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決了被吸引過來的死侍后，鐮鼬群們得到蘇墨的許可，繼續吸食剩下的血液。
蘇墨和零的目光看向四周。
盡管鐮鼬群吸食血液的速度很快，濃郁的血腥味終究是傳了出去。
龍類相互吞噬的習性被龍血生物繼承，聞道到龍血腥味的死侍們逐漸匯聚過來。
死侍們的動作十分謹慎，哪怕只剩下動物級別的大腦，它們也能本能的知道，大量鮮血的存在不僅代表著大量的食物，還代表著極度的危險。
它們無法抵御吞噬龍血的本能，卻也不敢貿然有什么大動作。
黑暗中，窸窸窣窣的聲音不斷傳來，僅憑聲音也能想象到底有多少捕食者出現，并將他們兩人當成了獵物。
瑩瑩亮起的黃金瞳略微驅散黑暗。
但幾十上百雙亮起來的瞳子，影影綽綽的分布在四周，這些光亮并不能給人以安全感，反而讓人感受到了極致的危險。
每一對黃金瞳，都代表了一只嗜血的怪物。
感受到如此多怪物的敵意，鐮鼬群也顧不上繼續吸食鮮血，它們環繞在蘇墨的頭頂，細小的黃金瞳亮起，似乎是在替他警戒。
面對這種狀況，就連零的掌心也忍不住有些微微出汗，精神徹底繃緊。
接下來怎么辦？
是干脆轟破地板，前往下一層；還是暴力突破，直接殺出一條血路？
正在她猶豫期間，蘇墨已經動手了。
“咔嚓”一聲脆響，他手中的長劍分裂開來，拆成九截短刃。
在夏彌的改裝下，這柄劍是以類似于鏈劍的組裝方式統合在一起的結構，尋常看上去只是普通單手劍，但若是使用劍御操縱的話，就可以將其化為分散開來的短刃。
跟隨夏彌學習到的LV5級別的劍御，自然是抵達了控制金屬形變的地步，不然蘇墨也無法操縱那些金屬槍械。
九截短刃在磁場作用下凌空漂浮，不斷加速旋轉。
很快便激射出去。
“嗤！”
第一截短刃射出的方向，居然是頭頂！
悄無聲息飛到了天花板上的龍形死侍，正要對兩人進行偷襲，卻被短刃悄無聲息的劃破了大腦，身軀瞬間跌落下來。
龍形死侍的死亡很快便引起了周圍死侍的騷動。
如同投喂公園鯉魚池里面鯉魚的景象一般，數十個黑影立即圍了上去，死侍沒有同伴概念，誰死了誰就是食物。
鐮鼬女王自然也不甘落后，這可是它家主君殺死的獵物，怎能由其他人染指？
以鐮鼬群的實力，最多只能偷吸一兩口，以它們脆弱的身板，完全不是死侍群的對手。
好在蘇墨一口氣同時斬殺了六只死侍，以鐮鼬群的高機動性，這些獵物足夠它們喝上第一口湯了。
九柄短刃一共保留三柄環繞在兩人身邊，剩下六柄則是宛如利刃風暴一般，收割著周圍死侍的生命。
若是普通刀劍，最多收割兩三輪也就豁口了。
但這是夏彌鍛造的成品，鋒銳程度和堅韌程度都堪比煉金武器。
劍御開道下，死侍群的尸體逐漸鋪開成了路。
蘇墨和零踩著鮮血走了過去，兩邊的死侍都在參加狂歡盛宴。
蘇墨的前進留下一路尸體，卻也有越來越多的死侍綴了上來。
它們不敢對蘇墨動手，卻也不愿意放棄這個獵物。
每當有怪物忍耐不住的時候，便會被利刃洞穿，最后淪為死侍群的食物，引起一陣狂歡。
沒過多久，蘇墨便抵達了接近第四層通道的位置。
死侍群們開始躁動起來。
它們感受到了危險的氣息，不愿意再跟下去，卻也不愿意放棄眼前的獵物，所以都開始蠢蠢欲動起來。
在死侍們猶豫著即將出手的臨界點，蘇墨立定，回頭掃視著死侍群。
遠比死侍們更加熾烈的黃金瞳瞬間將他們壓制住。
仿佛君王一般的威嚴傾瀉，一時間無人敢挑釁。
目光逡巡一番后，蘇墨若有所思的點頭。
“果然，和陳氏大廈一樣，全部都是完成品。”
確認這一點后，他已經能夠得到結論。
