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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昭帝很是了解兒子，沒有硬來，而是讓戎瀟不能拒絕的幫著批閱奏折。
戎瀟沒有多言，他不在乎皇位，但在乎天下黎民百姓。
他拿起竹簡，手掌撫過，放下竹簡，提筆謀策。
看書時一目十行，就算用手撫摸竹簡也是一觸十行。
即便看不到，戎瀟下筆亦是行云流水，字跡蒼勁有力。
明昭帝看著自己從小就寄予厚望，卻因聽信讒言，險些失去的兒子，心中百感交集，紅了眼底。
他以為戎瀟看不到，而殿中除了他與戎瀟再無其他人，所以明昭帝就縱情的哭了起來。
不過他憋著沒出聲，而是咧著大嘴，流著鼻涕，用金黃色的蜀錦帕子邊哭邊擦。
戎瀟第一次見父皇這般脆弱的一面，心頭一澀。
但面上還裝作不知。
母妃去世時父皇也是傷心到極處，但那時也沒哭的這般不顧帝王形象。
“父皇若覺乏累，不若先行歇息，待兒臣批閱完，父皇再過目。”
明昭帝見戎瀟還是這么關心他，心生歡喜。
可想到莫曦，又心頭一沉。
自己的瀟兒繼承皇位，那丑王妃縱然有些才華，可也不能幫著瀟兒穩固江山。
如今有了皇孫著實不能硬來。
想著明昭帝一定，忽然眉心擰了一下，會不會是瀟兒為保這丑王妃故意騙他？要不怎么就這好巧不巧的這個時候有了身孕。
老謀深算的眼底微妙的光一閃，溫和的開口，關心的語氣：“王妃既有了身孕，父皇便派太醫去王府把脈，給王妃安胎。朕的皇孫可不能有任何閃失。”
戎瀟的手頓了一下，只一瞬又不動聲色的繼續寫，隨口道：“北冥公子一直給兒臣和曦兒把脈。曦兒胎像平穩，父皇大可寬心。”
北冥家的醫術上百年無人能及，一時間明昭帝還真找不到借口讓太醫查看丑王妃懷孕真假了。
明昭帝蹙著眉心正想別的借口。
這時，德誠公公雙手捧著東西進殿。
“啟稟皇上，御林親衛，收到兩封密信。”
明昭帝此時心中正不虞，便冷硬的命道：“念！”
德誠公公察覺出皇上心情不美麗，咽口唾沫，打開密信的封印，小心的開口誦讀。
第一封密信：“擎王妃身孕是假，守宮砂。”
戎瀟手中的筆一頓，身子跟著一僵。
明昭帝也是一定。
德誠看到皇上表情異樣，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念的是什么，噗通跪下。
明昭帝慍上一臉怒氣，心中卻是豁然開朗，還假裝沒聽清：“什么？”
這回德誠公公看了眼戎瀟，硬著頭皮，降低了音量：“擎王妃身孕……是假……守宮砂……”
明昭帝聽完心里在笑，看著自己的兒子，卻訓斥德誠：“一派胡言！”
“另一封呢？”
德誠反應過來，急忙換下一封密信。
有了剛剛這一遭，德誠公公這回沒有直接讀出聲，而是先掃了一眼。
可只一眼，他的面色唰的就白了，額頭的汗珠子眨眼間就滾下來。
“嗯？”明昭帝犀利的眼神掃了眼德誠。
他只得戰戰兢兢的又開口。
第二封密信：“擎王妃……”
戎瀟：……又是小丫頭……
明昭帝都很驚訝的凝了老眼。
德誠相當為難，聲音越來越低，最后都沒了聲：“擎王妃……未孕……是楚子之身……”
戎瀟：……
明昭帝：……
明昭帝面上不顯，心中高興，是何人這么了解他的心思。
事已至此，戎瀟知道父皇就在那等著他解釋呢。
戎瀟沒有停筆，只是嘴角若無其事的輕輕一笑：“自從曦兒在宮中一舞驚艷四座，又出口成章，每日往兒臣府中送密信的倒數不勝數了。”
他抬手從容的沾了沾墨：“都是給曦兒的！和曦兒說本王眼不能視物，腿不能行身，與曦兒不般配，若曦兒與本王和離，馬上三媒六聘八抬大轎迎娶曦兒。”
“曦兒對兒臣一往情深，怎會被這些愛慕之人傾訴所動心，只當玩笑，把那些信密信都給了兒臣。”
“如今，曦兒對這些單相思的人不屑一顧，他們便又想到了假父皇之手，離間兒臣與王妃。”
戎瀟淡淡一笑，一面說一面寫：“不過是些癡男愚法。”
莫曦有守宮砂他知道，不過他也知道小丫頭在守宮砂上涂了脂粉，就算不小心露了手臂，也看不到守宮砂。
送密信的人，是猜測？
還是曦兒除了守宮砂，還有別的什么印記會被看出？
現在最是希望小丫頭離開他的只有兩個人。
一個是北漠太子拓跋烈，一個是雕攸寧。
戎瀟面上沒一絲波動，完全沒把密信當回事兒。
明昭帝聽完兒子的話，自然不信，就算莫曦的蝶舞驚艷四座，詩句精妙絕倫，也不能掩蓋她臉上那難看的紅斑。
兒子眼睛看不到才不會在意。
可他最是了解男人，就算這女子有才華，相貌丑陋也不會讓男子心動。男人自然喜歡花容月貌的女子。
至少四品以上的官員才有機會給皇帝送密信，皇帝為廣開言路，就算自己也不知道是誰送信。但這些人，家境殷實，娶妻不但要門當戶對還要品貌端莊。莫曦跟本不會被這樣的門第看中。
但明昭帝想不會空穴來風。
這王妃有沒有身孕他都不會留著，何況如迷信所言和兒子根本沒有夫妻之實。
但他嘴上卻道：“夫妻之事，外人道自是別有用心。”他頓了一息：“不過王府窄小，確也不適合王妃養胎。”轉頭就對德誠道：“傳朕口諭，擎王與擎王妃今日便搬到宮中。擎王替朕分憂，不便回王府，王妃就入宮相伴左右，再派兩個有經驗的嬤嬤照顧王妃。”
德誠公公領命剛要帶人去王府接人。
“父皇，宮中規矩繁雜，曦兒自由慣了，不懂宮中戒律，怕是會擾了后宮清靜。”
明昭帝越發覺得莫曦就如密信上所言，和兒子根本就沒有夫妻之實。
但德誠公公看著擎王卻不是這么想的，他在皇宮一輩子，什么樣的事情都見過。
尬然的上前兩步，抻著脖子到明昭帝耳邊，他抬手附耳：“皇上，奴才覺得您這樣直接把王妃帶來查看身子確實不妥……”
寶貝們，明天見！
么么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