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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慶宏深吸了口氣，最終還是向如今蘇心木的副指揮官地位低下了高貴的頭顱，緊跟上去，走進書房。
而申東則很自覺地留在了樓下，不去探聽他們的交易和秘密。
蘇心木站在那幅“曙光下的蘇”的面前，繾綣的目光落在畫幅之上，竟也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末世時代已然遠離，她現如今生活在相對和平的星際時代。
“說吧，什么交易？”蘇慶宏徑直發問，沒給她緬懷過去的時間。
“我聽秦紹天說，末世時代的史料，你收藏了很多？”她也沒再兜圈子，直接點明自己的來意，“我想要這些史料。”
蘇慶宏崇拜末世時代的蘇暮，自然而然想要了解她所處的時代背景，所以收集了無數相關資料。
“是有很多。”蘇慶宏盯著她，“可我憑什么給你呢？”
蘇心木收回目光，視線漫不經心地掠過他的面頰，忽而一笑，“如果我讓你上交帝國，你有拒絕的權利嗎？”
蘇慶宏一哽。
她說得沒錯。
只要蘇心木搬出她聯盟帝國副指揮官的身份，以權勢壓人，以他現在的地位，根本無法拒絕，也不能拒絕。
她還愿意談交易，已經算是給予自己莫大的尊重了。
蘇慶宏無聲地攥緊了拳頭，半晌后堅定地看向她，“我可以和你交易，但你的籌碼，是什么？”
“一個秘密，和你有關的秘密。”蘇心木隨手取下書架上的史料書籍，翻開細細瀏覽著。
她似乎并不著急和他達成交易，吊足了蘇慶宏的胃口。
“什么秘密，能讓我用藍星末世時代的珍貴資料來換。”蘇慶宏這話說得十分沒有底氣。
蘇心木臉上依舊掛著極為淺淡的笑容，“那我再告訴你，這個秘密還和你的女兒有關。”
和菡菡有關？
蘇慶宏晃了一下神，極力維持著自己的鎮定，“什么？”
“資料先給我。”蘇心木輕描淡寫。
“你等等。”蘇慶宏即刻打開光腦，翻出她的聯系方式，將電子版文件打包發送，“這是電子版的存檔，還有一些實體書。”
他小心翼翼地打開靠墻的書柜，取出幾本尚且完好的書籍，“其他的都很殘破，我沒辦法交給你，不過你放心，電子版都是完整的，所有內容都在上面的。”
蘇心木打開光腦，粗略檢查著文件內容，確認蘇慶宏沒有隱瞞欺騙后，才關閉光腦，慢悠悠開口，拋出了一個重磅炸彈：“蘇鳳菡不是你的女兒。”
“……”蘇慶宏的大腦宕機了，不敢置信地看著她，良久說不出話。
怎么可能？
他掙扎著拉住蘇心木的衣袖，“菡菡不是我的女兒，又會是誰的女兒？！”
“你的秘書，崔仿。”她嗓音輕慢，語氣放得很輕。
蘇慶宏搖著腦袋，“不可能，你一定是在騙我。”
“秘密就是……蘇鳳菡其實不是領主的女兒。”崔仿的聲音響起，透出一種難以言喻的絕望，“我和蘇婧袖認識得比領主更早一些。”
“她生得漂亮，沒人會不喜歡她。所以當她提出想要結識領主的時候，我……我提出要她以身償債。”
“趁人之危？”錄音里傳來蘇心木的一聲冷笑，嘲諷意味拉滿。
“這算什么趁人之危……”崔仿弱弱地反駁，“我們不過是各取所需而已。”
“然后呢？”
“后來我創造了機會讓她認識了領主，成為領主的情人。”崔仿深吸了口氣，顫顫巍巍地說著，“但我們一直保持著肉體關系。”
“不久之后她就懷了蘇鳳菡。我們誰也沒覺得哪里不對，因為我們在一起是有做措施的。直到蘇鳳菡越長越大，眉眼間卻絲毫沒有領主的樣子。我們都慌了，就悄悄做了DNA檢測，結果是，蘇鳳菡是我的女兒。”
“好在領主從未懷疑，只以為蘇鳳菡是隨她母親。我們就這樣提心吊膽地過著日子……”
錄音戛然而止。
蘇慶宏手腳冰涼，掌心滲出了細細密密的汗珠，怎么會呢？
菡菡是崔仿的孩子？蘇婧袖竟然還一直背著他和崔仿搞在一起？
他彎著腰，雙手抱頭，手指插入發間，用力地掐住頭皮，眼中浮現出猙獰與瘋狂，“不，你一定是在騙我，你休想挑撥我和婧袖還有菡菡的關系！”
蘇心木居高臨下地凝著他，淺金色的杏眸平靜無波，“這份血緣鑒定報告，你應該會需要。”
一張薄薄的紙地被遞到他面前，蘇慶宏盯著看了好幾秒，顫抖著手接過，被白紙黑字晃了心神。
菡菡，竟然真的不是他的女兒。
而他都做了什么？
戴著綠帽子，替別人養女兒，還將自己的親生女兒推得遠遠的，甚至讓親生女兒去替身蘇鳳菡到科學所那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
蘇慶宏眼眶發紅，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他仰望著蘇心木，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力道很輕地攥住她的褲腳，乞求似的低聲說：“蘇副指揮官，不，木木，木木，是爸爸錯了，爸爸被蘇婧袖蒙蔽了雙眼，你能不能原諒我？”
他望向蘇心木的眼神，是前所未有的憐愛與寵溺，還有更多的懺悔與內疚。
過分可笑。
“蘇慶宏，你真是一點擔當都沒有啊。”蘇心木抽回腳，輕嗤出聲：“你現在挽回我，僅僅因為蘇鳳菡不是你的女兒，而我是嗎？”
“是——”蘇慶宏張開了嘴，話還沒說完，便被她打斷。
“不，你不是。”她涼薄的眼神像浸潤過雪水的利刃，“你敢說你沒有后悔嗎？后悔舍掉了我這枚潛力無限的棋子，失去了當一個聯盟帝國副指揮官兼資深醫師父親的資格。”
蘇慶宏頓時語塞。
他當然后悔。
要知道蘇心木能坐到如今的位置，他無論如何也會把蘇心木好好供著，寵成蘇家的掌上明珠。
不論是聯盟帝國副指揮官，或者是黎指揮官的戀人，還是資深醫師的身份，都擁有極大的分量。
蘇慶宏恍然記起，替身實驗體事件發生不久后，黎堯弈就曾突然訪問過藍星。
當時他還納悶。
現在聯想起來下屬所說的女伴……原來他們那么早的時候就已經有關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