寰亞集團雖然豢養了死侍，但這里壓根就不是什么培養基地。
之前一路走過來的時候，他就一直在用言靈蛇觀察，如今終于能確認，寰亞集團里面并沒有培養幼體死侍或者半成體的設施，也并沒有什么被囚禁來作為實驗品的人類。
若是真正的養殖基地，必然會擁有從原材料到成品等一系列流水線。
可寰亞集團內部，并沒有這些東西。
雖然接下的樓層沒有探索，但以下方樓層逐漸縮小的面積與規模，也不足以建立流水線。
而當一個地方，全部都只有標準化的成年家畜的時候，你就當知道這里絕對不是養殖場，頂多是中轉站或者批發市場。
如此多的成體死侍，既然不是在這里孵化出來的，必然是從別的地方運送過來的。
也就是說，真正的孵化場另有其他位置。
當然，這一結論絕不代表著，加圖索家族還有著別的什么隱秘的養殖基地。
原因很簡單——世界上能有哪個隱秘的基地，能夠如此輕易地提供數百體的成型死侍？
要知道，數百體成品的背后，必然有更多的失敗品和瑕疵品。
要有多大的規模，才能制造這么多死侍并且不被人發現？
而且，考慮到寰亞集團并非死侍的培養基地，只是中轉站和搬運工的定位后，很容易便能從地理位置方向，判斷出死侍的來源。
蘇墨也很快就明白，為什么寰亞集團要建立在這個沿海城市。
“海關港口……”
他心中的世界地圖，很快連成一條折線。
陳氏大廈的死侍，是由寰亞集團跨越千里送過去的，那寰亞集團的死侍呢？是從哪里運來的？
中轉站優先考慮的是地理優勢，這個沿海城市特殊之處自然就在于港口，也就是說，死侍的來源極有可能是海外。
而根據這個城市的自然地理條件，和蘇墨在蘇恩曦手上看到的寰亞集團物資流動方向。
他很快便得出了結論。
“——日本！”
也就是說，死侍的來源是蛇岐八家與猛鬼眾！
這樣的話，一切就都說得通了。
為什么寰亞集團要設立在這個城市？是為了通過海運接收來自日本的死侍。
為什么寰亞集團能夠制造這么多死侍不被發現？因為這些死侍全部來源于日本。
加圖索家族沒有能力在這個國家也制造這么大的養殖場，也壓根沒有必要。
如此大范圍的養殖場，只要有一個就行了。
既然日本現成就有了養殖場，他們何必舍近求遠，多費工夫呢？
只需要鳩占鵲巢，將日本的研究資料弄到手即可。
反正為了操縱赫爾佐格，加圖索家族在蛇岐八家、猛鬼眾必然都安了釘子。
想要控制雙方研究進度，加圖索家族必然在兩者的研究團隊都安排了內鬼。
這種情況下，無論是蛇岐八家還是猛鬼眾的研究資料，對加圖索家族都是完全透明的。
加圖索家族完全可以借雞生蛋，通過他們的研究資料總結數據，并進行下一步的研究。
寰亞集團的成立，恐怕就是為了接收來自日本的實驗成果。
陳氏大廈的血清，也是建立在這些數據之上的成果。
海運速度慢，哪怕是死侍這種生命力頑強的生物也不適合長時間海運，所以將地點選在這個國家再合適不過。
之所以會和陳氏家族合作，恐怕也是為了借用陳氏家族的關系。
而至于所謂的β計劃，更是清晰明了。
指的就是赫爾佐格成為白王的測試計劃！
所以，資料里面才會說，這些死侍和從死侍那里研究得到的血清，都是β計劃的成果。
這些的確都是赫爾佐格那邊研究出來的成果。
只不過全部都被加圖索家族收集過來，又被陳氏家族優化了一遍。
回想一下，諾諾曾從她哥哥那里得到過的情報。
——大規模實驗基地在東方，而且不是研究所，也不是產業園。
仔細印證一下便能發現，她哥哥指的并不是陳氏大廈，也不是寰亞集團這種產業園，而是日本這個國家！
印證各種細節后。
蘇墨終于確認了這一結論的可靠性。
怪不得，路鳴澤談起β計劃的時候，一直都默認蘇墨知道了一切。
