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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氛似乎難言而詭異起來，只有隱約響起的腳步聲。
“林鳳笙！”聞聲警告地叫了一聲。
覃蘇言頓時兩手舉起，做投降狀。
一般人做出這種動作代表暫時低頭，可林鳳笙做出這個動作，王時只會升起滿心警惕。
“不知道你為什么會這么說。”王時淡淡道，“但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看到二少。”
“真的不知道嗎？”覃蘇言追問一句。
王時冷靜點頭，長袖下掌心卻一片濡濕。
他確實沒有什么對不起二少的，他想。
“那就不知道吧。”就在他以為自己還會面對刁難的時候，黑發青年卻忽然點點頭，做出一副理解的樣子，還投來同情的眼神，“真倒霉。”
王時沒有說話，只是悄悄抓住了袖子，將掌心的冷汗擦干凈。
“希望我也能看到二少。”覃蘇言忽然話音一轉，一臉羨慕。
兩人頓時忍不住看過去。
聞聲：“你不害怕？”
覃蘇言搖頭：“我又不認識他，當然不害怕，比起這個，我更好奇變成鬼究竟是什么感覺。”
微微仰頭，漂亮的眼睛里似乎帶著憧憬：“鬼都是阿飄，想來都是不用走路，可以飄著走的吧，多輕松啊。”
“而且還不用吃飯，感覺都沒有活著的壓力了呢。”
看他當真一臉憧憬，倆人頓時一臉詭異。
王時房間到了，率先推門道：“我先回去了。”
覃蘇言十分善良：“需要我陪你睡嗎？”
“不用。”王時冷冰冰拒絕，直接將門帶上，連同聞聲也被關在門外。
本來打算進去的聞聲眉頭一跳。
覃蘇言對他道：“看來他已經不太害怕了，不如我們一起住？”
聞聲橫他一眼：“你不是不害怕？”
“確實不怕。”黑發青年表情靦腆，“你是聞啟的哥哥，他遲早要來找你的，我說不定能蹭上你的光。”
臉色不大好看，聞聲直接拒絕道：“我喜歡一個人住。”
“那好吧。”覃蘇言頓時遺憾退走，“晚安。”
“晚安。”
覃蘇言房間不在這里，還要往外走，一個拐角，人就不見了。
聞聲站在原地盯了片刻，就在想要轉身時，忽然看到前方墻后緩緩露出一顆腦袋。
“！！！”聞聲呼吸都停止了。
片刻后，聞聲忍不住暴怒：“林鳳笙！！！！”
后者尷尬的清咳一聲：“沒想到你還沒走，對不住，嚇到你了，需要的我幫你叫魂嗎？”
聞聲聲音幾乎是從牙縫里蹦出來的：“滾！”
覃蘇言快速溜了。
原地，聞聲狠狠閉了閉眼睛，忍住，忍住，不能打，這是在老宅，而且那張臉不能打丑了……
片刻后，他轉身進了屋子。
屋內燈火通明，之前還頭發散亂滴水的人此刻重新將自己打理干凈，戴上了眼鏡，看起來文質彬彬，優雅而體面，與之前慌亂的樣子毫無關聯。
“王時。”聞聲叫了一聲。
“大少。”王時點點頭，然后指著窗口附近的一片空地道，“當時我就是在這看到二少的。”
聞聲一頓，面上浮現不可思議，震驚的看他。
王時一看到他這幅神色就明白什么，點頭道：“我之前說的都是真的。”
聞聲仍舊不敢置信，他還以為王時都是裝的……
王時打破他的幻想：“是真的，我之前說的一切都是真的。”
“怎么會？”聞聲皺眉，如果說在外面是裝出來的驚異與害怕，現在就是真正的驚異，忍不住走過來，“這世上根本沒有鬼，你怎么可能看到！”
“確實沒有鬼。”王時推了推眼鏡，示意他看窗外，此刻窗戶大開，窗簾被風卷起，吹起肆意的弧度，“不過是人為作怪罷了。”
趴在窗邊往下一看，王時確認道：“這里是二樓，摔下去不會死人，如果身手再好一些，完全可以做出我之前看到的場景，狀似悄無聲息的。”
“如果只是跳下去，確實可以。”聞聲冷靜下來，也趴著觀看，“可你覺得誰會那么做？”
誰會那么無聊，只為嚇人？
王時推了推眼鏡：“您心里知道人選。”
除了林鳳笙，別無他人。
他說的確定，聞聲卻搖頭道：“不是他，你不是說看到了二弟的臉嗎？我摸過林風笙的臉，是真臉，而且臉上沒有涂東西。”
頓了頓：“摸著也不像是剛洗過的樣子。”
王時沒忍住嘴角一抽。
對他的維護毫不意外，王時做出無奈的樣子：“除了他，我想不出還有誰會這么做。”
聞聲摸了摸下巴：“你今晚不是也有安排嗎？是不是自己搞錯了？”
王時目光一冷：“你覺得我有那么傻？”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聞聲心里也覺得不太可能，但他一時確實想不出其他人選。
“那只有可能是宅子里還混進了其他的人。”
王時沒有說話，只是看著他的目光很沉靜，像是在說自己已經看穿一切。
聞聲起初可以平靜回視，片刻后便忍不住移開目光。
半響，王時輕輕出聲道：“他們只是長得有些像而已。”
聞聲沒有說話，目光看向窗外，似乎沒聽進去，嘴角卻是崩直了。
王時看的心頭有些酸澀，快要忍不住再次勸慰時，就聽他終于開口：“你知道，他們不只是長得像。”
王時沒有說話，袖子里手掌卻是微微蜷縮，最后又松開拳頭。
是啊，他們不止是長得像，連性格都有的相像。
何其難得？
王時道：“世上沒有兩朵一模一樣的花。”
聞聲當然明白這個道理，事實上他其實不覺得林鳳笙跟阿越像，只是乍看像，但脾氣秉性南轅北轍……
只是那種感覺……
“有所相似，也是緣分。”
聞聲轉過身來，認真看著他道：“我知道他不是阿越，也知道他可能圖謀不軌，但現在他并未露出不對，一切都還只是我們的猜測而已。”
“小時，我覺得我們要給他一個機會。”
王時一怔，幾乎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么。
“你瘋了嗎？”他問道。
聞聲只道：“我覺得他很有趣。”
王時盯著他看，看的很認真。
“你真是瘋了。”他一字一句評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