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絳君半天沒說話。
他很想解釋自己并非為了戚琳瑯而來，他只是單純的擔心她，只是思及自己之前做的一切，忽然覺得解釋的話怎么都說不出口。
尤其是，他忽然想起，昨日網上的事情，他找人查探，結果查到戚琳瑯身上。
昨天是，今天是，以前呢？
想起自己之前都做了什么，楚絳君表情有些牽強。
“對……”一句對不起還沒說出來，忽然被拎住衣領子。
覃蘇言踮起腳尖，抓住他領口，把他強制拉下，低頭附和自己身高。
四目相對，覃蘇言滿眼冷意：“我不想聽你狗叫。”
“我只想告訴你，楚絳君，以前她小打小鬧，我不跟她計較，這次，她別想翻篇。”
“新仇舊賬，讓她乖乖洗凈脖子等著，到時候一起結算。”
說著，松開手，頗為優雅的理了理自己的衣裳，又嫌棄的掏出一張濕巾擦擦手，這才走開。
皮鞋踩地的聲音清脆而有節奏，她身影伶仃清瘦，卻不顯得柔弱可欺。
楚絳君沉默盯著她的背影。
變了，完全變了。
她以前完全不是這樣的。
心里一瞬間略過紛雜念頭，楚絳君第一次如此清晰發現她的改變，并確定前后者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
沉默一會兒，他忽然開車追上去。
警局離家有些距離，幸好還有公交車經過，半個多小時后，覃蘇言到家。
遠遠就瞧見樓下站了一個人，心中浮現一個猜測，她走過去：“弟？”
楚翊有些頹廢的盯著手機，聞言瞬間抬頭，臉上驚喜不作假：“姐你回來了！”
“你沒事吧？”說著檢查她的身體。
“沒事。”覃蘇言躲過，沒問他來干什么，“等多久了？”
“沒多久。”楚翊燦爛一笑，看上去像個乖巧的大狗，見覃蘇言沒有疏遠自己，心中放心，這才忍不住道：“姐你怎么不回我消息，我還以為你生我氣了。”
“沒有。”看到地上有幾個煙蒂，猜測他等了不少時間，覃蘇言心下微暖，掏出手機，按了兩下，仍舊黑屏。
“好像沒電了。”
楚翊沒說話，心中嘆氣她像個老古董，當代年輕人根本離不開手機，電量下到50都擔憂害怕，她卻生生耗到沒電，還如此平靜。
這么晚了，覃蘇言也沒趕他走，倆人一起上樓。
沒一會兒，六樓窗口亮起燈光，一瞬明亮起來。
楚絳君在這里看著，忽然點了根煙。
樓上，覃蘇言本意請人上來喝杯茶，結果楚翊說太晚了，自己不想走。
“明天一早還要趕去拍攝，現在回去還要趕著睡覺，太累了。”楚翊整個人呈大字型攤在沙發上，宛若一條廢魚。
他對覃蘇言眨眨眼睛：“這么晚了，姐姐不會不想留客吧。”
覃蘇言：實不相瞞，還真不想留。
“算了。”覃蘇言嘆口氣，“你住隔壁吧。”
“謝謝姐姐！”楚翊原地復活。
洗漱后，覃蘇言很快睡了，畢竟已經過了她平時睡眠的時間。
楚翊卻沒有睡。
拉來簾子，輕而易舉看到樓下那輛黑色捷克，似乎透過距離看到對方冷臉的樣子，楚翊微微一笑，心情很好。
能解決問題又怎么樣，他心想，姐姐喜歡的還是自己。
前夫，前夫就應該跟死了一樣。
眼珠轉了轉，沒有關燈，就這樣亮了一夜。
樓下，楚絳君盯著那間亮堂的屋子，盯了一夜。
車窗外的煙蒂越來越多，最終滿盒全部抽完。
理智告訴他覃蘇言住的不是那間屋子，而且早已經熄燈，按照她的作息，早該睡了，現在不過是楚翊故意做戲給自己看而已。
但心情卻很難平復下來。
天快亮的時候，楚絳君忍不住閉上眼睛，將頭磕在椅靠上，不得不承認，他被氣到了。
嫉妒如草見風瘋狂蔓延，他嫉妒的眼睛發紅。
他也想住進那座房子，而不是只能在底下眼睜睜看著。
又過了半小時，天際由黑轉的幽藍，直到覃蘇言快要起床，楚絳君終于離開。
第二天是要去錄制節目的日子，眾人一大早就到了，幾人相聚一起，各自坐在行李箱上，等待人到齊。
劉哥已經被撤掉，戚琳瑯這次換了一個新搭檔，是一個二十出頭，看起來陽光帥氣的大男孩，穿著簡單的T恤和破洞褲子，一雙花里胡哨的AJ，看上去既清爽又潮流。
他人也很會來事，沒一會兒就把幾個哥哥姐姐逗得頻頻發笑，直播間里他粉絲也隨正主，一派隨和樣子，很快與眾人打成一團。
連戚琳瑯也忍不住多看他幾眼，覺得他比上個搭檔好太多，就是太活潑了，有點搶鏡頭。
微微一笑，她打斷齊宇的發言：“已經十點了，導演，剩下的嘉賓還會來嗎？”
十點是說好了集合的時間。
導演道：“快了，剛才楚翊給我發信息了。”
至于另外一位，卻沒說。
眾人正覺得奇怪，忽然齊宇看到不遠處一輛車正朝這邊趕來，立刻興奮道：“那好像是楚翊哥的車！”
眾人發現也是，紛紛站了起來，楚翊咖位不低，他們需要歡迎的。
車到了跟前，門打開，邁出來的第一腳竟然穿著高跟鞋。
白腿黑鞋，顏色對比分明，眾人一愣。
下一秒，女子全身出來。
黑色修身長裙勾勒出凹凸有致的身材，黑色長發海藻一般披散，一張清素的臉，桃花眼本該瀲滟含情，此刻卻一片平靜，如一潭死水。
驚艷。
即便身處娛樂圈，見慣俊男美女，還是覺得驚艷。
氣質是個很玄妙的東西，有人空有美貌卻沒有氣質，有人長得一般，卻能憑氣質脫穎而出，能美貌與氣質并存者，實在不多。
齊宇眼中閃過驚艷，很快掛起笑容，主動去歡迎人。
有人卻先他一步開口：“覃蘇言？你怎么從楚翊車上下來？”
眼睛一瞇，“總不能是半路遇上了吧？”
不等回答就快速道：“你這樣說我也不信，本來我就磕的你們兩個的cp，之前看楚翊解釋，還以為磕錯了呢，現在看來，我這方面運氣還是挺好的。”
說完，得意一笑，像是目的達成。
眾人也是表情各異，倆人緋聞熱搜掛了那么久，坦白說，他們也有點懷疑。
不過現在……目光一瞥戚琳瑯，周冰漣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