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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漓獨自坐馬車,把巧月也給帶上了。
巧月帶上吃食和湯藥,還有云漓睡習慣的枕頭和被子。
“爺的確是心疼您,還特意把奴婢也帶去伺候著。”巧月歡喜,因為姑娘被爺疼。
云漓腦子里都在想莊尚,“稍后你就在外面等著我,我自己去大牢里面看一看。”
“啥?姑娘您還要跟進去?世子爺能答應么。”
巧月聲音都發顫,若不是為了照顧云漓,那種地方她打死都不會去的。
“答不答應我也得去,你幫我準備吃食就行了。”云漓餓的十分快,從商了馬車嘴巴一直沒閑著。
巧月拍了拍準備好的仨食盒,“奴婢已經帶足了,夠您吃一晚上的了……”
云漓出現在提刑司,刑衛們已經不稀奇。
但這次還帶了個小丫鬟諸人臉色不免很詫異。
大人這是要鬧哪樣?
不僅抗了賜婚的旨,還把妾室們都趕走了,如今只留這么一個在身邊,來赴職都要帶著了?
云漓心不在焉,沒理會形形色色的眼神。
巧月是第一次來,提前準備了點心分給刑衛們嘗嘗。
冰冷陰寒的提刑司,突然多了兩抹暖色調,氣氛也不再似尋常般冰冷。
夜豐燁褪去大氅,直接去牢中見莊尚。
云漓坐在位置上沒動。
巧月訝異,小心翼翼地問:“姑娘您不是要跟爺去審案嗎?”
“我有說跟著世子爺去嗎?”
“啊?”
“我要偷偷地去看。”
巧月無語,姑娘膽子何時變得這么大?這種地方都隨便亂逛的嗎?
她打開食盒準備拿吃的,轉頭就見肥嘟嘟的“云小花”……
云漓狠瞪“云小花”一眼,又把蓋子扣上!
她如今身體虛弱,可沒體力拖這么肥的一條蛇在身上了!
云漓掐算好時間,大步流星就往監牢里走去。
反正她也不是第一次進去,而且昂首挺胸。
刑衛們以為是夜大人召喚,竟然誰都沒有阻攔她。
夜豐燁此時與莊尚對坐。
莊尚雖然腳腕上拴了鐵鏈子,卻一絲一毫都不緊張。
“賬目出錯,是手下人有鬼,與我這位東家有何干?”
“你應該抓他們來審,而不是我。用這手段拒賜婚?夜豐燁,我真的很瞧不起你。”
“不用你提醒,掌柜、伙計,妙香坊的所有人都已經在這里了。”
夜豐燁不慌不忙,更漫不經心,“我倒期望你手段高一點,把這些人全部瞞住。但凡有人說出點什么,你很難從提刑司中走出去。”
“你別故意唬我,我堂堂正正做人,不吃你這套!”
“欺行霸市的雜種罷了,別把堂堂正正四個字毀了。”
莊尚輕笑,“還是為了你的妾?呵呵,一個雜毛丫頭而已,居然被你捧在手心里當寶。”
“不過似你這種沒娘教養的,的確不會知道大家閨秀的好。”
東來、顧也臉色一狠,長刀已經抽出鞘。
夜豐燁抬手攔住,“叫嚷越歡,證明心虛越重,我們繼續等那幾個人供詞就行了。”
東來冷哼一聲,把刀縮回去。
只要夜豐燁下令,他定不顧三七二十一把莊尚腦袋給砍了,大不了一命抵一命。
莊尚卻笑得很放肆,“我還要謝謝你不肯娶我大姐,有你這么一個姐夫,我還真丟不起這人。”
“大人,用刑吧,不信他不說!”顧也氣不打一處來,忍耐不住。
東來主動請纓,“屬下親自動手,他一定會開口。”
夜豐燁搖了搖頭,他不會讓莊尚連累每一個兄弟的。
“你現在放了我,賠了妙香坊關門耽擱的銀兩,我可以當此事沒發生。”莊尚直接開出條件。
“你還是別當此事沒發生,你的掌柜已經交代了。”
一道俏生生地女聲傳進,云漓很快拿了一沓子紙張進了門。
夜豐燁蹙眉,“你怎么跑來了?”
云漓連忙笑瞇瞇,“婢妾怕爺太辛苦,特意來給您送點心的。”
莊尚一怔,沒想到云漓被寵到自由出入提刑司?
“夜豐燁你太大膽了,這里是朝廷要地,你居然帶著小妾來玩耍?我今天出去后,定要去宮中奏你一本!”
“你恐怕出不去了。”
云漓把一疊拱紙遞給夜豐燁,“他的掌柜和伙計們交代了,我剛剛路過,就順便幫孫澤把供紙給您帶來了。”
她本想來見莊尚,可夜豐燁在此,很她難找轍釣莊尚說出點什么。
索性用花仙天眼去看了一圈掌柜、伙計包括妙香坊庫管,引著孫澤和其他刑衛們審訊,倒是“不由自主”就把莊尚的秘密交代了。
夜豐燁:“……”
東來:“……”
顧也:“……”
莊尚大驚失色,“不可能!他們什么都不知道,你別想故意詐我!”
“是不是詐你,去妙香坊西南角的香料庫看過就清楚了……”
夜豐燁迅速瀏覽,一語道破。
莊尚徹底傻了。
“是掌柜?”
西南角的香料庫只有他和掌柜的知道!
“不可能,他怎么可能!”掌柜跟了他有二十年,還是他父親的老奴仆,絕不可能賣了他!
云漓一本正經,“因為他自認作孽慎重、愧疚萬千,用假香料渣滓摻雜良米里,吃死了太多老百姓,地藏菩薩會判他豬牛馬狗十三世,不會允許他再做人的。”
東來瞠目結舌,“……真能胡編。”
云漓:“我哪是胡編?我說的都是認真的!”地藏菩薩判罰典,她也是讀過的啊。
夜豐燁又把供詞看一遍,“你還有什么要說的么?”
“我……”
莊尚自知沒法再隱瞞,此案陛下有多看重,他心知肚明的。
“我并不知道他們要香料渣滓有何用,也是朱正義給的銀兩太夸張,我才知道他們在作孽。但我馬上把料庫封了,再也沒外借!”
莊尚第一時間要洗白,“而且那一筆錢我本來不想要。可是……”
“可是你的子薰姑娘看上京郊有山有水的茶莊子,你便拿那筆錢買了送她。”
云漓站在夜豐燁身后,突然很乏累,“可惜你的這位心上人,不止你一個愛慕者,你何必去當舔狗呢?”
“舔狗都沒好下場……”
“啪嗒!”
云漓暈睡過去,直直地躺在夜豐燁的背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