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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娘子在一旁提醒她,“哭兩聲,快點兒,都在等著呢!”
云漓真不懂為啥要哭,她嫁給夜豐燁做媳婦兒,難道不是喜事嗎?
“嗚嗚嗚,娘親,我舍不得你啊……”
她的哭聲假的不能再假,甚至都透著笑聲不斷的顫音。
三娘子沒了轍,生怕她笑聲太大被聽到,只能伸手掐了她一把。
云漓腰部一通,眼淚兒頓時掉下了,“怎么這么狠?嗚嗚嗚,女兒會再回來看您的……快讓云方進來背我,我實在哭不出來了!”
最后這一句聲如蚊吟。
只有三娘子在她身邊能聽得清楚的。
三娘子也做不得母女分別的假戲,生怕露怯丟人,只能把方哥兒快點喊進來,“……小心點兒,千萬別把你姐姐摔到!”
云方被宇文謙揪著鍛煉,已經背過林紫,此時再背云漓信心十足,他已經十分有經驗。
“哎喲,姐你怎么這么沉!”
林紫的妾室喜服并不繁瑣,更沒有厚重的鳳冠戴,自然會比云漓輕。
云漓勒著他的脖子,“你到底行不行?”
云方累的已經開始喘,“行不行也得我背,我敢說不行?”
廢話消耗體力,云方努起了全身力氣,背起云漓就朝花轎上奔跑。
腳步簇簇,到最后他已經開始晃晃悠悠了。
夜豐燁生怕他摔到云漓,“這個時候你敢挺不住,灤州海防軍,就管你一輩子伙食了!”
云漓終于上了花轎,雙腳沒沾地上。
云方卻跪在地上起不來,不是累的,而是嚇的。
誰能想到大喜的日子,還被姐夫給威脅了?他這小舅子是不是太倒霉?
兩個姐夫的光沒怎么借得上,整日光被他們狠虐了!
……繁瑣的禮儀又一堆。
禮部的喜官嗓子都快累劈了,一眼望不到頭的喜嫁車隊才緩緩開動了。
一路吹吹打打,喜氣洋洋。
丫鬟們朝兩旁灑著喜錢兒和糖果,還有爾雅堂的香包,恭喜聲響徹天空,比過年時的鞭炮聲還要更響亮。
所有人都想出來討個吉利,何況還是真金白銀的貴重物件!
云漓撩起了蓋頭,偷偷從縫隙去看夜豐燁。
果然底板好的人,怎么打扮都不一般,這一身喜服穿在他身上,真是另一種好看!
似是感覺到云漓的目光投來,夜豐燁在馬上回頭,正與她四目相對。
二人對視一笑,看出對方眼眸中的愛意。
喜婆子輕咳兩聲,連忙把簾子扯下來,“國公夫人看到又要罵街的!”
云漓連忙蒙上蓋頭坐好了!
二人大婚由宮中操辦。
陛下和娘娘們不會出宮賀喜,故而夜豐燁與云漓是在宮門口踢了轎門簾子,又用紅繩牽。
二人雙雙跪地磕了三個頭,聽了陛下和各宮娘娘的賀喜詞。
一通忙乎之后重新上了轎,直奔寧遠侯府而去了。
夜震川此時聽著同僚恭賀道喜,面子上敷衍答謝,內心卻并不歡喜。畢竟他稍后要交出爵位,還不是心甘情愿的。
欒氏壓根兒沒出現。
因為夜豐燁不許她出現。
洪親老王妃早早就到了寧遠侯府,坐在長輩席位,待鎮國公和國公夫人也到來,長輩席上是三位。
夜震川這位父親只能坐在側位搭個邊兒,根本沒資格受二人行得父母之恩禮。
禮部的官員唱和,拜天地、拜高堂,夫妻對拜,又送入洞房。
夜豐燁又得了侯爵傳位,恭喜聲再次震破天際,所有人都認為他實至名歸,除了欒氏。
但此時也沒人想得起欒氏,仿若她就不該存在此地一個樣。
云漓沒心思顧忌爵位,更沒去想欒氏會氣成什么奶奶樣。
她只求能在喜房之中伸伸腰。
“世子爺,不對,呸呸呸,如今已是侯爺了,侯爺要再外逢迎吃酒,夫人不妨先摘了鳳冠歇一歇,稍后侯爺進來做禮時,咱們再重新戴上。”
喜婆早已得了夜豐燁吩咐,不敢讓云漓受一點委屈。
云漓也覺得甚好,摘了鳳冠便歪在榻上,“直挺挺地坐了那么久,我的腰板都要折斷了!”
“奴婢來幫您揉一揉。”茯苓連忙湊上前,小手不停用力的按。
僅僅幾下,云漓覺得全身舒服。
“你們也先去吃點東西,都已經餓了一天了!”
她的陪嫁丫鬟只有茯苓和巧月,原本國公夫人要再安排幾個人,云漓局的也沒必要,直截了當地拒絕了。
未過多久,夜豐燁便匆匆趕來,喜婆子指引二人喝了交杯酒,吃下了合歡餃子又連了同心結。
“爺去應酬吧,妾身等著您回來了。”
云漓想到三娘子偷偷教的把戲,面色更加紅潤。
夜豐燁抿了下唇,“不如現在就洞房?我已不想再出去了……”雖然不是初夜,但他更眷戀大紅帳內,與她共赴美好。
“啊?可他們還在外面等您去敬酒?”
云漓也覺得時間過的太慢。
吃席至少要一個多時辰,那時夜豐燁還不知道會醉成什么樣。
夜豐燁直接把喜娘趕走,又吩咐刑衛們守門。
云漓面色羞紅,炙熱難耐。
二人已經不管那群賀喜的人,只在紅帳之中做二人喜歡做的事情了。
過了一個時辰。
還是不見夜豐燁的影兒。
宇文謙擋酒被灌得稀里嘩啦,東來和孫澤、顧也接連跟上,挨個替夜豐燁去擋酒了。
“什么時候,還如此任性?竟然沒把酒敬完就去……”洞房!
夜震川七竅生煙,更覺得他很沒出息。
宇文謙則拉著他一起去敬酒,“您說這些作甚?先把這群挑釁的人都放倒啊!”
夜震川半推半就,很快被拉入敬酒的隊伍中。
此時欒氏已經氣得七竅生煙。
倘若只是夜豐燁不許她露面,她還真不在意,可誰能想到洪親老王妃竟然替云漓說話?那死丫頭到底都有什么好?!
“他們禮成了?”
“成了!”
欒氏輕笑,“倒看看她們能挺到何時……我被封了宅院中不許出門,你們幫我去盯著。”
“今兒若不讓他們二人出丑,我就白姓了這個欒字。”
欒氏看向窗外的月光,自言自語,“你是一國公主又怎樣?你的兒子定會死我手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