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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看出了帕西的不解，亦或者單純是為了回答他的問題，弗羅斯特咬牙道。
“這次事件機密性很高，只有長老和家主有權限處理，我只能收到消息，沒有處理的權限！”
名不正則言不順，言不順則事不成。
弗羅斯特一直以來都是代理家主，真正的家主龐貝一直以來也都很信任他，幾乎將所有權限都交給了弗羅斯特。
在很多人眼里，弗羅斯特這個代理家主的“代理”二字壓根沒有意義，比起不著調的龐貝，他才是能夠決定加圖索家族各種利益交換的話事人。
然而在此刻，對于加圖索家族真正重要的東西上，才會發現，代理家主真的只是代理而已。
只有家主和長老有資格處理的事件，他這個代理家主不可越雷池半步。
弗羅斯特拿著全加圖索家族的資源，分明是事實上的領袖，但他卻依舊敬畏著這個看不見的條約，不敢有絲毫僭越。
對于這一點，帕西并不意外。
加圖索家族家規異常嚴格，有史以來從未有人敢違背。
別說弗羅斯特只是代理家主了，就算是龐貝這個真正家主都必須遵守。
別說只是緊急事件，就算是加圖索家族面臨即將滅族的危機，也絕不可觸犯半點。
弗羅斯特這種性格古板的人，會被家族條約制衡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不過，縱使并不意外弗羅斯特的選擇，但在聽聞連他這個代理家主都沒資格處理后，他不由得也為之悚然。
到底是要怎樣的秘密，才能讓弗羅斯特如此惶恐？到底是要怎樣的事情，才讓他也沒有處理權限？
帕西思索之間，弗羅斯特看了他一眼。
猶豫了一下后，他將自己收到的情報撤去兩張，然后遞給這個秘書。
“以你的權限，這些情報還是能知道的，之后處理的話本來也瞞不住你，你看看吧！”
現在的他，需要一個冷靜的參謀，眼前的帕西正好合適，讓他知曉的那部分情報也并不違規。
“寰亞集團居然被入侵了？！”
帕西也并不推辭，接過情報后他迅速掃描了一遍，而后連他都露出了極為驚愕的表情。
加圖索家族的資源調動逃不過弗羅斯特的掌握，自然也逃不過帕西的觀察，而加圖索家族所醞釀的大計劃本身，也是無法向他們內部人員隱瞞的。
不如說，在加圖索家族的陰謀中，他們兩人本就是編織陰謀的一環。
對于β計劃，眼前的代理家主還有秘書都是心知肚明的。
而寰亞集團正是β計劃的一個關鍵節點，重要性不言而喻。
如果集團出問題，影響到β計劃的話，那加圖索家族這么多年來的謀劃可能就付之一炬了。
“敵人是誰？蛇岐八家？還是卡塞爾學院？”
帕西立即問道。
如果是蛇岐八家的話，那必然要將不穩定因素扼殺在搖籃里。
按照他們的謀劃，蛇岐八家和猛鬼眾此刻應該在赫爾佐格的陰謀下翩翩起舞，他們應當連赫爾佐格的問題都看不出來。
若是讓他們察覺到這陰謀背后的陰謀。
加圖索家族這么多年的規劃就都沒用了。
如果是卡塞爾學院的人，那反倒簡單。
直接殺掉入侵者即可，加圖索家族的秘密不容暴露。
“不知道。”
弗羅斯特搖頭。
“目前還沒有確認入侵者身份，按照情報分析，可能是和入侵陳氏大廈的是同一個組織。”
加圖索家族絕非廢物，即使在他們幾人沒留下什么痕跡的情況下，也很快鎖定了相同風格的犯罪嫌疑人。
“但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根據情報，他們甚至突破了地下第四層！”
說到這里，弗羅斯特目光凝重地與帕西對視，罕見的沒有避開帕西那一只常亮的黃金瞳。
