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深更，半夜，故意蹲零點，又是跨年，穿新衣。
不怪楚絳君敏感，換作任何一個人，都會忍不住多想。
覃蘇一臉嚴肅：“其實我是來賞月色的。”
楚絳君冷哼一聲。
覃蘇言轉移話題：“你什么時候發現不對勁的？”
這么快跟上來，怕是自己一出門他就跟上來了。
楚絳君沒說話。
到底是足夠熟悉，何況他了解覃蘇言比了解自己還清楚，白日里聶霖并未發現不對勁，但他卻敏銳發現，覃蘇言在看到那一行字符的時候，瞳孔都縮了一下。
聯想她的身份，楚絳君頓時有所猜想。
“算了。”見他不語，覃蘇言也懶得再多問，“時間不多，我們還是先上去吧。”
“你是來見誰的？”楚絳君不死心，仍舊問這個問題。
覃蘇攤手：“我要是知道，我就不過來了。”
楚絳君目光在她身上一掃，輕輕哼了一聲。
見人就見人，還特意換了衣服！
覃蘇言解釋：“這衣服我熟悉。”
楚絳君涼涼道：“怕是有人比你更熟悉吧。”
那字符他一個不認識，覃蘇言卻曉得，顯然是她那個地方的文字，對方既然用這種文字約她出來，莫非是故友？
覃蘇言道：“我也不清楚，所以我才來見見。”
看到那行字的時候，她也無比吃驚，那是她之前國家的文字，是這個世界所沒有的。
那人既然寫出來，看來是跟自己來自一處。
兩人并肩往里走，一路頗有些艱難，畢竟是未經開發的山，自然不像那些山脈一樣有臺階，道路平坦。
覃蘇言來之前還跑了一個小時，雖然在車上還休息了一個小時，但此刻還是有些累。
掏出一張紅票子：“給你一百塊，背我上去。”
楚絳君比她還累，畢竟他穿得厚：“我給你十倍，你背我。”
四目相對，相顧無言，只好繼續往上走。
覃蘇言忽然想起什么，覺察到不對勁：“你是怎么來的？”
楚絳君：“開車。”
覃蘇言沉默一下：“所以你開著車跟在我后面，看我腿著跑了一個小時？”
楚絳君沒接話，有些心虛。
他當時有些生氣，便沒有叫人。
覃蘇言冷哼一聲。
楚絳君想了想，主動伸手，接過她背上的包袱。
覃蘇言樂的輕松。
半響，抬頭看了一眼月亮，忽然開口道：“那行文字的意思是，讓我來橫山。”
腳下這座山，便是橫山。
楚絳君確認一下：“今晚？”
覃蘇言搖頭：“沒有確認時間，我想著趕早不趕晚，便早來了一趟。”
楚絳君卻沒有開心多少：“你知道今晚上要跨年吧。”
覃蘇言點頭。
楚絳君：“你知道跨年一般都是和家人一起吧。”
覃蘇言繼續點頭。
楚絳君：“你知道跨年一般情侶都是在一起吧？”
這下覃蘇言沒有點頭。
楚絳君瞪眼。
覃蘇言解釋：“在我們那沒有情侶，所以我不曉得這個規矩。”
放屁！
幾乎立刻就篤定她在胡扯，楚絳君嘴角微扯：“我知道，你這是不樂意跟我一起過年。”
覃蘇言微微瞪眼：“我沒有……”
楚絳君：“故意挑在零點左右上山，或許你來見的不是舊友，而是情郎。”
覃蘇言：“你冤枉我！”
楚絳君：“那你解釋一下。”
覃蘇言解釋不出來，她也不曉得對方是誰，找自己是什么目的，所以才選擇自己一個人過來，若是有危險，她一個人也好即時避開。
但現在多加了一個人……
見他滿臉是汗，覃蘇言便將背包又拎了回來，自己背著。
感覺好像有些重，忍不住嘀咕一聲。
楚絳君：“我在里面裝了東西。”
覃蘇言微微睜眼：“什么時候裝的，我怎么不知道？”
“你洗澡的時候。”
“……”那確實是個好時間。
“你裝了什么”覃蘇言又好奇起來。
“水。”
那確實是必需物，覃蘇言點了點腦袋，見他一腦門汗，不免有些心疼，“要不你別去了，就在這里等我？”
楚絳君頓時抬眼，冷嗖嗖看她一眼：“你這是要支開我？”
覃蘇言：“你正常點？”
楚絳君的回答是抬手看了眼時間：“十一點五十二，還有八分鐘。”
覃蘇言便知道他這是非要跟自己一起等時間不可了，索性也不上去了，扭頭張望四周，試圖找一處可以歇息的地方。
沒找到，便拉著他下去。
楚絳君一驚：“往下去？你不上去了？”
覃蘇言：“你不是很累？”
楚絳君感覺自己有被嫌棄到，當即道：“我沒有很累，就是衣服太重了，我可以繼續往上走的。”
“不過是一座山而已，我以前爬的多了去了。”
覃蘇言沒有說話，找到一處相對平坦的地方，拉著他坐下。
“等等。”楚絳君見她襲地就要往下坐，連忙拉住人，將身上軍大衣一脫，外面朝外鋪在地上，這才示意她坐上去。
“這樣不會著涼。”
覃蘇言一時有些怔愣，而后有些感動的看著他。
楚絳君摸了摸她腦殼：“你身體不好，需要多加看護。”
覃蘇言暗道這是哪來的說法，自己身體現在已經很好了。
就在這時，天空突然炸起煙花，兩人猛的扭頭看過去。
站的高看得遠，他們此刻在山上，天然就有優點。
雖然距離遠，但看得仍舊很清晰，甚至能聽到煙花炸開的聲音。
一朵，一朵，次第炸開。
覃蘇言一時看怔了。
她不是沒有看過煙花，但感覺如此震撼的，還是頭一回。
“真好看。”她喃喃道。
楚絳君也覺得好看。
兩人不知何時已經依偎在一起，背影乃至影子都透著親昵的味道。
終于，煙花停了。
兩個人又抱了一會兒，覃蘇言忽然摸了摸肚子道：“有點餓了。”
楚絳君立刻道：“我帶了餃子。”
說著便去翻找背包。
覃蘇言目光一瞬幽然，幽幽開口道：“你到底在我包里還裝了什么”
“沒有了。”畢竟包不大，“只有兩盒餃子，兩杯水。”
覃蘇言看了一下，發現杯子是保溫杯，餃子盒竟然也是保溫的，頓時有些無言：“怪不得我感覺重了好多……”
這一個個的，可都不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