原來蘇墨真的知道這一切，只是他一直都誤解了β計劃的內容。
怪不得剛才在第二層的時候，會遇到日本的混血種。
原來是因為，這些死侍本就來源于日本！
想到這里，看著眼前的死侍群，蘇墨不由得搖搖頭。
這個級別數量的死侍外流，赫爾佐格這家伙卻居然完全不知情。
蘇墨十分懷疑，他該不會其實是被架空了吧？
一旁，看到蘇墨搖頭的樣子，零還以為他是對眼前這個數量的死侍感到沒辦法，她立即拉了拉蘇墨的袖子，然后開口提議道。
“用時間零，我們可以沖下去。”
以尋常的速度，自然是無法擺脫這么多死侍群。
若是他們展露出要逃跑的意圖，死侍群必然會一起發起進攻。
但如果，在時間零的加持下行動的話，兩人可以輕易擺脫死侍群，前往下層。
大不了到時候封鎖通道，也不必擔心會被追殺。
“不用。”
蘇墨搖搖頭，帶著零走入孵化的房間，隨手打破幾個孵化池。
看著營養液瞬間噴涌而下，沖了下去，蘇墨這才解釋道。
“我剛才不是在為死侍群煩惱，只是在想一些事情而已，至于這些家伙……現在也該除掉了！”
之前他之所以會特意將死侍群聚集起來，主要只是因為想要觀察一番，確認一下自己猜想而已。
如今猜想已經確認，β計劃的真面目也已經浮出水面。
自然也用不到這些家伙。
孵化池的液體對于死侍們來說自然無法造成什么傷害，只能讓它們身上沾滿液體，見到獵物沒有逃離，而是躲入沒有退路的房間之中，死侍們立即跟了進去。
沒多久，成群的死侍就將房間內部圍得水泄不通，門外的死侍們也交相堆疊在一起。
蘇墨周圍的利刃環繞，讓死侍群不得近身。
不過他周圍的空地越來越小，眼看只剩下五六米。
確認絕大多數死侍都來到了房間，沾染了營養液后。
蘇墨看了一眼零，把她拎到身后唯一一塊干燥的土地上。
而后，暴血開啟。
“噼哩噼哩”
藍紫色的電光閃爍，高壓電流在蘇墨掌心環繞。
蘇墨直接將手深入地面流淌的液體之中。
言靈·雷池！
最大程度放電！
龐大的高壓電立即將周圍附近的死侍電得抽搐起來。
哪怕是龍血生物也是生物，高壓電流瞬間麻痹了它們的心臟。
本來范圍有限的言靈在導電液體的作用下直接籠罩了整個房間。
距離較近的死侍們紛紛開始了掙扎和扭動，很快就徹底不動了，高壓電流帶來的高溫，甚至將它們烤出蛋白質的香味。
房間之外的死侍，因為電壓減弱和生命力過于頑強的緣故，暫時還能撐住。
但在蘇墨直接主動靠近之后，也很快就被他身上的高壓電麻痹了心臟，結束了性命。
走了一圈之后，附近的死侍被雷池完全制服。
蘇墨利用劍御，操縱著短刃迅速進行著補刀。
而后，鐮鼬群一擁而上，吸噬起了熱氣騰騰的龍血。
片刻后，蘇墨收割完畢。
沒有選擇等待正在吸食龍血的鐮鼬群，他和零直接進入了下一層。
剛才死侍群的反應他們都看在眼里，都猜到下一層或許會更棘手。
能讓死侍群都不敢靠近的氣息，必然十分危險，鐮鼬群很難有用。
然而，正在兩人做好動手準備，抵達下層之后才發現，他們已經沒有出手的必要。
地下四層中，殘留著不少戰斗的痕跡。
造型古老華麗的棺槨們分崩離析，散落在各地，和它們那古老的主人一起，前往了往生極樂。
這里藏著的，大概是各種古老且強大的死侍，估計有不少還是有名的歷史人物，甚至可能存在著不少S級別的混血種。
然而此刻，他們已經完全沒有了威脅。
提前來到這里的夏彌小姐，已經幫助他們將這些阻礙全部都掃清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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