天,你明明在杯子里下了毒藥。”
柳越一邊說一邊朝前走。
萬佳想到自己是怎么被送到柳越的地宮,怎么和其他女孩一起被折磨,就條件反射地顫抖、難受。
她強忍著疼痛,問綿綿:“小姑奶奶,我能也有一個身體嗎?”
綿綿點頭:“可以呀。”
她從小包包里拿出一個小小的人形剪紙,朝著萬佳輕輕一拍。
萬佳的本體是不能移動的石榴樹,魂魄被拉出來是綿綿勾魂索的功能。想要發泄心中的怒火,單靠魂魄辦不到,所以需要給她再做一個身體。
小紙人在接觸到萬佳時,瞬間膨脹,沒一會兒就變成了真人模樣。
在場的普通人全部看愣了。
木頭人能動還可以說是機關,這小紙人變成真人,就和機關根本沒關系了,只能讓人想到玄門法術。
褚祁的得力下屬小聲問自家領導:“這小可愛,就是您和那位提過的小姑奶奶?”
褚祁瞥了下屬一眼,覺得下屬是在明知故問。
紙人變成真人這種法術都用了,還能不是小姑奶奶嗎?
“原來是真的有這些東西。”下屬喃喃自語。
褚祁皺眉:“你剛才沒看見那些女鬼?”
下屬一愣:“什么女鬼?”
褚祁:……
看褚祁沉默,這個下屬湊到綿綿身邊,蹲下身笑瞇瞇的:“小姑奶奶,您好啊,我是那個大冰塊的下屬,我叫時也,您好厲害啊,能不能給我展示展示?”
綿綿本來還想看看萬佳和柳越接下來會做什么,兩只圓溜溜的大眼睛緊緊盯著,誰知道身邊忽然多了個時也。
時也人高馬大的,笑容燦爛地擋在她面前,她什么都看不到了。
“你想看綿綿有多么厲害嗎?”
綿綿抬著小臉兒問。
時也看小奶團子嬌嬌俏俏的,眼睛大大的,無辜又可愛,一雙大爪子忍不住就朝著小奶團子的臉捏了過去。
綿綿這還是第一次被見過一面的人就這么捏臉,而且力度還挺大的,像是把她的小臉蛋當成了面團。
“誒嘿,小姑奶奶的臉好軟,好好捏啊。”
綿綿:“放開窩,不難窩要生氣啦!”
她說話眉頭皺著,配上被拉開的小臉兒顯得更加可愛了。
時也被萌得心肝亂顫,又搓了綿綿的臉好幾下。
“小子,趕緊的把我家小姑奶奶放開。”
蘇辰飛這時候才看到綿綿的臉在被人捏。
他正在看萬佳教訓柳越,結果一時大意,沒注意到腳邊的小姑奶奶正在被人捏臉。
現在看到了,蘇辰飛很生氣,就想把時也給抓起來。
而在他動手之前,時也已經皺眉倒抽了一口涼氣,松開了綿綿。
時也低頭一看,一只小白狗咬住了他的腳,非常兇悍。他正要甩開小狗,就聽見綿綿一聲斥責:“白白,你別咬著他呀,快放開。”
時也有點小得意:“就是,怎么能咬我呢?快放開我。”
他以為綿綿讓白白放開他,是因為知道這樣不好,誰知在白白松開嘴的一剎那,一個小拳頭就打在他胸口。
這一拳,說不上讓他很痛,但他整個人卻飛了起來,甚至看到身邊的下屬們震驚的臉!
完了,這回臉丟大發了!
綿綿打完人,吹了吹小拳頭。
最討厭這種沒有邊界感的大人啦,她的臉臉又不是面團團,怎么可以隨便就捏?
蘇辰飛看到時也飛了出去,像是被掛在了樹上,滿意點頭,蹲下身把綿綿抱了起來。
那邊,萬佳給了柳越一腳:“這一腳是還給你那天的。”
萬佳說的那天,是她被人送到柳越的地宮,被柳越踢了一腳的事情。
柳越被神農鼎關到現在,綠綠一直在折磨他,他的身體很虛弱。被萬佳踢這么一腳,吐了一口血,依舊固執地問:“你真的是張若若?”
萬佳被問得煩了,閉了閉眼睛,把先前看到的記憶說了出來。
“是,我是張若若的轉世。張若若是在酒杯里下了毒,但是他提前給你吃了解藥,而她自己沒吃,想跟你喝完交杯酒,在毒發之前坦白一切,讓你離開。”
“家里給她一而再再而三地施壓,讓她動手殺了你,如果不殺就要集合其他除妖師來圍攻你。父親重病她不能見死不救,所以想了這樣的蠢辦法,就連刺你的那一劍,也是故意刺激你,想讓你不要因為她的死而難過,你現在知道了?”
柳越終于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垂眸不語。
萬佳的話讓他想起來拜堂成親那天,張若若確實給他喂了一碗湯,他說要給張若若分享,張若若不肯。
原來那是解藥?
張若若下毒,其實是想自己解脫,并不是想殺他。
“哈哈哈,哈哈哈哈……她自己想死,她是自己想死?”柳越忽然大笑起來,笑聲凄涼又無助,“她為什么還是騙了我?”
他以為張若若說愛他,是為了取他蛇膽而騙他,卻原來取他蛇膽是假的。
“她愛我嗎?”柳越凝視萬佳,“她還愛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