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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娘子跟裴母相處的不錯,經常聊家常,是有察覺到,宋瑜好似不怎么信這些鬼神之事的。
所以她沒有當面跟宋瑜說,只是告知裴母,讓她去做思想工作。
裴母眼睛一亮:“當真?”
“是的。”
“那就麻煩你幫引薦了!”裴母握著趙娘子的手,真誠道,“如果真有用,我……”
說到這兒,她眼圈一紅,繼續道:“我都不知道要如何替我女婿,女兒感謝你……”
趙娘子嘆了口氣:“我也只是聽說有用……你也不要抱太大希望。”
“無論如何,總要試一試的。”
“嗯……”趙娘子點了點頭,道,“希望有用吧……否則瀟瀟就太命苦了,年紀輕輕的,夫君就……”
她沒有說完,裴母卻聽懂了,眼淚幾乎落下來。
是啊,如果真治不好,她女兒豈不是要后半生都照顧宋瑜?
原本說是還有很多年的,太突然了。
思及此,她恨得牙癢癢。
都是杜柔蕙這個挨千刀的!
平日看著清冷孤傲,端的一副醫者仁心的模樣,沒想到內心如此齷齪,害人害己!
趙娘子低聲安慰。
她們的聲音很小,卻一字不落傳入了宋瑜耳中。
他撫著抽抽搭搭的宋雯,唇角勾起苦澀的弧度。
若做法是真的有用,天下哪里還會有不幸?
還有……
他下意識往正陽街所在的方向看去。
瀟瀟在外奔波,他卻只能坐著輪椅在這方寸之地活動。
怎么看,都不像是一個世界的人。
杜家村。
杜母林氏在河邊洗完衣服,端著盆子往家走,一進門便瞧見在堂屋慢悠悠吃早餐的杜柔蕙,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因為杜柔蕙,這些天,他們一家子人被村人指指點點。
往后在這十里八鄉怕是都抬不起頭來!
她怎么有臉睡到日上三竿,還優哉游哉的吃早餐!
林氏張口便想罵。
可去年杜柔蕙性格轉變后收拾過他們幾次,余威還在,她便有些猶豫。
杜柔蕙察覺到門口的視線,扭頭看去。
僅是輕飄飄一眼,她又轉過去,繼續吃早餐。
林氏這下有些坐不住了。
她沉著臉走進來,冷聲呵斥:“二丫,你這是什么態度?見了娘都不會問候嗎?”
杜柔蕙皺了皺眉,不悅看向林氏:“你做什么無緣無故找茬?”
你真的不知道我為什么找茬?
林氏很想這樣懟回去。
不過她想到丈夫與她商量的事情,生生忍了下去。
她放下盆子,行至大堂桌旁,唉聲嘆氣道:
“二丫,如今你這樣子,在村里,乃至縣城都待不下去了……家里條件不好,要不,你去遠一些的地方行醫吧!”
杜柔蕙緩緩咽下口中的粥,抬眸盯著對面眼神殷切的中年婦人。
這就是她的娘。
她坐牢幾天,回來他們一句關心沒有。
如今才第二天,就迫不及待驅使她去掙錢,補貼家用。
呵呵!
終究是虛假的親情。
壓下心中的悲哀,杜柔蕙淡淡道:
“我現在很累,不想出門。”
這是拒絕?
林氏有些急:“家里光景不好,你弟弟也大了,很快就要成親,你不好好掙錢,他怎么娶媳婦?”
“他現在還不到十四歲。”
“兩年很快就過去的。”
“我之前不是給過家里花用?”
她重生一年多,給到家里的錢,起碼有上百兩。
就是天天大魚大肉,都花不完好嗎?
除非……
思及此,杜柔蕙臉色一沉:“爹又拿錢去賭了?”
前世就是因為杜父賭錢欠下印子錢,她才被高價賣給變態當小妾玩弄,過的那種生不如死的日子。
林氏還沒回話,門口傳來一道不悅的男聲:
“怎么,你一個做晚輩的,要管起長輩來了嗎?”
杜柔蕙扭頭看去。
正是杜父。
她面無表情道:“怎么,我問一下家里的賬都有錯嗎?”
她清清冷冷,一副全然不把他這個爹放在眼里的模樣。
杜父大怒。
md,以前看在她神醫名聲大,能給家里掙錢的份兒上,他也就忍了。
如今她干出那等不要臉的齷齪事,拖累家里人的名聲,或許會影響到兒子娶親。
她怎么還有底氣傲?
“你沒錯?你沒錯!”杜父暴跳如雷,大步沖入堂屋,一巴掌甩杜柔蕙臉上,“你干出那等齷齪事,連累的我們被全村人戳脊梁骨,你有臉說你沒錯?”
杜柔蕙被打的頭偏到一邊,嘴角滲血。
她咬著牙,轉過臉,狠狠盯著杜父:“你竟敢打我?!”
她眼中盡是怨毒,看著像是地獄中爬出來的餓鬼,很是可不。
杜父被她狠厲的眼神嚇了一跳,心中一個咯噔。
意識到被自己的女兒嚇成這樣,杜父自覺很沒有面子。
他抻著脖子大聲斥責:
“我是你老子,怎么不敢?我告訴你,你一個沒嫁人的女人,做出那等齷齪事,就是我的過錯,今天我非要好好教訓你不可。”
說著,他蒲扇般的手又朝杜柔蕙甩過去。
杜柔蕙眼神一冷,急退一步,反手抽出袖中的銀針,朝杜父手臂扎去。
針扎在皮肉上,仿似被螞蟻啃食了一下。
尖銳的刺痛。
“嘶——”杜父倒抽一口涼氣,“你對我做了什么?”
感受著右手漸漸失去知覺,他眼神驚恐:
“你……你要殺死你老子嗎?!”
杜柔蕙冷聲道:“這是你打我的懲罰。”
“你這逆女!怎么敢?!”
“我做都做了,你還在這兒問,是不是太可笑了?”
“你!”杜父幾乎氣了個倒仰,“逆女!逆女!”
林氏從震驚中反應過來,沖到杜父身旁捧著他的手,著急看向杜柔蕙:
“蕙蕙,你你瘋了嗎?害自己爹娘是要坐大牢的,快給你爹解藥。”
杜柔蕙皺眉看著眼前的兩人,心中忽然覺得很是疲累。
他們眼中的不滿,怨毒交替閃爍,幾乎要懟到她臉上。
這對名義上的父母,一發現她短時間內無法再給他們帶來利益,立即翻臉。
真是現實得讓人齒冷。
算了,呆在家里也是心煩,在流云縣也待不下去。
走就走吧!
不過……
還想她再給這些虛偽的家人錢?
做夢!
至于跟宋瑜夫婦的恩怨……
她往縣城的方向看去,眼中閃過怨恨,心痛,狠厲等各種復雜情緒。
她的離開,只是暫時積蓄力量,她不會善罷甘休的!
思及此,她一甩袖,往自己房間走去:
“一個時辰之后麻醉效果會自然消失!我現在就撿包袱離開,不要來打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