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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人稍覺意外的是,明明前五層各種各樣的防御齊出。
偏偏所謂的第六層,并沒有什么防御措施,甚至連象征性的鎖都沒有。
之所以設立門,估計還是為了冷藏保存的緣故。
進入最后的地下室后,一行人很快便看到了房間中央的黑色手提箱,手提箱上面有一個銀色的銘牌,刻著一株茂盛生長的世界樹。
看到這一標志后,蘇墨微微一愣。
他之前一直下意識以為手提箱上鐫刻的是卡塞爾學院的校徽,可卡塞爾學院的校徽是半枯半榮的世界樹,和眼前的標志相似卻并不相同。
這里面,難道隱含著什么深意么?
象征著世界即將毀滅?
疑惑之間,夏彌已經率先走上前去,確認沒有自毀機關后,直接打開了手提箱。
手提箱內部是一個巨大的盒子,盒子內部似乎是某種恒溫裝置,可以感受到內部的冷氣。
打開恒溫裝置后,便能看到里面的真空管,似乎是為了將內部物品與外部徹底隔絕,避免污染。
通過古拳法的技巧,夏彌輕輕一捏,將外面的真空管化為粉碎,露出內部的水晶小盒。
如同俄羅斯套娃一般,層層剝離后,最終得到的是一片指甲蓋一樣大的物品。
說是血肉,看上去卻有著如同玉石一般的光澤,單獨看上去說是一小片血玉也有人信。
“就這?”
看著這不如指甲蓋大小的東西,再看了一眼這個巨大的手提箱,蘇墨神色有些無語。
如同這東西能夠孵化出黑王來,那被孵化出來的黑王豈不是體長不到一厘米?
這不是連手辦都不如么?
“別小看它。”
路鳴澤搖了搖頭。
看著這一片黑王血肉,他眼神平靜,看不出什么憎惡或者怨憤,反而讓人覺得有些悲傷。
“重點不是血肉的分量,而是其中蘊含的血脈和信息。”
“就算是人類的生命,最初也只是誕生于一個受精卵,眼前的血肉,作為血脈的承載者已經是足夠。”
就像原著中,白王的遺骸只是區區一個蛭子,就可以從中孕育一整只龍類一樣。
對于龍王而言,比起數量來說,更看重質量。
蘇墨自然不是不明白這個道理。
只不過,遺傳信息的表達,也是要看情況的。
受精卵能從一個細胞發育成胚胎,最后孕育成人類。
可不代表其他細胞也有這個能力。
路鳴澤分明知道這一點,卻仍說這一片血肉有用。
“難道說,黑王的軀體,哪怕是殘存的血肉也能保全細胞的全能性,可以發揮出如同胎血一般的效果?”
蘇墨有些吃驚的問道。
這什么十全大補食材?
普通的龍類,無論是夏彌還是他吞噬過的三代種,都只有胎血能擁有最強的活性和最低的毒性。
尋常狀態下,龍血更多的是展現出強大的侵蝕性,雖然也能夠賦予人類血脈,卻也和胎血沒得比。
可聽路鳴澤的說法,黑王的血肉似乎有所不同?可以一直保持胎血級別的活性?
那豈不是說,咬一口黑王就能成為混血種,還是黑王直系?
“逆轉細胞的全能性,讓自己的血發揮出胎血甚至胚胎級別的效果,這是生命的權柄,黑王的確可以做到這一點,不然當初也無法創造龍王們。”
路鳴澤點點頭,隨口吐露出和黑王有關的秘密,而后搖頭道。
“不過,眼前這片血肉不同,這是黑王剛孵化時候留下來的產物,本就是祂的胎血,自然也具備著最高的活性。”
“不然,也不會將這東西稱為黑王之卵。”
黑王之所以會被初代種們圍攻殺死,夏彌之所以有自信能夠殺死未孵化的黑王,原因也在于此。
因為的確存在過先例,最初隕落的黑王,便是繭化后尚未恢復的至尊,祂的確是被圍攻殺死了。
聽到他這么說,蘇墨不由得心中一動。
活得好好的,黑王為什么要重新繭化?
是因為龍皇也有壽命極限,還是因為所謂命運的預言?
知道自己必將隕落,所以才想找一個替死鬼?
考慮到路明非似乎是黑王的繼承人,那他們繼承至尊之位的方式是什么?想要讓路明非獲得黑王的力量,是不是需要路明非重新孵化?
歷史中,黑王和新生黑王似乎都被初代種們背叛過。
如果八王之亂沒有發生第二次的話,那豈不是說,初代種們斬殺的所謂黑王,極有可能就是背鍋上位的新生黑王,也就是路明非本尊?
