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蛇仙兒?你別大驚小怪的。”
云漓也沒法遮掩小花蛇的存在,“它就是上次被你險些燙死的那一條,終究是個生命,我能救便救了。”
“可自從它來了咱們院子,姑娘您立即有了香丸的賣錢路子,絕對與它有關啊!”巧月滿眼的玄學迷信。
云漓:“……”
就這么被條蛇搶了功勞?
倒也不是不行。
“既然你也不怕,就放院子里好生養著吧,它還能看家鎮宅。”
“對,您放心,奴婢一定好好照顧它。”
“你現在就得替它收拾一下爛攤子,它把咱倆的伙食都吞了,你再出去買點好吃的回來。”云漓是一動都不想動了。
“行,奴婢這就去。”巧月腿腳是勤快的。
“對了,你再給南邊巷口拐角的陳伯家買二兩銀子的米面油送去,以后每個月都給。”
云漓每次回來,都能看到陳老伯坐在門口編柳條筐,還會客氣的朝她笑一笑。
剛剛看她累得跳不過去,還幫忙墊了個板凳幫著爬。
“啊?他們家是挺慘的,兒子們都去當兵打仗犧牲了,老婆婆眼睛也瞎了。”巧月的心地很善良。
云漓輕應,“年紀大了,無兒無女,還總被街坊鄰居們嫌棄,咱們手中寬裕就照顧一下。”
四個兒子全部戰死,官家的撫恤根本不夠生活。
斗蛐蛐兒贏的銀子算偏門,按規矩不能全歸自己無出處。何況最初的二兩半,還是小花蛇不知從哪兒偷來的。
巧月笑著夸贊,“姑娘的心真好,奴婢沒跟錯人,您就是和其他姑娘不一樣。”
云漓渾身無力,“別拍馬屁啦,我快餓死了。”
巧月不再耽擱,興沖沖地出了門。她還特意換了一身衣裳,戴了云漓送她的鎏金簪。
旁日被嘲諷狠了,必須去其他姑娘的丫鬟面前晃一晃。她這簪子可是鎏金的,其他姑娘出身再高,也不會這么大方的賞!
云漓已經累得筋疲力盡,沒心思管巧月瘋狂炫耀。
她躺在院中搖椅上小寐片刻,等巧月買了吃食回來,主仆二人便開始大吃大喝了。
都說十五的月亮十六圓,今年破了例,十五當天,三更的圓月也格外閃爍耀眼。
街上連綿不斷地精致花燈,將冰冷的提刑司也映出幾分暖意。
夜豐燁剛剛忙完。
這個案子辦的很順利。
同伙抓到,官銀挖到。
“那個人后來尋到了么?”
他帶兵離開之后,刑衛將小乞丐帶回去,仔細問了遞紙條人的五官模樣。
畫師按照小乞丐的描述,出了畫像,刑衛們便開始全城搜索了。
夜豐燁也沒想到,告知案犯藏匿之地的人就是人質,這倒很有意思了……
東來連忙匯報,“忘了和您說,搜了全城都說不認識,大海撈針一樣。”
夜豐燁思忖后,“把畫像拿給我看。”
東來連忙遞上。
夜豐燁蹙眉,“這畫得不對。”
他親自拿起筆,按照印象中的模樣勾了臉。
東來在一旁哀嘆,“爺,您想云傾了……”
云傾是云漓大哥。
當初他們二人做夜豐燁貼身侍衛,關系極好。
云傾故去,夜豐燁也沒再找人替補云傾的位置,只留了東來在身邊。
夜豐燁又添幾筆,的確畫成了云傾,那人與云傾的確有幾分神似……也快到云傾的祭日了。
“給他家人送過中秋禮了么?”
夜豐燁承諾過庇護云傾家人,年節禮從未斷過。
東來冷呵一聲,“送了,可送什么禮都沒用,三娘子只想要錢,聽說云漓姑娘的月例銀子她都要拿一大半回家。”
“當初云傾最疼這個妹妹了,可惜進了別院之后,性子也變得市儈貪財,和三娘子一模一樣了。”
對云傾,東來十分尊重;
但對他的家人,東來八只眼睛看不上。
“云傾以命換我命,他家人要什么都理所應當。千萬不要吝嗇,爺還養得起身邊人的。”夜豐燁訓了兩句。
“小人知道,可有句不當說的,您已經收了云漓姑娘做妾室,她還搞出那么多丑事,若繼續放縱下去,不知出什么亂子,侯夫人已經不滿意了。”
“我夜豐燁的人,還輪不上她不滿意。”夜豐燁語氣驟冷。
東來也不敢再多話。
“以后每個月給三娘子送十兩,讓她別再去拿云漓姑娘的銀子。”夜豐燁對身邊人向來大方。
東來立即點頭,“小人明白……爺,小公爺那邊怎么回?他還等您一起喝酒呢。”
夜豐燁起身抻抻筋骨,“誰有空陪他,讓他自己喝那貓尿吧,這個人明天繼續尋,務必找到。”
東來道:“京兆府那邊,我天亮之后去核對一下信息,再不成,只能挨家挨戶去搜了。”
夜豐燁點頭,讓東來先退下。
他又看了看畫像。
想起那人被挾持時還不忘了吃肉,不禁輕揚嘴角。
吃貨?
這一點和云傾倒是很像。
將畫像放到一旁,他又埋頭繼續看案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