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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利兵碰撞錚鳴聲中,兩道身影猛然相撞,隨之反向射出,其勢兇駭刺破長空。
塵煙在此刻洋洋灑灑落盡,視野迷蒙中,靈光邊緣佇立著一黑一白兩道影子。
黑衣南鈺林,白衣孟蜀山,前者身挨靈光,后者只腳踏出靈光。
“南道友法力高深,孟蜀山甘拜下風。”
隨著孟蜀山爽快地拱手認輸,第一輪比試正式落下帷幕,南鈺林取得首站勝利。
孟蜀山已下場,南鈺林亦回到隊伍,兩人皆看不出狼狽之像,干凈利落,一人兩招間定勝負。
反倒是圍觀修士心有余悸,大多修士噤若寒蟬,少數修士低聲議論。
見南鈺林回來,姬清允神情愉悅,溫聲贊嘆道:“南道友實力高強,實屬令人驚嘆佩服。”
南鈺林只冷淡地嗯了聲以示回應。
張箏眉眼含笑,亦跟著恭維了兩聲,不動聲色地打量著兩人,心里對這兩人卻是暗中加深了警惕。
以南鈺林顯露的實力,不說金丹修士中無人可敵,也絕對能算是其中翹楚。
更何況她既能在尋常比試中顯露出這般實力,她的真實實力絕不止于此,再加之姬清允實力難測,她們兩人已足以在器殿中橫行。
那么,她們邀她同行的真實目的絕不可能只是尋她助力奪寶,她有什么值得她們企圖的?又或者說她們以為她有什么值得圖謀?
其后兩輪比試,是同為金丹后期的南田守和姬風參賽,分別取得第七和第五的名次。
最終,綜合下來,排名第一者乃孟蜀山在的隊伍,第二是一個九人隊伍,姬南兩家卻是取得了第三的名次。
本以為姬清允幾人是為尋找煉制本命法寶的材料而來,但張箏觀察過南田守和姬風的比試后,想法卻發生了動搖。
這兩人根本未使全力,動作間游刃有余,若是為了材料而來,又怎會放棄眼前唾手可得的寶貝,更何況第一塔的排名決定了進入后面幾塔的順序。
只有一種可能,他們并非真為煉器材料而來,而且,他們想要的東西絕不是一般人可能得到的,所以他們無所擔憂。
可若是如此,南鈺林又為何要在第一輪上場?
孟蜀山突然開口,打斷了張箏的思緒。
“諸位,既然最后排名已經出來了,便按著順序集體認輸吧。”
半刻鐘后,無器塔塔頂陡然開始緩慢旋轉,一陣柔和光芒從塔頂灑落,直直照到寶塔正中心,形成圓形光斑,光亮并不刺眼,可卻看不見光斑中是何物。
光斑落成的瞬間,一陣光芒自光斑射出,在無器塔中蕩開,所經之處化作光絲鎖住塔中所有修士,不得邁開一步。
塔頂解釋規則的小字泛起層層漣漪,組成另一行小字,“比試結束,隊伍按排名順序進入陣中挑選寶物,一人一件,選完既傳送入下一塔。”
孟蜀山一行人身上的光絲同時崩解,他略一拱手,道:“我們先行一步,諸位再會。”
一共十人,齊齊踏入光斑,隱去身形。
一個時辰后,第二支隊伍進入光斑,又一個時辰,張箏身上纏附的光絲崩解,幾人一齊踏入光斑。
眼前白光驟然一亮,又熄滅,面前已是一面頂天立地的高墻,高百丈寬百丈,墻面凹陷下無數個方形空間,每個空間中皆放置有一件物品。
古遠深邃的聲音陡然響起,“限時一刻鐘。”
只有一刻鐘,幾人對視一眼,紛紛散開,飛速尋找自己需要的寶物。
不愧是器殿,方形空間中既有法器,也有煉器材料,法器最低品階便是四階,煉器材料亦都是世間難得。
張箏并無明確的目標,這里也無她想要的屬性至寶,只在時間截止前隨意挑了一件金火土三屬性的地心土結晶。
地心土結晶可用以保存異火且不會損害異火品質,對于煉器師和煉丹師都是大有裨益,想必能賣個好價錢。
剛放入儲物袋,時限到,猛烈的眩暈突如其來,頭腦稍清明之時已身在器殿下一塔。
此塔成六邊形,他們六人被分散到塔的六角,除了所在的方寸之地,整座塔都被傀儡占領,乃至于空中也有飛行傀儡。
控器塔規則——“團隊內成員比試,不可使用術法,僅以法器對戰,擊殺走傀百只,飛傀十只者為勝,先勝者可先入下一塔,限前四人入下一塔,生死不限。”
控器塔規矩又與無器塔恰恰相反,不可使用術法,只允許使用法器。
這于劍修一類有益,于法修、陣符兩修卻是一大限制。
此規矩一出,幾人無不是神色凝重,“只有四人可進入下一塔,生死不限”,豈不是意味著必有兩人止步于此,若有心思不正者,為了能進入下一塔,恐怕會動手殺害己方隊友。
隔著多到數不清的傀儡遙遙相望,彼此看不清對方的神情。
只有姬清允的聲音回蕩在控器塔中,“既然規矩如此,看來我們不得不在此分別了,別傷了彼此和氣,各自憑本事便好。”
話音剛落,容不得其他人給出回應,隨著關節噼里啪啦的摩擦撞擊聲,傀儡開始行動。
“哐——”
距離最近的傀儡一拳揮來,張箏側身避開,拳頭砸在塔壁,深凹下一個大坑,碎石掉落。
這些傀儡的力量也太強悍了!張箏瞳孔猛然收縮,集中精神,不敢有絲毫分心。
湛藍匕首從儲物袋飛出,立在身前,無法用神識操控匕首,以靈氣代替,不僅靈氣消耗大了許多,而且靈敏度也大大下降。
張箏翻身一躍,再次避開傀儡的攻擊,目光一凜,握住靈光暴漲的匕首,反手砍去。
“哐當……”
傀儡的頭顱被斬落,轱轆滾落地面,轉瞬便被眾多傀儡踩碎。
地上傀儡實在太多了!幾乎無落足之地。
張箏一腳剛踏上傀儡的頭顱,其余傀儡便爭相抓向她的小腿,根本沒有辦法落地。
“啊!”
是南田守的慘叫!
張箏用力踢飛腳邊的傀儡,飛速回頭看了一眼,漫天的血色鋪滿瞳孔,數只飛傀圍攻著南田守,防不勝防,利爪尖喙撕扯下他的大塊皮肉,整個左胳膊都被撕扯下來,落到地上,被走傀踩爛,血花四濺。
天上的飛傀比走傀兇殘更甚,不過似乎只攻擊飛天的修士。
只消一眼,張箏瞬間打消了飛天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