“咳咳!”
聽到這里,夏彌突然清了清嗓子,打斷道。
“總而言之,只要吸收了這個東西,你就能夠擁有和我們同等的血脈啦!不僅能夠無視臨界血限,尋常精神系的言靈對你也將會失效,可以說是和我們初代種站在同一臺階了。”
對于夏彌小姐的舉動,蘇墨倒是能理解。
畢竟,如果他的猜測沒問題的話,這片黑王的血肉就算她沒有功勞,芬里厄必然也有功勞。
當著受害人的面,著實不適合討論這個。
所以他也從善如流的點頭道。
“聽起來的確不錯,不過這么一來,你豈不是要喊我哥哥?”
昔日的猜想,如今能成為現實后,蘇墨直接說了出來。
作為黑王的直系血裔,他豈不是和夏彌成為了兄妹?
聽到蘇墨這話,夏彌立即搖頭。
“呸!明明是姐弟,別想占我便宜!”
對于龍王來說,也就只有雙生子算是真正的家人,其他雖然也能冠以兄弟姐妹的稱謂,卻也類似于遠親一般疏遠,所以夏彌并未太在意這個稱呼。
“哦?”
聽到這話,蘇墨微微挑眉,問出了關鍵性問題。
“夏彌小姐,我如今十七,如果你比我大的話,那你多少歲?”
“呃……”
夏彌小姐卡殼了。
她的具體年齡自己都不記得了,若是算上在繭中孵化的時間,估計得有一萬年以上。
可這個數字怎么可能說得出口!
所以猶豫了半晌后,她只能無比憋屈的低頭,斬釘截鐵的回答道。
“我十六!”
不論如何,這方面不能妥協。
“夏彌小妹妹乖,來,快叫蘇墨哥哥!”
蘇墨摸了摸她的腦袋,調笑著說道。
聽到這話,夏彌“啪”的一下打開他的手,推搡著蘇墨坐下。
“別說這些亂七八糟的了,現在是摸魚的時候么?奧丁本體說不定就在趕來的路上,你還不抓緊時間趕緊孵化!”
顯然,她打算跳過這個話題。
實際上,此時距離十二點不過剛過去半小時不到,遠比計劃中要更加充足,不必如此趕時間。
奧丁本體要是知道這邊發生的事情,也不會將時間浪費在路上,須臾就能抵達。
不過,雖然知道這些,蘇墨也沒有反駁夏彌的意思。
畢竟,這次任務的確很重要。
理論上不會出錯,不代表實際上不會橫生枝節。
待會兒就要面對更為可怕的奧丁本體,他不能在這時候浪費時間,想要發揮出戰力的話,最好還是要先孵化再說。
“嗯,那就開始吧,拜托你了!”
蘇墨直接坐在了地上。
一回生二回熟,他對于繭化也有些經驗。
看到他準備好,路鳴澤也沒有干涉的意思,對于夏彌的繭化他還是信任的。
雖然夏彌并不具備著生命的權柄,但在繭化一途上,她的造詣的確十分精深,可以說是她的招牌技能之一。
夏彌也不廢話,直接伸手按住了蘇墨的肩膀。
雪白的繭絲很快就將蘇墨包裹成一個巨蛋,連同黑王的血肉一起,全部都包了進去。
繭化準備完畢后,夏彌從隨身攜帶的背包中,拿出一個保溫杯。
“芬里厄的血?”
路鳴澤挑了挑眉,認出來這東西。
“反正也沒用上,扔了也是浪費。”
夏彌倒是一副節約的性格。
“有黑王血脈后,這家伙也不用擔心臨界血限,正好可以給他當提升血統的營養。”
等到蘇墨孵化完畢后,便能讓他吸收芬里厄的血了。
就算提升不了太多,無法抵達臨界血限,卻也多多少少能變強不少。
聞言,路鳴澤自然是沒什么意見。
伴隨著巨蛋的形成,房間內部陷入了一片靜謐。
他們都在等待著蘇墨的孵化,抑或者是奧丁的到來。
寰亞集團深處,夏彌安靜地等待、守望著蘇墨孵化的時候。
他們此次的行動所造成的余波,正在深切的改變著這個世界幕后力量的行動。
地球的另一側。
意大利,加圖索家族,家主辦公室內。
加圖索家族代理家主弗羅斯特,陷入了暴怒與不安之中。
“先賢祠的長老們還沒有蘇醒么?!”
