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蘇言當然不會停下,事實上她現在頗有種煩惱自己很久的煩心事終于可以解決的興奮,沒有看到對方黑沉的臉色,直言道:“我覺得這個角色設定很好,就是某些地方有些多余。”
大師皮笑肉不笑:“哦?哪里多余?”
覃蘇言:“感情線,通通多余。”
終于逮到正主,她忍不住吐槽道:“不說別的,上司怎么可能對她有那種想法啊,功高蓋主,皇上恨不得殺了她好不好。”
比如自己,小皇帝每次見了自己都是如鯁在喉,想除掉自己,又怕新人扶不起來,還顧忌自己手中兵權,導致每次臉色都不會太好。
怎么可能還會生出那種情愫啊,簡直離譜至極。
“還有下屬,天天被上司操練的還不夠嗎?怎么可能有那種想法,莫不是他是受虐狂?”
覃蘇言表情平淡:“同僚也不可能,女性在朝為官本就觸動他們的利益,沒有針鋒相對全靠女主心態好,那些同僚怎么可能生出那種心思。”
大師:“……”
大師臉色陰晴不定:“這么多話,你倒是跟我說說,你想怎么改?”
覃蘇言:“砍掉。”通通砍掉!
“一個合格的將軍是不會關注這些兒女情長的,更遑論受到觸動。”
想起劇本中女將軍竟然對上司竟然還有幾分真情,覃蘇言就梗到不行,振振有詞:“一個合格的將軍,是不會有弱點的!”
更加不會喜歡上一個君王,白眼狼!!
大師:“……”
沒有人會喜歡自己喜歡的作品受到這種對待,大師當然也是。勾起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大師毫不客氣的反駁回去:“一個合格的人類是不會又冷又硬還不懂愛情的。”
說罷,不屑的看了她一眼,“就比如你這樣的。”
覃蘇言:“”
覃蘇言提醒道:“您好像一直單身。”
“我只是現在單身罷了。”大師聞言略微得意的抬起下巴,“年老了,就不喜歡追求刺激,只想著自己一個人舒服就好,年輕時,我也是風靡全球的美男子,談過不少戀愛。”
覃蘇言露出嫌棄的表情:“噫。”
見她這樣,大師頓時怒了:“你這是什么表情,你不相信我?!”
直接站起來,帶她去找證據。
片刻后,屋內,他指著一張被保存很好的照片:“看到沒有,這才是我本來面目。”
那是一張五個人的合照,霓虹燈閃爍,各自都拿著自己樂器,風格很樂隊。
年輕時候的大師抱著一把貝斯,長發遮住半張臉,下半張臉輪廓弧度優美,有種文藝憂郁的美男氣息,確實會很招女孩子喜歡。
覃蘇言目光卻定格在另一人身上。
那是一個穿著紅色長裙的女子,臂膀外露,皮膚白的刺目,濃妝也遮不住精致的面容,沒有笑容,眼神極其張揚。
與記憶中的樣子不能說一模一樣,只是說毫不相干。
大師注意到她的目光,這才想起什么一樣:“把她給忘了,噥,那就是你婆婆。”
覃蘇言糾正:“曾經的。”
頓了頓:“我還以為自己認錯了。”
記憶中前婆婆永遠一身精致嫻雅,喜歡穿旗袍,戴著不重復的珠寶,看上去貴氣優雅,是個很富太太的富太太。
沒想到還有這樣的一面。
“人總是會變的。”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大師目露感慨,似乎想起從前,“從前的她,張揚,奪目,是真正的萬人迷。”
“現在……”冷哼一聲,“權勢真是改變人太多。”
覃蘇言相當贊同這句話,權勢這東西……太容易改變一個人了。
曾經的小皇帝,也不是后來那副樣子。
乖巧,孺慕,奉她若親姐。
登上帝位后,卻又是另一番面孔。
權勢……呵!
看著大師一臉憤慨,覃蘇言冷靜道:“她現在看上去要優雅許多。”
也圓滑許多。
大師冷哼一聲,不知有沒有聽出她的話。
此刻,兩人口中變化極大的優雅婦人正坐在沙發上。
將咖啡放下,楚母動作優雅,連眼神都平和,唯有氣勢會在不經意間流露出來:“我早就說過,讓你離戚琳瑯遠一點。”
天知道看了這期直播后,她心情有多惡劣。
早知道戚家那家人不靠譜,過往溫情只當自己看走了眼,沒想到更傻的是自己兒子。
到了這種地步,還護著人家。
楚絳君蹙眉:“畢竟是世交……”
“能合得來的才算交,何況,戚家已經沒落。”楚母神情優雅,話語卻冷漠,“早在一開始遠離我們家的時候,楚戚兩家就不會再有交情。”
楚絳君想起當年之事,眼神也是一暗:“我知道了。”
他已經不會再去管戚琳瑯。
“那就好。”見他聽的進去勸,楚母緩緩點頭,站起身子,狀似想起什么,又道,“不止戚琳瑯,還有一個。”
扭頭,看向楚絳君:“好馬不吃回頭草,這個道理,你該曉得。”
好馬不吃回頭草
楚絳君抿唇,半響,就在楚母以為他會同意之時,忽然開口道:“這句話的前提,是那匹馬嘗過那把草的味道。”
而他以前對覃蘇言了解不多,更何況現在直接換了一個人。
這是不同意?楚母蹙眉,提醒道:“當初你是說要離婚的。”
楚絳君很冷靜:“是母親一力贊同。”
互相推諉責任不成,兩人四目相對,輪廓相似的眼睛里一樣的深沉。
最終楚母率先開口:“你應該懂我的意思,我們楚家丟不起這個人。”
楚絳君不贊同她的看法:“只是復婚而已,沒有什么丟不丟人的。”
這個確實是不丟人的,楚母蹙眉,不贊同的瞧著他:“我以為你知道我在說什么。”
楚絳君沉默一瞬:“我知道,所以我不贊同。”
楚母淡淡道:“你用的是楚家長孫的身份,享受的是這個身份的便利,應該為此付出。”
“這個付出不應該是賠上我下半生幸福。”
“她身份太低了。”楚母見他還是這么倔強,忍不住直言道,“她配不上現在的你。”
以前兒子生死不知,未免亡魂孤苦,這才為他娶一個身份低微的妻子,現在既然兒子活著回來,也要撐起楚家家業,覃蘇言的身份就配不上他了。
“何況,她不僅身份低微,性格也懦弱,楚家的兒媳,不可能是一個廢物。”楚母言語犀利,想讓楚絳君打消想法。
楚絳君聽她這樣說,當即十分不悅,直接反駁道:“她不是廢物!”
說完轉身離開,“母親與其擔憂這個,不如多將心思用在小弟身上,他還小,需要父母多加陪伴。”
話落,一道小小的身影艱難的邁過門檻跑進來:“哥哥!”
楚絳君看著他小小的身子,心頭一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