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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箏踏著走傀的頭顱,一刻不停地跳躍躲閃,只要停下便會被走傀抓住,拖入眾多走傀之中。
“咔——”
鋒利匕首再次削斷一只走傀的腦袋。
眼見著南田守身周已圍上越來越多的飛傀,張箏目光不禁泛起波動,如今這情況,即便她想救他也是有心無力。
“戛——”
耳邊突然傳來一陣凄厲的鳴叫聲,張箏一腳踹開走傀的手,仰頭一瞥。
居然是南鈺林!
她的法器是一根綁有銀白絲線的彎弓,卻無箭,弓弦似利刃,看似輕易地抹過飛傀脖子,便是一道深深凹陷的裂痕。
即便法器再厲害,雙拳難敵四手,包圍而來的飛傀愈加多,她連自己都快陷入飛傀的圍攻,難以逃生,更別提救南田守了。
拔出刺入走傀頭顱的匕首,張箏猛地闔目再睜開,微一屈膝化作流光躍上空中。
刺目的金光在匕首刀刃上一閃而過,劃出完美的弧線,伴隨著飛傀的慘叫,一只飛傀尸體跌落。
南鈺林揮動法器的動作不加停頓,素來冷淡的神情卻有一瞬間的凝滯。
張箏沒有注意到此,反手便是朝著咬來的鳥喙斬下一刀,堅硬的匕首與同樣堅硬的鳥喙碰撞,炸開電光火星。
鳥喙的攻擊沒有絲毫停頓,抓住匕首迅疾后退,她此時的心神是前所未有的緊張,精神萬分集中,千萬不能被飛傀包圍,否則就真要因為救人而丟了小命了!
《輕靈訣》運轉到極致,避開攻擊的飛傀,緊握住匕首刺向包圍南田守的一只飛傀。
又是一聲慘叫,飛傀頭顱被刺穿,卻沒有被殺死,羽翅似柄柄刀刃,砍向張箏,臉頰一陣劇痛,血液濺飛,劃開鮮紅弧線,張箏抬腳狠狠踹向飛傀的腦袋,借著反沖力急速退后。
飛傀已經被張箏惹怒,尖鳴著朝張箏沖來。
南鈺林厲聲大喊,“刺它胸口!”
張箏了然,猛地停下身形,向后仰躺,飛傀剎車不及,從她頭頂沖過,胸膛暴露。
刀尖金光凝實,鋒銳之意展露無遺,刺入飛傀胸口,撕裂出一大道刀口。
飛傀徹底死絕,跌落到地上,在走傀的腳下碎裂。
危機暫時解除,張箏緊握著匕首,大口喘氣,胸膛急劇起伏。
她握著不收的手現在都殘留著巨大的力道震顫的麻木,這些飛傀不僅速度極快,幾乎比得上她全速運轉《輕靈訣》,力量更是大得出奇,軀殼堅硬,連五階上品的匕首都必須加持金靈力才能刺穿。
這實力可說是個個比得上金丹后期。
危機感突然襲來,張箏目光陡然緊縮,翻身揮刀,匕首砍斷一只飛傀的利爪,但另一只飛傀的尖喙卻已經近至眼前,在漆黑瞳孔中無限放大。
“哐——”
張箏抬手擋向尖喙,手臂尖銳疼痛,同時,飛傀倒飛出去,撞到塔壁墻上,砸出一個大坑。
翻飛的白綾似矯健龍蛇游舞,又似盤旋的老樹虬枝,勒住飛傀的軀體,硬生生捏碎,石塊碎粉嘩嘩散落。
白綾飛回姬清允手中,她嫣然一笑,提醒道:“張道友,可要當心了。”
情況危急,張箏只能匆匆道了聲“多謝”,隨即繼續揮刀殺傀。
漫天都是飛傀,白綾、銀弓、匕首,法器的光輝在密密麻麻的飛傀包圍中閃爍,若隱若現。
她們的攻擊吸引了大多數飛傀的注意,南田守終于得到一絲喘息機會,尋到空隙逃出包圍,逃回地面,他全身已沒有一塊完好的皮肉,整個人都淌著血水。
見此,張箏三人紛紛擊退面前的飛傀,遁逃到地面,她們早已擊殺夠了十只飛傀,只差走傀了。
張箏甩了甩震得麻木的胳膊,虎口早已被震得破裂,鮮血直淌,即便有生機之氣迅速修復,卻在修復的瞬間又再次裂開。
慶幸走傀并不難殺,只是麻煩了些罷了。
一個時辰后,姬清允率先被陣法接引之光帶走,隨即,張箏與南鈺林亦迎來接引之光。
依舊是白光一閃,眼前便已是下一塔。
張箏有些失落,第二塔可兇殘多了,居然沒有寶物。
塔中已有三人,三人皆是無器塔中先行一步的孟蜀山隊伍中人,一人正是孟蜀山,另兩人是一男一女。
六人面面相覷,孟蜀山爽朗地咧嘴笑了笑,率先開口道:“三位道友,又見面了。”
南鈺林置若罔聞,沒有任何動作,張箏也只平淡地勾唇回了個笑容。
姬清允表情有一瞬間的空白,隨即上前一步,拱手笑道:“孟道友,真是有緣。不知幾位道友為何還在此處?”
孟蜀山眸光灰暗了兩分,悠悠嘆了口氣,反問道:“幾位道友上一關可是擊殺傀儡?”
姬清允頷首,“確是。”
“道友許是還不知,上一關限人通關,實則若是沒有達到這么多人數,此關便不會關閉。”
后話不用說完,張箏幾人已是神情大變,眸光劇烈顫動。
此關不關閉,就意味著未通關之人將永遠困在上一關,傀儡的攻擊不會停,要么達到通關人數,要么所有人在控器塔中生生耗死。
南鈺林突兀問道:“你怎么知道?”
孟蜀山一手抹過儲物袋,取出一塊灰敗的魂牌,“在下并未欺騙幾位道友,此乃在下一位師弟的魂牌,他已經死在了上一關。還有六人,魂牌全部熄滅。”
氣氛驀然凝滯,沉悶壓抑的陰云籠罩著整個空間,重重壓著每個人的心。
半晌后,姬清允兀地開口,打破沉默。
“已到這一步,既不能返回,只能繼續前進。”
她說得對,或許無情,但事實的確如此。
張箏收拾好心情,抬頭看向塔頂小字。
器身塔規則——“兩兩比試,抽取武器進行學習,率先熟悉武器用法者為勝,勝者進入下一塔。”
要求兩兩比試,怪不得孟蜀山三人還等在此處。只是這比試也太兒戲了吧,以修真者的領悟能力,熟悉武器用法不是輕而易舉嗎?
見她們已看完器身塔規則,孟蜀山無奈一笑道:“想必幾位道友也知道為何我們還在此處了,不若我們互相進行比試如何?”
張箏撇頭對上姬清允詢問的視線,點了點頭。
姬清允遂道:“自然可以,只是這對戰人選如何決定?”
“不如就按我們現在站的位置來定?相對兩人便算對手。”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