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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算是看到了希望的曙光……要不是在金殿上,大家都想舉杯歡慶,為了大明,為了儲君,干杯!
朱高熾性情淑均,謙恭仁愛,又敏而好學,尊師重教……比起那倆流氓混球實在是不知道強了多少倍。
光看面相,那也是皇帝的不二人選。
現在就盼著有朝一日,新君登基,大家伙能松口氣了。
這幫朝臣,從來都是如此。
喜新厭舊。
朱棣登基還不到一年,就有這么多人盼著新皇帝上位了,所謂當家三年狗也嫌,還真不是一句假話。
朱棣俯視著群臣,從不少人臉上,都能看到抑制不住的喜悅,讓他心里頭堵個疙瘩兒。
后半截的議事,朱棣都略微有些意興闌珊,早朝匆匆結束,群臣各自下去。
朱高熾還算明智,他片刻不留,也沒跟誰說話,包括徐景昌,他都離的遠遠地。
到了家里,他趕快把朱瞻基抱過來了。
“寶貝兒子啊,你快進宮,去看看你皇爺爺,替你爹美言兩句。”
朱瞻基翻了翻眼皮,哼道:“伱拿走了我兩千五百顆金豆子,我要告訴皇爺爺,那可是二叔給我分潤的,你都拿走收買人心。”
朱高熾大驚,這小兔崽子,你怎么能記你爹的仇啊?
原來朱高熾根本沒有那么多金子,而是從朱瞻基的存錢罐里弄來的。
拿孩子的錢做順水人情,朱胖子也是夠過分的。
小朋友非常憤怒,朱高熾想阻攔,結果這小子撒開兩條小短腿,匆匆忙忙去了皇宮,跑去找皇爺爺告御狀了。
十分湊巧,徐皇后也在,這兩口子瞧著氣喘吁吁的朱瞻基,都挺喜歡的。
朱棣更是主動伸手,一把將他抱過來。
“乖孫兒,你怎么愁眉苦臉的,誰欺負你了?快跟皇爺爺說,讓皇爺爺給你做主?”
朱瞻基扁扁小嘴,氣哼哼道:“就是我爹,他拿走了我的金豆子,那可是二叔給我的……皇爺爺,你說父親搶我的錢,二叔給我錢,我該幫著他們哪一個?”
朱棣一陣錯愕,旁邊的徐皇后卻大喜過望,平時看這個孫子和二叔打打鬧鬧,不時告黑狀,但所謂不打不成交,他們還是有感情的。
徐皇后不由得松了口氣,她最見不得的就是親人反目,因此笑呵呵道:“乖孫兒,你聽奶奶的。不管是你爹,還是你二叔,都是你的長輩。咱們都是一家人,你要真心對待每一位長輩,和和氣氣,你明白嗎?”
朱瞻基想了想,認真點頭,“孫兒知道了。”
朱棣看著這一幕,深深吸口氣,又緩緩吐出。
“一個好孫兒,可旺三代國運……你要記著,以后也要好好教誨自己的兒孫,咱們大明朝,要世世代代,強盛下去。”
朱棣說完,又道:“準備御膳,咱們倆跟孫兒一起吃,往后就讓他多到宮里來,朕要親自教大孫子。”
朱瞻基還喜滋滋的,絲毫不知道,天子親自教導意味著什么。
朱瞻基即將告別歡樂的學堂生活,天不亮就要爬起來,跟著解縉搖頭晃腦,讀四書五經。還要練大字,學作詩,至于弓馬騎射,那更是不能放過。
從此之后,再也沒有圍繞他的小伙伴,只有無盡的經史子集。
所以,為了你爹的儲位安穩,你小子要好好努力啊!
朱瞻基除了感嘆一聲,犬父無能,也是無話可說。
朱瞻基的存在,足夠治愈朱棣的精神內耗。
但是還有一個人,那就是漢王朱高煦,他是一肚子氣。
尤其是看到了徐景昌,他更是怒不可遏。
到底還是錯付了!
我承認最初我想裹挾你,幫我奪嫡,但事到如今,我是真的把你當兄弟,結果你朝我下刀子,半點不留情。
老大的這一番操作,必定是你教的,我已經知道了,你去了老大的府邸。
做人不能太徐景昌!
朱高煦緊走兩步,追上了匆匆前行的徐景昌。
“賢弟,你今天頗為匆忙啊!”
徐景昌無奈止住腳步,笑道:“沒什么,就是家里事多,我要回去料理。”
朱高煦哼道:“賢弟放心,我承諾給賢弟的金錢支持,不會少一分一毫,大丈夫生在天地間,豈能不講信義?只是我不明白,你這么幫老大,到底圖什么?死不怕,怎么死的,我不能不知道!”