他難掩焦急的對眼前的秘書問道。
對于向來以優雅和平靜自許的弗羅斯特而言,這種級別的失態可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哪怕當年格陵蘭海出事,加圖索家族在卡塞爾學院之中的勢力被昂熱完全壓制,他也沒露出如此焦急不安的神情。
然而這次,他臉上卻出現了肉眼可見的惶恐。
自從他得到了那個緊急的隱秘消息后,他就一直是這樣一副表情。
身為秘書的帕西從未想過,身為加圖索家族的代理家主竟然也會有如此不安。
以加圖索家族明面上和暗面上的財富,富可敵國從來不是一句虛言。
就算是有龍王復活,加圖索家族也不需要太過緊張,除了卡塞爾學院這個屠龍利刃之外,他們的勢力甚至能夠調集核彈,除此之外還有著強大無比的天譴系統,這種配置讓他們幾乎無懼于任何威脅。
有什么事情,值得讓他如此焦慮的呢?
總不能是黑王復蘇,要毀滅他們加圖索家族吧?
他們何德何能對上這種對手。
疑惑中,他仍保持著秘書的高效與冷靜。
“按照您的吩咐,醫療團隊半小時前已經開始喚醒長老們,不過以尋常他們蘇醒的速度,至少要四十八小時長老們才能完全恢復。”
“縱使因為上次考察家族新娘陳墨瞳的緣故,長老們生命體征還沒有完全降下去,喚醒時間可以縮短不少,但按照醫療團隊的建議,就算是以最快速度,也仍需要至少二十四小時的復蘇。”
帕西說出自己從醫療團隊得到的信息。
而后,果不其然得到了這樣的評價。
“太慢了!”
弗羅斯特深吸了一口氣。
二十四小時,等二十四小時過后,黃花菜都涼了!
似乎是感受到了他的焦急,帕西不由得開口道。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讓您這么焦急,但長老們就算蘇醒最多也只能給出建議,若是真有緊急狀況的話,除了聯系龐貝先生外,應急處理只能依靠弗羅斯特先生您了!”
身為代理家主,除了龐貝和長老們外,弗羅斯特就是加圖索家族權柄最大的人。
若是龐貝和長老團都指望不上,那就只能讓弗羅斯特乾綱獨斷。
帕西這番話,是在提醒弗羅斯特不要猶豫,趕緊做出決定。
無論是出現了什么狀況,最忌諱的便是優柔寡斷。
然而,聽到帕西的話后,弗羅斯特沒有平心靜氣,反而更氣了。
“聯系龐貝……那個混蛋說是跑去研究密宗歡喜禪,現在根本找不到人,就連衛星手機都沒帶!”
不提龐貝還好,一提,弗羅斯特氣上心頭,簡直想要掀桌子。
別的時候找不到就算了,現在這么關鍵的時候,你還來掉鏈子?!
雖然知道這人不靠譜,也知道不能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
但弗羅斯特仍然覺得很氣。
掉鏈子就算了,掉鏈子的原因居然是玩女人,你把加圖索家族的利益放到那個位置去了?!和你的褲襠一起丟掉了么?
看到弗羅斯特這么氣憤的樣子,帕西不知道該說什么。
要說龐貝家主一直以來都是這幅樣子,您應該習慣么?
那樣估計是火上澆油了。
所以想了想,他再次提出了自己的建議。
“龐貝家主若是找不到,能夠做主的就只有您了,如果真的是緊急事件的話,這時候需要的應該是您的決斷。”
他沒有詢問到底發生了什么事,這是作為秘書的自我修養——自己沒有權限知曉的事情,就不要貿然打聽。
不過,他的確是對弗羅斯特的反應十分好奇。
畢竟,身為這位代理家主的秘書,帕西在加圖索家族的權限其實是很高的,僅在弗羅斯特之下。
絕大多數人不知道的秘密,甚至包括愷撒都不知道的東西,對他來說從無隱瞞。
無論是明面上還是暗面上纂取的財富,他都了如指掌,深深明白加圖索家族的黑暗面。
在這種情況下,居然還有什么東西是他的權限不足以知道的,這一點本身就能引起他的興趣。
帕西雖無探聽的想法,卻也不由自主的在心中猜測,這些情報大概是涉及到了加圖索家族的關鍵隱秘。
就連弗羅斯特,要不是龐貝家主太不靠譜,只能由他頂上,成為代理家主,估計也未必能知曉這些隱秘。
關鍵時刻,還是得聽從順位更高的人的意見。
不過,弗羅斯特一直以來也并不是什么缺乏決斷的人。
對于龐貝家主一直以來的不著調,他也應該已經習慣了才對。
為什么這次要這么急著尋找龐貝家主?
總不能是對這個花花公子還有所期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