聞言，帕西也明白了弗羅斯特的意思，他驚嘆道。
“第四層，連那些古老的屠龍英雄和圣人都阻攔不住他們，這說明他們至少擁有著次代種級別實力！”
驚嘆過后，迅速冷靜下來的帕西開口道。
“雖然沒有權限知曉，但寰亞集團不是還有第五層的防衛么？敵人是否突破了第五層？”
“我也沒有權限知曉第五層的內容，那里也沒有安排任何監視儀器。”
弗羅斯特面色沉重的說道。
“迄今為止敵人都沒有離開，要么他們已經死了，要么他們還在戰斗，但無論是哪一種，敵人的力量都不可小覷。”
弗羅斯特也不明白，世界上會有什么存在的力量，能夠勝過第四層那些古老的英雄。
不過他無比相信家族的安排，第五層的防衛必然極強。
能突破到這一點的敵人，必然比自己想象中還要可怕。
“能夠匹敵次代種甚至之上的力量……這樣的組織卻一直隱藏到現在，實在是可疑。”
帕西微微垂眸，也意識到這一點。
不過，現在不是糾結神秘組織的時候。
“那我們接下來能做什么？”
“什么都做不了！”
弗羅斯特冷硬的說道。
“我可以調集附近家族成員，甚至可以征召附近學院執行部，但這些都沒有意義。”
“且不說寰亞集團涉及家族機密不可外傳，就算不考慮這一點，按照家規我也沒有權限作出如此處理。”
“是。”
帕西微微一頓，認可的點頭。
連第四層都能突破的敵人，已經不是尋常混血種或者常規武器能對付的存在了，其真實實力說不定都能匹敵龍王。
面對這種對手，絕大部分措施都失去了意義，人海戰術也沒有用。
更不要說寰亞集團牽扯甚大，一絲一毫都不可泄露出去，為了保密，根本不可能請外援，甚至連加圖索內部不相關的內援都不行！
別說是入侵事件本身不能告訴其他人了。
就算敵人成功撤退，并將寰亞集團的事情暴露出去，加圖索家族也絕對不能承認。
所謂陰謀，就是只能在陰溝溝里面施展的計謀。
一旦被曝光，不僅計劃完蛋，整個加圖索家族都會受到影響！
所以，加圖索家族絕對不能允許任何力量干涉寰亞集團，某種意義上，甚至只能看著敵人在自己的地盤亂來。
頗有一種為了名節，不得不將自己女兒嫁給墻間犯的既視感。
“而且，最重要的問題還是權限。”
帕西抓住了重點。
之所以弗羅斯特如此束手束腳，什么都不能做，最大原因還是家規的限制。
他沒有處理問題的權限，又必須要面對這個問題，自然會無計可施。
而解決這個問題的方法也很簡單。
長老們的蘇醒已經無法加快了。
若是二十四小時的緩沖都不給，醒來的估計只會是一群白癡，這方面沒有討價還價的余地。
所以，只能從另一個權限擁有者下手。
——龐貝！
“如果現在派人去尋找、通知龐貝家主的話，或許還來得及！”
帕西提出建議。
加圖索家族的家規不容侵犯，哪怕寰亞集團的事情可能會被曝光也是一樣。
所以入手點還是龐貝家主。
作為加圖索家族的異類，龐貝生性不喜歡約束。
哪怕是加圖索家族考慮到他安全所準備的聯絡員，都會被他當做是監視員而排斥。
如果聯絡員不是美女，他很快就會用各種方式溜掉。
如果聯絡員是美女，他會把美女搞到床上然后溜掉。
在這種習慣下，加圖索家族已經習慣不在龐貝附近安插家族人員了，遇到緊急情況，自然也完全無法聯絡到他。
或者不如說，在此之前，甚至沒人想過會有什么事情，是必須要龐貝這個浪蕩子親自處理才能解決的，自然也沒準備什么特別預案。
而如今，突發狀況出現，加圖索家族群龍無首。
從龐貝這一代才開啟的代理家主這一新興制度的弊端，終于顯露了出來。
“你說的我已經吩咐下去了，但想要確切找到他的位置，至少也要十個小時。”
弗羅斯特嘆了一口氣。
電子通信找不到的時候，就用人來傳達消息，這一方案原始且有效，他自然不會想不到。
