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欽曉一時也不敢確定星執到底是情緒控制得太好還是真的和他沒有關系。
從他出現開始，她的神識一直關注著他，看他會不會悄然順走或者毀掉射箭少女的某些私人物品。
但他都沒有。
他由始至終都不遠不近地看著聽著。
好像除了蘭知之外，一切都和他沒有關系。
涂欽曉的目光落在旁邊的尸體上，決定來點狠的。
她用盤花棍把尸體高高挑起來然后再重重砸在地上，發出“砰”的一聲。
蘭知和金玉滿猝不及防之下都嚇了一跳，可星執依然淡定如常，她完全感覺不到他任何情緒波動。
有那么一瞬間，涂欽曉幾乎懷疑他要么不是真人，要么就是情感缺失癥。
涂欽曉發狠地想，這樣鞭尸都沒有反應，那她把尸體劃爛總該有反應吧？
她正要動手，蘭知忽然想到什么，出聲道：“等一下。”
涂欽曉的棍子都快敲下去了，聞言緊急頓住：“怎么了？”
蘭知的：“我先看看。”
她有些事情想不明白。
她覺得，說不定答案就潛藏在鳩族身體里。
她在尸體前半蹲下來，抬手虛虛覆在尸體上方，神識進入到她的身體之中。
片刻之后，她忽然詫異地“咦”了一聲：“她的子宮好小，子宮壁還特別薄。”
涂欽曉：“？？？”
金玉滿：“？？？”
兩人同時露出茫然之色時，星執卻突然來了興趣：“什么意思？”
蘭知解釋道：“她可能不孕不育。”
涂欽曉：“……”
金玉滿：“……”
涂欽曉抽了抽眼角，剛想吐槽，星執就同樣半蹲下來，饒有興致地問：“你為什么突然想了解她能不能生育？”
蘭知不答反問：“你不好奇鳩族為什么喜歡借助孕婦的肚子孕育他們的孩子嗎？”
星執當然不好奇。
祂本來就知道答案。
涂欽曉和金玉滿的好奇心卻一下子被勾了起來，不約而同地點頭：“確實有點好奇。”
星執卻問：“你找到答案了嗎？”
蘭知點頭道：“如果她的情況不是個例的話，答案可能是鳩族女性的身體不太適合孕育孩子，即使懷上了也會流產，所以她們只能把孩子放到別人的肚子里生。”
星執：“有理。”
蘭知若有所思道：“就是不知道是因為子宮就萎縮退化了她們才不得不這么做，還是這么做了才導致子宮退化萎縮的。”
星執挑眉：“有區別？”
蘭知道：“當然有區別。如果是前者，那是上天的意志；如果是后者，那就是自己作死。天作孽，猶可違；自作孽，不可活。”
涂欽曉和金玉滿還在茫然之中，星執卻已明白了她的意思：“天作孽，猶可違，你覺得如果是上天的意志，這件事能躲得過去？”
蘭知搖搖頭：“不，我的意思是，上天有好生之德，肯定會留下一線生機，不會是絕對的死路。”
星執定定注視著她，雙眸幽幽深邃，好像最玄妙的星海，透著讓人看不懂的光芒：“你很懂上天。”
酒館內燈火昏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