徐景昌吸了口氣,看了看四周,“走吧,這回我去你府上。”
他們倆一前一后,到了漢王府。
朱高煦給你徐景昌上了最好的茶,“放心,茶里沒毒。”
徐景昌一笑,“漢王殿下,你問我為什么幫大殿下……其實道理也很簡單,他坐在那個位置上,至少不會壞事。”
“不會壞事,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你還想掙更多的錢嗎?”徐景昌笑道。
朱高煦愣了一下,“自然,我無望儲位,更應該多掙點錢,不然我心不甘。”
徐景昌笑道:“這就是了,你要是當上了儲君,受萬眾矚目,想要與民爭利,那就不容易了。”
“其實我支持大殿下,是為了更好和漢王一起發財。”
徐景昌這話,大約可以理解為我雖然娶了她,但我心里愛著你……朱高煦瞬間怒目圓睜,不能忍了,必須痛打這個兔崽子,打死了我負責。
他劈手抓過徐景昌的衣服,沙包大的拳頭高高舉起。
“別動手。”徐景昌連忙擺手,并且說出了八個字的真言,頓時就把朱高煦給定住了。
“以改兼賑,兩難自解!”
這話聽著挺耳熟的,朱高煦皺著眉頭,他還記得當初徐景昌說以稅易賦,兩難自解,結果就鼓搗出了聚寶門稅卡,弄出了財稅改革的大戲。
現在這出戲還在唱著,竟然又冒出了以改兼賑的提議,莫非說這里面又有利可圖?
不過徐景昌你也太小看我朱高煦了。
你攪黃了我的儲位,此仇此恨,我記你一輩子,休想讓我輕易揭過去,不管多少錢財,多大的利益,我都不會改變一分一毫!
朱高煦暗暗咬牙,下定決心,寧死不向金錢低頭。
只不過他抓著徐景昌的手,卻是漸漸松了。
徐景昌見他愣住,便有恢復了從容,笑呵呵道:“漢王殿下,二表哥……你現在放貸,是斷了不少大戶地主的財源,讓他們沒法盤剝百姓。這是得罪人的事情,但我想著,既然要得罪人,不如得罪到底。那些士紳豪族都講究以本守業,以商致富。”
“說白了那點田地,只能保證他們餓不死,還沒法大富大貴。所以很多世家都經營商賈,販運貨物,以此謀利。現在朝廷整頓商稅,你的放貸事業,都是為了跟這一群人較量,從他們手里奪取利益。這事情雖然沒明說,但大家伙心里都有數,早早晚晚,咱們要大戰一場,決出生死成敗。”
“既然這樣,我們何不大刀闊斧,乘勝追擊?放貸的事情解決了,再把絲綢生意搶到手里!到了那時候,那些士紳大族只剩下一些土地田產,也就不足為慮了。”徐景昌激動道:“二表哥,你想想,這么大的事情,我拉著大殿下,能做成嗎?他能行嗎?沒那個能力。”
“所以只有咱們倆聯手,才能所向披靡。你在戰場上能橫行天下,到了商場上,一樣是運籌帷幄,決勝千里。我非常相信二表哥的本事,當個太子,真的委屈你了。”
面對這一番堪稱肉麻的吹捧,朱高煦放下了拳頭。
冷哼道:“你不用拍馬屁,所謂生絲利益,能有多少?我又不缺錢,得罪那么多人,又有老大那個壞種,他沒準會暗算我……”
朱高煦不停列舉理由,徐景昌只是淡淡聽著,最后笑道:“一千萬兩銀子。”
“什么?”朱高煦驚問。
“是每年一千萬兩。”
“每年?”
“還只是單程……至于能從海外弄到什么寶貝,弄回來多少金銀,我也說不好。但絕對是個驚人的數字,區區國庫,不在話下。而且有了這些金銀,能變出多少寶鈔,又能影響到多少人?”
“不要說了!”朱高煦突然怒吼著打斷徐景昌,咬著后槽牙道:“有這么多錢,我能買下大明朝!”
徐景昌撫掌大笑,“聰明,把虛名讓出去吧,做真正的主人,難道不好嗎?”
朱高煦回頭再看徐景昌,怎么覺得這小子有點帥啊!
“賢弟,今后只要有我一口肉吃,就有你一口湯喝!咱們就是親兄弟,手足至親!”
徐景昌翻了翻白眼,你跟大胖子還是手足至親呢!
而且很明顯的事情,我是吃肉的,你丫的最多只能啃硬骨頭。
但是此時此刻,徐景昌顯然不會表露內心,只能和朱高煦兄友弟恭著……偏偏這時候,有人來訪。
朱高燧進來,正好看到了二哥和徐景昌勾肩搭背,蜜里調油。
他瞬間就傻眼了,自己這是撞見鬼了?
這倆貨怎么能湊在一起啊?
誰能告訴我怎么回事?
朱高煦看見了老三,冷哼道:“三弟,我就知道,你小子跟個賊耗子似的,是不是想攛掇我跟老大斗,你想當撿便宜的李治啊?”
朱高燧越發委屈了,自從二哥有了腦子之后,他這點心思,完全瞞不過二哥。
“二哥,你冤枉小弟了,我就是覺得難受,老大欺負我!”
朱高煦哼道:“你過來。”
他拉過來朱高燧,而后指了指徐景昌,笑道:“從今往后,咱們是親兄弟,不算老大。一起賺錢,一起榮華富貴。”
朱高燧怔住,什么意思?
還能把大哥給開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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