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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體受傷,但耳朵沒聾,準確聽到這句話,星黛爾眼皮子一跳。
這時覃蘇言忽然看她:“你好像很平靜。”
星黛爾盯著她:“我敢一人出行,自然有后手。”
片刻后,仍舊一片平靜,見后者似乎在等待,星黛爾忍不住問道:“你不怕?”
“有什么好怕的?”覃蘇言反問。
星黛爾心中一沉,面上不動聲色,“你或許不知道我身份,我……”
“我知道。”清冷的聲音打斷她的介紹,覃蘇言背書一樣念了起來,“星黛爾,女……”
一句句,足足念了五分鐘,連她自以為不為人知的經歷也都念了出來。
星黛爾面沉如水:“既然如此,那你還等什么”
店里的人已經跑的干干凈凈,連老板也躲了起來,現在的咖啡店空蕩而寂靜。
拉開一張椅子坐下,覃蘇言:“自然是等你的經紀人,難道你不是在等她嗎?”
手掌狠狠握住又松開,星黛爾冷聲道:“與你有怨的是我,不是她。”
聞言覃蘇言多看她一眼:“將她人撇掉,竟有如此好心?”
“應該是指望經紀人事后救自己。”將一杯熱騰騰咖啡放在她手邊,楚絳君合理做出推測。
見星黛爾眼神一變,覃蘇言就知道他說的不錯,頓時有些唏噓。
星黛爾臉色難看,硬氣道:“你若是個人物,就不該將無辜之人牽連出來!”
覃蘇言道:“我沒說我是好人。”
目光緊緊盯著她,從外露的兇惡逐漸變得幽深,星黛爾強行讓自己冷靜淡然:“你想對我做什么”
覃蘇言還未說話,楚絳君已經道:“把她雙腿斷了吧。”
星黛爾登時瞪大雙眼。
覃蘇言倒是明白他的意思,糾正道:“她是用腳踩的我。”
“那就先把腳廢了,再砍斷腿。”楚絳君毫不猶豫,話說的平靜隨意,似乎說的不是血腥之事,而是吃什么飯一樣簡單。
愈是如此,星黛爾卻愈發害怕。
她知道楚絳君早年是軍人,對方身上那一身氣勢實在明顯,有些軍人心性堅硬,做事心狠手辣……
或許她說的是真的。
心里狠狠一墜,瘋狂祈禱經紀人不要過來,這樣即便被抓走,心里還能有個念想。
然而事非她所愿,經紀人在覺察不對勁的時候立刻找自己相好求救,帶了一隊人過來。
本以為萬無一失,結果在門口就被整個抓住。
沒多久,便被帶到咖啡館,看到星黛爾那一瞬,有慶幸還有憤恨,因為被堵著嘴巴,只能用眼神表情傳達。
竟然真的來了!
堪稱最后的希望沒了,星黛爾頓時失了淡定,看向覃蘇言,說出準備好的說辭:“我是赫連家未來的女主人,你不能傷害我。”
覃蘇言沒有說話,直接示意人將她帶下去。
“該怎么做,你們應該知道。”
被拖走的最后時刻,星黛爾清楚聽到這句話,一瞬間脊背發寒,似乎預料到自己之后的慘狀,頓時掙扎起來。
“對不起!覃蘇言,我跟你道歉,覃蘇言!”
最后的聲音消失在喉嚨里,她嘴巴再次被堵住。
一大早就出門,回去的時候,已經在半下午。
這次沒有回酒店,而是去了城堡。
這里一如既往的幽深廣闊,暗色天空下城堡顏色暗沉,像是一個陷入沉睡的龐然大物,隨時都能將人吞沒。
覃蘇言站在城堡門口看了半響,忽然道:“其實我不太喜歡住老房子,感覺有種腐朽的味道。”
歷史是厚重的,但人心是腐朽的,每一個老房子,里面都埋葬著無數靈魂。
聞言楚絳君詫異,他記得之前去談老家里,對方明明很是喜歡。
看懂他的疑惑,覃蘇言鎮定自若道:“不一樣,談老的房子好看。”
所以真正不喜歡的原因是審美不合是吧?
他們進去的時候,穿過長長的前院,寬闊的草坪上,赫連先生穿著顯得休閑舒適的馬甲,正在修剪草坪。
覃蘇言差點看走眼,以為對方是管家,畢竟完全沒想到看起來不食人間煙火的人會親自除草。
直到隔著三米的擦肩而過時,聽到對方說了一句:“血腥味。”
頓時頓住腳步,盯著他看了兩秒,覃蘇言難掩訝然:“赫連先生?”
除草機聲音嗡嗡的。
想起他剛才的話,覃蘇言瞇了瞇眼睛:“我們距離大概有四米。”
赫連道:“我嗅覺比較出眾。”
“何止出眾,簡直可以媲美緝毒犬了。”覃蘇言一嘆,極度驚訝。
她五感出眾是因為習武,有內力加持,赫連卻沒有,靈覺還能如此出眾,可見完全是天賦異稟。
赫連眼神微冷。
四目相對,覃蘇言這才想起自己比了個不太恰當的例子,乍一聽像罵人,解釋道:“是在夸你嗅覺出眾。”
赫連先生臉色仍舊沒有好轉。
覃蘇言眼珠子一轉,忽然問道:“今天的照片看了嗎?”
“你是指什么”
覃蘇言:“當然是指我的美照。”
權當他默認,覃蘇言興致勃勃:“怎么樣?”
赫連沒有回,而是看了楚絳君一眼:“在男朋友面前問別的男性這個問題,是不是太過欺負人?”
“沒關系。”似乎沒聽懂他話中深意,楚絳君平靜道,“優秀的人值得夸贊,我喜歡聽別人夸她。”
說完盯著他,用眼神表達自己的意思——趕緊夸!
“……”看著這兩個滿臉寫滿了無良的人,赫連先生眼皮子一跳,感覺被刷新三觀。
好厚的臉皮,好奇葩的人。
“快呀。”見他似乎僵住了,覃蘇言催促。
“……好看。”赫連有些僵硬的吐出兩個字。
他不是內向的人,夸人的話語也有很多,也從不吝嗇,只是這樣被逼著夸贊的還是頭一回。
新奇的同時,更多的感覺是抵觸,天生強勢,他骨子里厭惡被逼著做事。
瞇了瞇眼睛,唯恐再被逼著夸下去,赫連果斷轉移話題:“星黛爾還活著嗎?”
終于問了,覃蘇言頓時一笑,眼睛微彎,又亮又機靈,像一只狡猾的狐貍。
“你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