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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寂靜。
“胡鬧！”忽然，老爺子出口訓斥，扭頭對聞聲道，“夢魘了就去看醫生！”
王時見他不信，急了：“是真的，我真的看到了！”
揪了揪自己身上浴袍：“我還沒睡覺呢，怎么可能夢魘！”
掃了一眼他身上浴袍，老爺子卻沒有改變說辭，只道：“有病就去看醫生。”
老爺子還挺新潮的。
覃蘇言忽然笑了笑，出聲道：“說起來之前聞聲好像也說看到鬼了。”
扭頭看向一言不發的聞聲，“你看到的也是你們二少嗎？”
老爺子立刻看過去。
聞聲心中暗罵，面上卻尬笑一聲：“什么見鬼，我沒瞧見，當時就是在說笑。”
覃蘇言挑眉。
聞聲跟他道歉道：“當時就想著嚇嚇你玩玩，沒想到沒嚇到你，卻把王時嚇到了。”
伸拳錘了王時肩膀一下：“沒想到你小子竟然膽子這么小，三言兩語就能被嚇住。”
王時：“可是……”
對上他泛冷的目光，王時一愣，頓時有些清醒了。
“對不住，是我一時被魘住了。”王時立刻低頭，一副愧疚難當的樣子。
“真是被魘住了？”覃蘇言不信，“你不是還沒睡覺嗎？沒睡覺也能被魘住？”
“許是在浴室里不小心睡著了吧。”王時面無表情。
目光在他腿側的手上一掃，覃蘇言沒再追問，含笑點點頭：“原來是這樣，那看來此事就是個烏龍了。”
王時點頭。
覃蘇言便攏了攏袖子：“那……回去繼續睡覺？”
王時當即就想走，老實說他一點都不想在這里呆著。
聞聲也不想，當即告退道：“爺爺，我們就先回去了，您早點睡。”
覃蘇言走在最后一個，幫忙帶上門，快合上門的一瞬間，笑瞇瞇對里面人道：“祝您有個好夢。”
老爺子：“……”
他覺得他能睡著就不錯了。
“你是不是想死？”一只手忽然從后面襲來，一把捂住覃蘇言的嘴，一手拉著她往外走，聞聲壓低聲音，“要是嚇著我爺爺，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那一瞬間覃蘇言差點出手將他甩出去，好在反應快忍住了，笑瞇瞇的任由他拉著倒著走路：“我瞧你家老爺子身體好著呢，膽子也大，可不是能輕易被嚇到的。”
目光一掃：“倒是這一位，真是出乎意料。”
想起王時，聞聲面色不大好看，松開她，看向王時：“到底怎么回事？”
走廊里一片燈火通明。
地面被拖的十分干凈，木質的地板走過時發出又輕又細的聲音，房梁上燈光打下來，因為墻壁顏色深沉而古老，走廊里的反光也顯得有些暗沉。
手指在墻上抹了一把，覃蘇言忽然出聲：“你知道我來你家，第一印象是什么嗎？”
聞聲不知道他怎么會突然說起這個，擰眉看他。
覃蘇言微微一笑，吐出兩個字：“鬼宅。”
“你們家給我的第一印象，就是鬼宅。”
陰森森的，帶著歷史厚重的氣味，湊近了似乎能聞到一股子腐朽的，惡臭的血腥味。
活脫脫就一鬼宅。
聞聲瞳孔一縮：“林鳳笙！”
“說實話而已。”黑發青年聳肩，毫不在意的樣子，下巴一點示意他看王時，“本以為只是想法，現在看來確實是鬼宅。”
“王時，你是真看見鬼了吧？”
聞聲面色驟變。
“別急著兇我。”雙手微微抬起，做出投降的動作，黑發青年面上卻很無謂，仔細看他神色，會發現他眼底全是笑意。
“不信你問問你身邊人，聞聲，你不會真覺得王時膽子這么小，被你輕輕一嚇，就嚇住了吧？”
聞聲忍不住看向王時，他也很好奇這點。
王時臉色難看，因為燈光，顯得有些豬肝色，額頭上掛著一些冷汗。
“不是。”慢慢走動著，王時忽然出聲，確認道，“那不是我的幻覺。”
聞聲一怔。
王時忽然扭頭，一臉認真道：“我確實看到二少的影子，也聽到聲音，我敢確定，那些不是我的幻覺，我也不是在做夢。”
“你……”
王時打斷他的話：“不要讓我看醫生，我精神狀況很穩定。”
“你……”
王時再次打斷：“我確定不是在做夢，畢竟我當時真的在洗澡。”
說著，摸了一把濕漉漉的頭發，天冷，即便開了暖氣，但因為沒有擦拭，他頭發此刻仍舊是濕的，甚至還有些滴水。
“不是。”聞聲終于有機會將話說完，“我是想問，你確定你看到的是小啟的臉？”
王時確定點頭。
聞聲便皺起眉頭。
不知從哪吹來一陣風，他忽然感覺有點冷。
不會真是二弟吧？
可那不是王時弄來的嚇唬人的小玩意嗎？
多看了王時一眼，眼神隱晦：“你真的確定？”
王時一頓，知道他在問什么，還是點頭。
“那就奇怪了。”雙手揣著兜，聞聲面無表情，“莫非世上真的有鬼？”
王時此刻跟他有同款疑惑。
低頭擰眉，努力回想之前看的那一幕——他剛從浴室出去，結果對上一張臉，剛看清，就見聞啟對自己一笑，而后原地消失。
確認是原地消失。
他將當時的場景跟聞聲細講了一下：“那種神鬼手段，不是人類能做到的。”
所以即便很不想承認，但或許真的是鬼。
“可二弟為何會找你？”聞聲發出疑問，小啟跟王時的關系沒好到那種地步吧？
王時便一怔。
“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寂靜中，覃蘇言忽然出聲。
倆人瞬間抬頭，因為他是倒著走，直接對上她的臉，還嚇了一跳。
尤其這種環境下，黑發青年還面帶笑容……聞聲忽然覺得他笑起來也沒那么像阿越。
最起碼阿越笑起來不是這樣蔫壞的，讓人心里發毛的。
“我自認沒有做對不起二少的事情。”王時的注意力卻不在這上面，此刻一臉認真的看著聞聲，就發伸手發誓。
聞聲自然道：“我信你。”
王時便微微點頭，心里松了口氣。
“王助理很怕鬼嗎？”覃蘇言忽然又出聲。
王時今日真是有些怕他了，深沉點頭道：“畢竟人鬼殊途。”
“原來是這樣。”黑發青年笑的體貼了然，“我還以為你怕的不是鬼，而是聞啟呢。”
王時表情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