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白云溪的語氣,孫大夫一愣,隨即搖頭,
“傷及肺腑,本就該仔細養護,否則隨著年紀增長,身體會出現很多問題,最后得不償失。”
白云溪一呆,這還也沒錯,在任何選擇面前,生命最重要。
“白大娘子心善,但有時候意難違。”孫大夫著,把藥碗遞到眼前,“這是治療內贍藥,讓他先喝了。回頭老夫再給他抓幾副藥帶走。”
白云溪接過藥碗,挑簾進去,就看著謝瑜臉色陰沉的樣子,心里咯噔一下,莫非剛才的話他都聽到了?
“這是孫大夫給你熬制的藥,先喝了吧。”
白云溪嘆口氣,把人扶起一點,給他身后墊了個枕頭。
謝瑜接過碗,一口灌下去,臉色一點沒變,好似不知道苦似的。
沒娘的孩子都是苦菜花,這話也沒錯。
就在白云溪想著怎么安慰時,門口響起一陣騷動,伴隨著雜亂的腳步聲,一群人涌了進來,為首的就是一身醬紅色衣裙的老太太,扶著她的是位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
她看到謝瑜,連忙撲過來,
“瑜哥兒,祖母的乖孫,你怎么樣了?可嚇死祖母了。”
看到這么多人圍過來,白云溪默默的往后靠了靠,退出屋子,剛要離開,就跟隨后趕來馬氏幾人撞上了。
馬孺人看著白云溪,眼神閃過一抹惱怒,
“白氏,怎么走到哪兒都能見到你。”
“彼此彼此,我也很好奇。孺人日理萬機,忙著打理府邸,咱們能遇上,或許是老爺故意折磨人呢。”
白云溪抬手撫了撫發髻,
“意弄人,謝老太太壽誕,我已經托人送了壽禮,人沒去,結果還是遇上了,你讓我什么好?”
聽著白云溪的語氣,馬孺人干氣也沒轍。
跟在她身邊的人看著白云溪不客氣的語氣,有人好奇,有人疑惑,沒弄清狀況倒是沒人開口。
“我家瑜哥兒怎樣了?”馬氏嫌棄的看著白云溪,語氣冷淡,“你沒有對我家瑜哥兒做什么吧?”
“孺人還是謹言慎行的好,免得再犯口舌,謝瑜怎么樣,你這個當母親的不應該親自進去看看嗎?攔著我詢問算怎么回事?”
白云溪看到馬氏心里就煩,還是那種從內而外充斥的暴躁,差點壓制不住。
“還是,你這當母親的根本就不關心瑜哥兒死活?哦對了,差點忘了,你不是瑜哥兒的親母,你是繼母,怪不得不關心繼子的死活……”
白云溪此話一出,眾人均是一愣,她們都沒想到白云溪會毫無顧忌的出這話,也驚訝她的膽量。
馬孺人是繼室,全城沒有人不知道的,一個繼母又有親兒子傍身,繼子是死是活跟她沒什么關系,自然不會心疼。
這話她們也只敢心里想想,背后嚼嚼舌根,誰也不好意思當面替提起。
畢竟馬氏一直維持著賢妻良母的形象,也一直以此自居。
果然,馬氏聽著白云溪的語氣,臉直接就變了,
“白氏,你好大的膽子,竟敢誹謗我。你明知我這后娘不好當,還如此污蔑人,想把我置于何地?”
聽著馬氏的控訴,白云溪無辜的攤攤手,
“我錯了嗎?里面躺著的是謝大郎君,但凡關心他的人,都第一時間沖了過去,查看他的情況。反倒你這個慈母,不但不去關心兒子傷勢,反而攔著我這個不相干的人為難。”
“別我滿心疑問,在場的每個人應該都很好奇,你為何不第一時間去看望謝大郎君。就算是繼母,他也是你的兒子,不是嗎?”
聽著白云溪的質問,馬氏一愣,當觸及到眾人質疑的眼神時,臉色清白交加。
“屋子總共就這么大點兒,已經塞滿了人。我豈能跟老太太爭搶位置,你是瑜哥兒的救命恩人,我自然要攔著你詢問情況。”
這個賤人,每次遇見她都沒好事。
聽著馬氏的狡辯,白云溪低笑一聲,
“你是當母親的,你若想進去,誰還能攔著你不成?只不過是有心無心罷了。我是個旁觀者,跟瑜哥兒認識好幾年了,那孩子是個仁善的。看著他如此遭難,我于心不忍,幾句肺腑之言,馬孺人若是覺得冒犯,我給你賠不是。”
白云溪著,直接沖她福身行了個禮。
也不等馬孺人開口,直接提醒,
“這里是醫館,不易喧嘩吵鬧,孺人若是關心兒子,還是進去看看瑜哥兒比較好。”
白云溪看著她,也沒避諱什么,她就是看不慣這種綠茶嘴臉,裝什么無辜?
馬氏被白云溪氣的臉色醬紫,這個賤人,竟然當眾指責她,就算是繼室怎么了,她也是有封號的,敢無禮,就是冒犯。
就當她準備斥責時,房簾被人挑起,剛才那個中年男人陰沉著臉走出來。
“醫館之內,禁止喧嘩。”
“老爺……”馬氏一臉委屈,剛開口就被中年男人制止了,
“住口,還不趕緊進來看看瑜哥兒?”
馬氏臉色一紅,握著帕子摁了摁眼角,邁腳走了進去。
謝縣令擰著眉頭看著白云溪,
“你就是白氏?”
“正是,見過謝縣令。”
白云溪微微福身,看著眼前的中年男人,就算對方是一縣父母官,也不能讓她多尊敬,做到不失禮已經算客氣了。
“多謝你對兒的援手之情。瑜哥兒剛才一直嚷嚷著讓你當他的干娘,你對他有救命之恩,當干娘也不為過。”
謝縣令看著白云溪,語氣客氣。
“謝縣令嚴重了,當干娘就不必了,只要謝大郎君能好好養傷就好。別每次見他,都是命要完的架勢。我一把年紀了,越來越看不得這場面。”
這個謝大人,或許是當縣令久了,整個臉色都充斥著嚴厲之色。
單看他的五官,特別是眼下的兒女宮,色澤暗淡,但凡他的孩子,都夠波折的。
多虧她前陣子閑暇,翻看了一本相書,上面就講述了一個饒五官與家庭成員的因果關系。
謝縣令聽著白云溪的語氣,眉頭一緊,“白大娘子這話何意?瑜哥兒經常遭遇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