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月前,易文圭聽說天奕世家在審判臺出了事,匆匆趕過去,卻發現她已經離開天奕世家不知所蹤。
直到她拿出筑星草,他才發現,她竟然自己來了平瀾星院。
他自覺沒臉去見她,便沒有出現在她的面前,只是暗中看了她一下,并幫她請了丹醫雙尊和閻萬生幫她處理神魂的問題。
他本打算等她徹底溫養好神魂之后,再把催生星脈的法訣給她,卻沒想到第二天他就在文德殿看到了神魂完好星脈俱在的她。
蘭知怔怔地聽著,心情格外復雜。
不是因為幫助她的人背后其實都是他,也不是因為她發現他說的都是真的,更不是因為他選擇保全掌院而放棄了她。
而是因為——
她才知道,她出生的背后居然牽扯著這么一大段血淚史。
她的。
她母親的。
還有這位文德殿殿主的。
她一直以為自己是最慘的,可對比她的母親,還有這位殿主,她覺得自己還算好。
起碼,她得到了星靈之主的幫助。
如果問在這段血淚史中最痛苦的人是誰,答案毫無疑問是文德殿殿主。
他親眼看著同僚送死,親手把掌院和二掌教送去閉關,親自看著蘭湉死去,還親自放棄了她……
她輕聲道:“你沒有對不起我,換我在你位置上,我也會這么選。”
易文圭微微怔了一下,低下頭捂住了臉。
蘭知吸了吸鼻子,朝他笑了一下:“有件事我覺得挺欣慰的,我娘并沒有喜歡天奕秩,她只是和天奕秩各取所需而已。”
否則,她只要一想到自己的母親為這么一個棒槌投注了感情還為他生兒育女就會想吐血。
易文圭:“……”
蘭知再次感嘆:“幸好我沒遺傳到天奕秩的智商,不然我也會想吐血。”
易文圭默了默:“外甥似舅,智商方面你有掌院幾分風采。”
蘭知道:“那得趕緊讓他好起來,我好看看,所謂的幾分是幾分。”
她手一伸:“掌院和二掌教出關還需要什么藥材?趁現在交易會還沒結束,我們趕緊去買。”
易文圭道:“我們暫時不……”
他從掌教手里摳出兩個億買點掌院可能用得上的療傷法訣已經是極致了。
他們這次根本就沒有給掌院他們買藥材的預算。
要是買了藥材,小型靈脈可能就真買不起了。
當年蘭湉帶回來的兩條星脈,一條給星院用,已經用完了,另一條給掌院和二掌教閉關用,如今也快用完了。
有星氣才能吊著他們的生命。
他再想也不能舍靈脈而買藥材。
蘭知可不管他怎么想,直接道:“我有錢,要是還不夠就把把宙目賣了,我看他們報價,兩百億肯定沒問題。”
易文圭一想也是。
宙目再貴,也不如掌院的命貴。
只要宙目不碎,以后有錢還能再買回來,可掌院如果沒了那就是真的沒了。
就是特別特別愧疚。
他這些年既沒能為掌院做什么,也沒能為她們母女做什么,反而還要她歷盡磨難之后來幫他解決難題。
真的,一張老臉都不知道往哪兒擺。
酒館內燈火昏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