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罵完之后,忽然陷入沉默,對視一眼,各自眼神閃躲。
女子點了根煙,隨著煙圈緩緩吐出,眼前一片煙霧,開口道:“這件事情你是主謀,當由你來往上報。”
灰格冷笑一聲:“然后你坐享其成?”
女子絲毫不心虛,但還是道,“下次假期分你半天。”
灰格臉色一陣陰晴不定,還是同意。
隨著鈴聲響起的,是倆人忐忑不安的心。
“說。”那道聲音仍舊低沉漠然。
灰格咽了咽口水:“老大,人跑了。”
似乎有片刻的沉默,低沉男聲:“什么?”
灰格重復:“人跑了。”
“這就是你們不接我電話的理由?”
“……”扎心了。
灰格還想解釋一句。忽然看到女子沖自己搖頭,不加猶豫,直接道:“我知道錯了。”
那邊冷笑一聲:“還不快去找!!”
“找不到。”灰格哭著一張臉,聲音很蔫,“他們是開自己車走的,沒訂票,我們這邊查不到。”
那邊,低沉男聲閉了閉眼睛,還是沒忍住罵道:“廢物!”
灰格低頭。
電話忽然被掛斷,灰格看向女子。
女子:“老板很生氣。”
灰格猶豫一下:“我去年的年假還沒休,你說我要是這時候休假……”
女子用看傻子的目光看他:“遇事不想著解決而是逃避,你不想干了?”
灰格頓時嘆氣。
對面,低沉男聲比他們想的還要生氣。
弟弟突然死了,殺手身份不明,下落不明,父親爺爺大怒,找他來撒氣,說他沒保護好弟弟。
可他怎么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情,而且聞啟又不是小孩子了,根本不需要自己保護。
算了,說這些沒用。
摁了摁眉心,聞聲開口吩咐道:“繼續盯著楚家。”
跑就跑了吧,楚絳君總是要回家的。
至于覃蘇言……想到從聞啟手下那打聽來的事情,聞聲一陣無言,就是個女人而已,頂多身手不凡,可他手下多的是身手不凡的人……等等,身手不凡?
腦子里似乎閃過什么,聞聲立刻站了起來,幾乎有些失態。
片刻后,似乎理清楚了什么,聞聲眼里閃過狠辣,撥打號碼:“去赫連家族附近盯著。”
怎么就沒想到,那兩個神出鬼沒殺人的男女,有可能是這一對呢?
這次命令狠了許多:“不用顧慮,這次直接干掉。”
冷笑一聲:“要是連這么簡單的任務都完不成,你們就不要回來了!”
被惦記的人此刻正一臉失態。
像是活版耶穌,看不清面孔的人被吊在十字架上,滿身傷痕,地面上是凝固的血液。
很多,而且還沒有徹底干涸。
離得有些遠,感覺不到呼吸,但覃蘇言知道這人即便活著,也是半死不活。
嘆口氣:“好久不見,沒想到她現在這么慘。”
赫連先生道:“拜你所賜。”
覃蘇言搖頭:“別推鍋,我分明只是斷了她的腿,可沒有這么虐待她。”
赫連先生冷笑一聲。
像是沒聽到,覃蘇言目光落在那一道道鞭傷上:“沒想到你還有這種嗜好。”
“什么嗜好?”赫連先生篤定她沒有在想什么好東西。
張口就想說‘變態’,理智讓她生生忍住,搖頭:“沒什么。”
赫連先生冷笑一聲,也沒在意,只問道:“好看嗎?”
覃蘇言誠實道:“不好看。”
早就預想星黛爾下場不會好,預想中她會被赫連一槍打死,沒想到會弄成這樣,圖什么?
赫連先生道:“為了等你。”
覃蘇言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下一秒,就聽他聲音奇異道:“我本來想弄死她的,后來又覺得太便宜某人了,于是找人吊住她的命,就是為了等你回來。”
不用想也知道他口中那個‘某人’是自己,覃蘇言虛弱的笑了笑,暗道可真記仇啊。
想著自己接下來還要求人辦事,態度立刻放低,低頭道:“我錯了。”
“錯哪了?”
“回來太早了。”如果回來再晚一些日子,以星黛爾現在的傷勢,一定撐不到見自己。
“……”赫連先生深深看她一眼。
覃蘇言相信如果目光能殺人,想必自己已經碎尸萬段。
摸了摸鼻子:“不管你信不信,一開始我是想給你一個驚喜來著。”
補充道:“好歹是你喜歡的女人,把腿治治,雖不能恢復以往模樣,但也能看。”
完了用一種邀功語氣道:“而且還不能隨便逃跑,只能被迫留在你身邊,從此不會再作天作地,給你找麻煩,是不是很棒?”
半天沒有接話,稍頃,赫連先生忽然扭頭對楚絳君道:“看好她,務必,死都要看好。”
不要再把她放出來禍害人。
被嫌棄的如此明顯,覃蘇言有些不滿的摸了摸鼻子:“明明是多么完美的計劃,你就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赫連先生:“狗?”
表情一頓,覃蘇言瞬間一臉笑容:“在我們國家,狗是非常忠誠的動物,十分受人類喜愛,幾乎沒有人不喜歡狗……”
身側刮過一陣風,周遭一空,隨之而起的是被狠狠帶上的關門聲。
力道之大,站在一側都感覺一陣晃動。
心中一嘆,伸手摸摸她的腦殼,楚絳君安慰:“沒事,我們馬上就走了。”所以即便將人得罪的再狠也不怕。
下一秒,對上一雙亮晶晶的眼睛,覃蘇言:“所以星黛爾的事情是過去了,是吧!”
手指一頓,楚絳君沉默片刻,還是緩緩點頭。
確實過去了,即便又添了新仇。
覃蘇言松了口氣,“最怕他記仇,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她可不想一開門發現一個血淋淋的人躺在自己床上,那真的會留下心理陰影。
楚絳君:“……”
所以你果然是故意的是吧?
覃蘇言:“用一事蓋一事,這還是當了明星之后學會的招式。”
被罵一句可能會當場不痛快,但之后就會很快忘記,而星黛爾的事情如果不過去,她懷疑那人會記一輩子。
倆人一起下去,白日的城堡也是寂靜的可怕。
忽然聽到一道腳步聲,覃蘇言抬頭,剛好與一道目光對視。
片刻后,那人轉身就跑。
“站住!”覃蘇言立刻追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