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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毛帶她去看那群人玩游戲,畢竟是祭禮,這些人即便無聊,也不敢玩過分,玩的是隨便就可以收攤的撲克牌,此刻一群人抓著撲克牌,一手拿著煙,吞云吐霧。
這些人手邊,無一不放著一疊紅票子。
黃毛笑的惡意滿滿,攛掇覃蘇言也來玩一局:“我大哥有錢呢,你可是嫂子,總不能沒錢吧?”
“嫂子,來一局唄。”
說著扭到她身后,手指放覃蘇言肩膀上,把她按下去,那是黃毛之前坐的椅子:“您接替著我的牌玩吧。”
感覺手下肩膀細弱,怪好摸的,還捏了兩下。
覃蘇言也沒在意他的想法,只是被按下去的時候拍了一下他的手:“別碰我。”
輕輕一打,還挺重的。
冬天本就皮脆,即便開著暖氣,黃毛手還是紅了。
“臥槽!”叫了一聲,黃毛顫著手指,盯著半天沒出聲。
好他媽疼。
“嗎呢你?”旁邊人見了,哼笑一聲,“怎么,這是回味上了?”
“不至于吧老三,敢覬覦大哥的人,色膽包天啊!”
黃毛急道:“不是,我他媽是疼的!”
眾人更不信了,嘁了一聲,齊齊嫌棄。
輕輕一打,能有多疼?
同桌的看向覃蘇言:“小嫂子,怎么玩啊?”
覃蘇言只問道:“能把煙滅了不,我都看不清你臉了。”
那人怪叫一聲,道:“這是防止有人偷牌呢,臉都看不清,當然也看不清牌了。”
覃蘇言沒說話,搖搖頭,見他在洗牌,便伸手道:“我來吧。”
手指細長,白皙又勻稱,那人盯著看了兩秒,將牌放他手上。
“小嫂子會玩什么”
“接竹竿。”
“什么”
覃蘇言慢吞吞的洗牌,好脾氣回答:“我會玩接竹竿。”
接竹竿是什么大家都知道,但那人看著他洗牌的動作,覺得這可不像個新手。
小嫂子還挺幽默的。
“咱還賭錢吧,小嫂子您有錢嗎?我怕您輸了找大哥哭,大哥會揍我們的。”
“嫂子沒錢,大哥總有錢吧,我贏不了大哥,總能贏得了你。”
“要不我們玩小一點?”
“不用。”覃蘇言將牌放下,“你們剛玩多少的,現在還玩多少的。”
多好的賺外快機會,雖然環境不好,但是賺得輕松啊。
黃毛立刻道:“我們玩五千的,嫂子你行嗎?”
覃蘇言只道:“準備好錢,我不接受賒賬。”
話說的輕輕松松,眾人頓時一陣怪叫。
覃蘇言聽的怪吵的,覺得年輕人就是愛大驚小怪。
但年輕人的錢,也最好賺。
有人在玩牌,有人在應酬。
說是祭禮,但不可能真是來祭拜的,來這里的人多是將聞家當做某些交流場所。
聞聲有意想看楚絳君丟臉,便丟下他走人。
這里畢竟是聞家的地牌,來的都是跟聞家叫好的人,自然也有不少人認識楚絳君,想起之前的傳言,感覺都有些古怪。
“你怎么也來了?”問話的人姓裴,與楚家人交好,跟楚守安是朋友,看到楚絳君落單,自覺需要幫忙照顧一下世交家的崽,便過來了。
楚絳君叫了一聲:“裴伯父。”
又解釋道:“聞家請我來的。”
裴總眉頭一跳:“什么意思?”
見楚絳君只是笑著沒解釋,也沒多問,只拍拍他肩膀,提起他之前出國,好久沒回來的事情,想寒暄一聲‘瘦了’,可這話怎么也說不出來。
便改口道:“聽說你家好事將近?”
楚絳君瞬間笑的很燦爛,裴總也算看著他長大,還從未見過他笑成這樣,當即拍人的手都軟了,差點轉身就走。
楚絳君對此毫無所覺,只笑著點點頭,雙目中似乎聚斂了星光:“來日請你上門。”
上門干什么,自然是喝喜酒。
裴總點點頭。
然后倆人便對視尷尬起來,沒話說了。
最終楚絳君率先開口:“我去接個電話。”
裴總點頭,看他轉身走遠,想起他剛才神色,有些感慨。
楚絳君從小在圈子里也是個傳奇,品學兼優,卻少年老成,長大后愈發冷冰冰的,看著不近人情,沒想到還有這樣一面。
那邊,楚絳君在發信息聯絡覃蘇言。
然而并無回復。
等了一會兒什么也沒等到,楚絳君也沒灰心,反而繞著聞家的宅子開始慢慢走,狀似在閑游。
一邊走,一邊注意聞家的格局。
聞家宅子那么大,養了那么多人,像古代大世家養部曲一樣,雖然肯定是不能養在家里的,但為了保護安全,聞家肯定有不少人。
方才前廳接客的那些侍者,一個個全是高手,說是從軍隊退下來的也有人信。
整個聞家,宛若鐵桶一樣,說不定即便叫人圍了聞家,他們還能鉆地道逃走。
他從不小看聞家。
沿著長廊往后走,很輕易就能看到后院了,中間長長的游廊中,還有一方小池塘,冬天水都結冰了,綠葉看著也蔫巴巴的,但到春天一定很好看。
楚絳君站在檐下往對面看,穿過這條過河的長廊,就是聞家后院,他知道那里一定藏了更多的人。
木頭的老宅子,顏色暗沉,帶著一股子古樸的味道。
楚絳君忽然想起覃蘇言之前說的話——木頭都是樹木的尸體,那些陳舊的老宅感覺更甚,像是住在尸體里一樣,整個房子,連帶人都是腐朽的。
聞家,也是腐朽的。
同樣念叨覃蘇言的還有聞聲,終于將人都迎進來,在外頭吹的整個人都有點傻了,耳朵冰冷,鼻尖也很涼。
他側頭問助理:“林鳳笙呢?還在那屋子里?怎么樣?”
助理一直陪著他,也不曉得:“我們去看看。”
不過他對此不看好:“老三那些都是紈绔,嘴里沒個遮攔的,什么話都能說出來,他估計呆得挺不開心的。”
再怎么說,林鳳笙看著也像是在好家庭里長大的,雖然嘴損,但比起那些人,還算乖的。
聞聲要的就是這樣:“就該治治他,免得真以為我們好欺負呢。”
最好欺負狠一些,從此也就老實了。
想著,他推開門,還以為會看到劍拔弩張的一面,沒想到里面吵的很,開門的一瞬間尖叫聲差點把他吵聾了。
聞聲立刻又關上門,眉頭狠狠皺起來。
片刻后又推開,仍舊是沖天的吵鬧聲。
“加碼!加碼!”
“林哥,今天你就是我的神!!!”
“林哥,干死他們!!!”
聞聲將門關上,捂住耳朵道:“我耳朵好像有點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