可龐貝雙修的具體位置沒人知道，想要地毯式搜索也很花時間。
半天，要是給這么久時間，敵人早就沒影了！
“您已經做到您的極限了。”
察覺到弗羅斯特的無奈，帕西安慰了一句。
而說完之后，他才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如果真的做到極限的話，他沒有必要和自己商討。
弗羅斯特可不是什么小女孩，需要人安慰才能做事。
既然他主動提起這件事，肯定是真的有需要和自己商議的內容。
意識到這一點，他很快回想起來龐貝家主提到過的那一大無人區。
在腦海中形成了地圖后，他反應了過來，開口道。
“弗羅斯特先生！卡塞爾學院的執行部在附近的林業局有合作，若是調動學院的力量，出動直升機的話，必然能夠更快的找到龐貝家主！”
就算龐貝在外面野戰，調動學校執行部的力量，也應該找得到他。
聽到帕西的建議，弗羅斯特點點頭。
他在收到消息后，也很快想到了這一對策。
然而，他卻并沒有這么做。
“我所猶豫的地方就在此。調動卡塞爾學院的力量雖然沒問題，但我擔心會吸引昂熱的目光。”
弗羅斯特低聲說道。
“寰亞集團的秘密一旦暴露，昂熱就會成為我們的敵人……秘黨中支持他的人很多，加圖索家族難以承受這樣的損失。”
昂熱的威望自不必說，他一人便能撐起半個秘黨。
如果他只是一個匹夫的話，加圖索家族并不會畏懼他。
可這個傳奇屠龍者并非是魯莽的匹夫，相反，他在權術上的手腕并不弱于尋常的政治家，在校董中他也有不少盟友。
除此之外，他還是龍類的死敵。
β計劃是讓人類進化為龍類的計劃，一旦暴露給昂熱，雙方必然不死不休，沒有任何媾和的余地。
加圖索家族雖然早就做好了與昂熱乃至整個混血種社會為敵的準備，但絕不是現在！
帕西明白弗羅斯特的顧慮，不過，他還是有些疑惑。
“只是正常調用學院力量呼喚龐貝家主而已，有必要警惕到這種程度么？”
龐貝走丟又不是什么稀奇事，只是通過學院叫一下人而已，怎么說都不至于暴露吧？
聽到他這么說，弗羅斯特搖了搖頭。
“不要小看昂熱的嗅覺，野犬對于獵物的靈敏度遠超溫室的花朵，在我們看起來毫無意義的細節，對他來說未必如此。”
說到這里，他壓低聲音道。
“這兩年他和蛇岐八家的犬山賀來信一直都很頻繁，我懷疑他已經察覺到了什么。”
聽到這話，帕西一愣。
“根據情報，昂熱校長這么多年沒去過日本，就算是這位傳奇屠龍者，隔著電話他能發現什么？”
日本分部獨立性極強，對于卡塞爾學院來說也是一個黑箱子。
哪怕是昂熱，在毫無下屬與情報的情況下，也絕不可能發現赫爾佐格的陰謀，更別說加圖索家族的策劃了。
“不！你不懂，他什么都不用發現！”
弗羅斯特看著眼前的年輕人，搖了搖頭。
“對于他這種人來說，只要懷疑就夠了。”
“所以無論如何，我們不能引起他的懷疑。”
“無論是寰亞集團，還是這個城市，都不能進入他的視野，至少在三天之內，不能被他關注到！”
只要不在昂熱視野之內，那就絕對安全。
一旦出現在他視野內，那就不由得他們來安排了。
聞言，帕西一陣悚然。
昂熱校長給人的壓力，居然達到了這種程度么？
只是一個懷疑，就壓得弗羅斯特束手束腳，難以動作。
而想到這里，帕西陡然一驚，回想起自己之前看到的一個重要情報。
他微微默然了數秒，而后開口道。
“弗羅斯特先生，現在或許有點晚了。”
聞言，弗羅斯特微微一愣。
“什么意思？”
帕西抬起頭與他對視。
“就在昨天，昂熱校長已經關注到這個城市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