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它困惑之際,談秋顏她們終于到了。
吼下意識往后退了幾步,它的眼睛不再是紅色,而變成了黑色,身上的黑色毛發依舊存在,但是整個樣子已經沒有那么詭異了。
“吼!”談秋顏打了聲招呼。
它的眼神與前幾次的狡猾不同,竟然有了幾分澄凈,宛如初生的孩童。
談秋顏一怔,想起之前童子說過,它跟黑色怪物廝殺的情景,難道它再次重生,重生導致它的記憶喪失不認得自己了嗎?
她知道吼不會人類語言。
她用意識對接吼的識海:“你知道我是誰?”
吼聽懂了,它前進了一步,在識海里回復她:“你怎么不一樣了!”
“什么不一樣?”談秋顏有些不解。
“氣場、樣子都變了,你是談……秋……顏!”吼竟然叫出了她的名字。
談秋顏的表情一變,眼前的吼與之前幾次遇見的不一樣,她不確定它從什么地方得知自己的姓名。
“以前我是什么樣子?”她試探著問。
“短發,你很強,你現在為什么不強。”吼的疑惑再次浮現在臉上。
“你是遇見了未來的我?”談秋顏有些不敢相信。
“什么未來?你不是一直短發嗎!你很強,你……”吼突然露出痛苦的神色,抱著頭向后方奔去。
談秋顏放開了江梨:“你在這里等我!”
她隨著吼的方向疾馳而去。
在快到禁區的時候,談秋顏終于攔截到吼,很奇怪,它沒有用它詭異的身法,而是憑著肉身在奔跑。
它放下捂住頭的手,搖了搖腦袋,表情放松了下來,傳來了一個意識:“不疼了!”
“你的記憶是不是錯了,你跟我只打過幾次照面而已!”談秋顏看著它宛如稚童般的樣子繼續詢問。
“你給我吃喝,你叫我……”它又搖了搖腦袋似乎在搜尋適當的詞匯:“你叫我吼!”它突然一個后空翻,像極了一只高大的猴子:“吼!”它拍打著胸膛,發出了巨大的吼聲。
禁區里開始此起披伏的怒吼,似乎是被它的吼聲激怒。
吼的叫聲停了下來,耳朵煽動了一下,傳來了意識:“你弱了!你不是她?不,一樣的味道,你是她,你怎么這么弱!那條臭龍呢?”
吼似乎陷入了自己的回憶里,它四下張望:“臭龍不在……”
談秋顏卻如遭重擊,它知道童子,它知道龍的存在,它真的認識自己,而不僅僅是幾面之緣而已。
“臭龍長什么樣?”談秋顏顫抖著聲音問它。
“你自己看!”如上一次見面一樣,它把一團記憶放入了她的識海。
她先是看到了一個少年,分明就是童子長大后的模樣,他容貌俊俏,個子很高,頭發微卷,正一臉笑意地在跟一個短發女子說話。
她有些不敢相信,死死盯著那名短發女子的樣子。
這分明就是自己。
她看著這團記憶里的周圍環境,在水庫那里,水很清澈,那水庫旁的桃花開得正艷,她確定,那是幾年前的自己!這株桃花,在她上大學二年級的時候就沒有了。
所以這場景是在她上大二之前。
記憶很短,片刻便消散了。
“我怎么來這里了,我要來找東西的,可是我要找什么?我為什么要來這里!”它突然再次發狂起來,捂著頭,一個輕飄飄地轉身,就躍到了樹梢,接著雙足一蹬向著禁區飄去。
醒悟過來的談秋顏沒攔得住,眼睜睜看著它隱入禁區。
她大喊:“吼!你出來。”
然而周圍除了野獸的嘶吼,再也沒有別的聲響,吼沒入叢林深處沒了蹤影。
她有些失魂落魄地走了回來。江梨正一臉擔心地四下張望。
她的聲音有些沙啞:“小梨,我們回去吧。”
回程談秋顏一聲沒吭,江梨也沒敢問,這樣的談秋顏她還是第一次見,她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也無從開口相勸。
回到了民宿后,江梨找了個借口出門讓談秋顏緩緩情緒。
童子正在院子里翻看著書,談秋顏看著他的樣子,再想到吼記憶里樣子,心中百感交集。
童子抬起來,笑著問:“大村里一切都好吧。”
她走了過去,也搬了一個小班凳坐在他的身旁,她拉著他的手:“童子,你上次看到我死的時候,頭發是長的,還是短的?”
童子愣了一下,下意識回答:“短發。”他也意識到不對了,談秋顏這頭頭發養了好幾年,最是喜愛,不可能平白無故剪了短發。
“童子,你說,這個世界會不會有另外一個我?”她的心里隱約還有些其它的念頭。
童子搖搖頭:“不可能,這個世界只有一個你。”
“我到后山遇到吼了,它跟我說了一些話。”談秋顏與童子本來就心意相通,將記憶敞開給童子。
童子忪仲地看著最后那段自己少年時的樣子,還有巧笑倩兮地短發談秋顏的模樣。
識海里巨大的棺槨開始震蕩,如浪般的波動在鐵鎖間游走,聲音嘩啦啦地響個不停,符紙再次被聲波震開一角。
童子的臉色煞白,談秋顏忙攬過他:“不要多想,放空,隨他去吧,反正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嘛!”
半響童子的臉色才恢復正常:“我好像見過你短發的樣子。”他的表情很苦惱。
“但是我記不得什么時候見過。”他看著談秋顏:“去找吼,它是不死身,或許它以前就跟你認識,它重生后的記憶會回檔,也就是說,它現在的記憶,就是它最初的記憶。”
“它進了禁區,那里有結界,為什么我們龍骨山里會有這么一個地方?”談秋顏低聲地問。
“可能跟龍殿有關?”他的記憶時有時無,有時他自己都懷疑,他的記憶到底是不是真實存在。
他在這一帶兜兜轉轉,每次醒來都在山上,除了最后一次,他是在談秋顏的民宿里出現的。他愣了一下,最后一次是在民宿里出現的。
這個念頭有著強大的違和感,他應該更早一些到達才對,童子皺起了眉頭,第一次他覺得自己的記憶受損是如此的可惡。
初秋的天氣,秋高氣爽,民宿里的小天氣做的極好,五只蘆花雞跟一只野公雞又開始了沒羞沒臊的后宮生活。
阿大帶著野公雞過來轉了一圈,見談秋顏沒理它,氣呼呼的走開了。
院子里的柿子樹,柿子已經紅了,過不了多久應該就能吃了。
談秋顏抬頭看著紅彤彤的柿子,突然笑了起來:“不管了,我們燙柿子吃吧,可好吃了,不過現在摘下來,燙好,要二十四小時以后才能吃,真是苦惱。”
童子站了起來,眼睛亮晶晶地望著她:“我要吃兩個!”談秋顏微笑著摸了摸他的發鬏:“小孩子一次只能吃一個!”
排版順序亂了一章,已經修改完畢,抱歉抱歉(謝謝小主們的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