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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漓仔細想想,也覺得事情奇妙。
原本只想做個妾室混日子,沒想到成了一品夫人?
“前途未卜,您抓緊時間攢銀子吧。哪天咱們那位爺惹了上面的不高興,全家能不能富裕的逃命,可就指望您的手筆了!”
“呸呸呸!”
三娘子啐了半晌,“大喜的日子咒你男人?可不許說這么喪氣的話!”
云漓又被三娘子懟了一手指頭。
她也只能受著。
總不能告訴三娘子,夜豐燁的生母是誰吧?
一旦此事暴露,她們真的第一時間要逃命,她讓三娘子做準備,已經是做了最壞的打算了……
喜婆子們已經等在門外,云漓母女不再多說。泡了一刻鐘的功夫,她便從浴桶中起身了。
大紅的嫁衣從里到外穿了五層。
新娘妝上,艷冠群芳。
國公夫人進門時看到她如此出落,著實眼前一亮,“落塵的仙女都沒有你好看,燁哥兒真的有眼光。”
云漓被夸,自然連連道謝。
她雖然沒有什么好姐妹,倒也有不少府邸的小姐們添妝。
這些人可不是看云漓的面子才來的,而是宮里娘娘們提前遞了話。
晨陽郡主也來了,送給云漓一對兒如意瓶,“這是我當年為了自己出嫁,親手捏的,如今送給你……”
云漓:“???”
她當年不就是為了嫁給夜豐燁?這禮物她也不是很想要!
一百二十八抬嫁妝滿滿當當,留下最后兩個空箱子盛放添妝禮,眨眼的功夫就被裝滿了。
太陽升至高位,門外鑼鼓喧天。
接親的隊伍已趕到。
夜豐燁一身新郎大紅袍,倜儻俊朗。
他自幼到大第一次穿大紅色,倒讓宇文謙看著格外別扭,“大喜的日子,你何必腰間還挎著一把刀?”
雖說刀鞘也特意涂了紅。
可怎么看都不吉利?
夜豐燁抿了下唇,“不挎刀,我不習慣。”而且他今日莫名的興奮,甚至還有一絲絲緊張。
“什么習慣不習慣的,你趕緊給我拿下來!”宇文謙說話間便上了手。
夜豐燁無奈,只能把刀卸下了。
看到兩旁賓客接連道賀恭喜,夜豐燁也笑著道謝。
尋常他冷煞如冰,桀驁不馴,今日卻一直笑著沒落下過臉面,還恭恭敬敬地向喜婆子遞上大雁。
翩翩公子,無可挑剔。
如此完美的男人,就被云漓一個不起眼的小丫頭給勾到了手?
所有人看到這一幕都復雜嫉妒,特別是跟隨送親的虞瀾之,嘴巴已快撇了天上去。
“雖說你是我看著長大的,但今日我卻站了云漓這一邊,也得刁難你三個問題才能過關。”
國公夫人笑著走出來,該走的禮,一樣都不可以缺。
“你應該叫我什么?”
夜豐燁從不在外人面前叫她“干娘”,今天國公夫人可算逮到機會了。
夜豐燁不得不服輸,恭恭敬敬地喊了一聲,“娘!”
“義母在上,兒子給您磕頭了!”
跪地三個響頭磕完,國公夫人連忙把他扶起來。
“終于看到你被刁難一次,就算你過了這一關!”
聽到他喊的一聲“娘”,國公夫人著實笑得合不攏嘴了。
夜豐燁松一口氣,又看向第二關的出題人。
但這一位可有點慫,云方也是趕鴨子上架,被逼著刁難一下姐夫的。
“那個……要不然您給我姐姐寫一首詩?不用多,兩句,兩句就行!”
他出題時都顫顫巍巍,生怕惹怒夜豐燁不高興,再把他關了哪里去學本事。
“妻賢大愛春光浸,葉綠花紅水露新。為有佳人情海涌,朱陳百世共蘭馨。”
夜豐燁文武雙狀元,做一首詩自然不在話下的。
“好,好,過關了!”云方根本沒聽,連忙讓開。
最后一關本該是林紫和晨陽郡主來出題。
誰知虞瀾之卻搶了先,“……孤本該算作你的婆家親,但父皇吩咐母后和各位娘娘做娘家人,孤便要代她們考你最后一關,你可敢接招?”
虞瀾之突然出個插曲,林紫和晨陽郡主都愣住了。
倆人準備了好幾天刁難夜豐燁的題,就被太子殿下給破壞了?
宇文謙也沒想到太子出了幺蛾子,“怎么突然變卦了?這么干可不地道啊!”
虞瀾之不喜歡夜豐燁娶云漓,眾人皆知。但在大婚當日出難題,著實有些過分了……
“莫再多說,只看你敢不敢應題?”虞瀾之就在針對夜豐燁。
夜豐燁也只能點頭道,“臣娶妻心切,殿下就直接出題吧。”
虞瀾之笑了笑,“孤的問題是:若有一日,忠君與愛家,你只能擇二選一,你會選擇哪一個?”
虞瀾之說完,便認真地看著夜豐燁。說是忠君,其實暗指忠他。
誰不知道他最信任夜豐燁?但夜豐燁卻第一次忤逆他的心意,堅決不肯娶晨陽郡主,而是選了云漓這么一個毫無家事背景的女人,的確觸到虞瀾之的逆鱗了。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因為虞瀾之出的是死題。
“大喜的日子,怎能出這么刁難的題?太子殿下還是換一個更好。”國公夫人板了臉色,自然對此不滿。
虞瀾之卻輕笑,“孤哪有刁難?這題本無答案,無論選擇哪一個,他都是對的。”
話雖這么說,但這答案卻證明了太多東西。
國公夫人很無語,她還想再說,卻被宇文謙給攔住了。
虞瀾之與夜豐燁早晚要有這一劫,能不能解開,就看今日了。
夜豐燁認真思忖,才緩緩開口回答,“明君便選忠君,昏君自然愛家。不知太子殿下對這個答案可滿意?”
他貌似敷衍,其實乃是實話。
虞瀾之看他片刻,倒也笑笑讓開了路,“孤已經說了,無論你怎么回答都是對,別誤了吉時,你們是要進宮磕頭的!”
沒人看的出他對這個答案是否滿意。
夜豐燁更不在意他是否滿意,拱了拱手便進了小院了。
院中一眾丫頭們都在堵著拿喜錢兒。
夜豐燁最不缺的就是錢兒。
一把又一把的喜錢兒灑在地上,還有厚厚的紅封準備遞上。
云漓還沒看個清楚,就已經被喜婆蒙上了蓋頭。
喜婆一通絮絮叨叨,便到了出門子的時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