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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南方發生的事情,我已經聽說了。你立了這么大的功勞,又是單人擊退西夏兵,又是說服起義軍刺殺了華王爺。這筆功勞,總是要給你個滿意的獎勵才行。”
齊修至放下紙鳶的木滾輪,笑吟吟的走過來。
親切的模樣,似乎和初見沒有什么區別。
但是唐妙顏而已不是傻子。
更加不可能是好了傷疤忘了疼的蠢貨。
齊修至這人最喜歡的,就是裝模作樣。
做出一個人畜無害的樣子,其實背地里準備把人一口咬死。
唐妙顏是萬萬不可能,再被他這張人畜無害的陽光臉給害了。
所以這會兒齊修至上前一步,唐妙顏就本能的后退一步。
聽他說完這些話,她只是微微勾了勾唇角,給了他一個皮笑肉不笑的笑容,反駁道:
“我只是為了保命,哪里來得什么功勞?皇上大可不必將這些事放在心里,這些事本來也不是我為了誰做的。甚至有些根本就不是我做的,陛下若是要論功行賞,還請找真正在前方抗擊敵人的將軍賞賜吧!”
唐妙顏需要的是欠抽銀,如今她已經得到了名望度和欠抽銀。
至于皇上的賞賜,那些金銀珠寶,她還真就不稀罕。
“你和我,還至于這樣客氣嗎?我一直都不知道,原來你隱瞞著自己的婚姻情況。如果知道你沒和離成功……”
“你就不會把我關在后宮,騙我進宮了嗎?”
唐妙顏打斷他的話,這話里不無諷刺。
結果齊修至的回答,也印證了她的不屑。
“當然不可能。我一定會想辦法,先讓蘇禹珩給你出和離書的。事到如今,我只是想問你。你真的心甘情愿,繼續留在蘇禹珩身邊嗎?”
“那我也問你,你是從什么時候,知道我的身份的?”
并且布置下了這么多的陷阱?
無論是最開始的欺騙,還是后來從東方琴的手里,把她的藥方劫走。
唐妙顏都對齊修至感到毛骨悚然。
其實這張藥方,本來就是她千方百計,想讓東方琴交給皇上的。
但是唐妙顏做夢都想不到,皇上一直就在她的身邊,甚至連還瞞得她,欺騙她到這樣的辛苦。
“從知道你的名字,我就知道你的身份。唐妙顏,你該不會是忘了。你這誥命夫人的身份,還是我親自下旨賜予的吧?”
齊修至到了這會兒,也沒有隱瞞她的必要。
倒是知無不言的回答起來。
原來從最開始,他聽到她的名字,就一直都知道她是誰。
原來被耍的團團轉的人,向來都只有她自己。
唐妙顏聽了這解釋,氣得使勁咬住牙關,已經不知道還能和他說點什么。
但是她沒有話要說,齊修至卻是有的。
“其實你大可不必這樣生氣。如果我連這點城府都沒有,又要如何在幽幽深宮之中活到現在呢?你以為這個皇位,是什么保命的護符?這一直都是殺人于無形,做夢都要清醒的枕邊利器罷了!”
齊修至見唐妙顏生氣,居然厚著臉皮改打可憐牌。
偏偏他這樣的示弱,反倒是讓唐妙顏不知道還能怎樣生氣才好。
她無可奈何的嘆口氣,看著滿臉沒可奈何的齊修至,回答道:
“我生氣不生氣,又有什么大不了的?我只是想告訴皇上,你既然想要做個好皇帝,那就應該一直朝著自己的目標走。勾搭自己的臣子妻子,還是能臣的妻子。這絕對是在玩火自焚!陛下,你不應該缺少女人的。”
身為皇帝,后宮佳麗三千。
想要什么樣的女人沒有?
唐妙顏就想不明白了,齊修至對自己這份執著,到底算什么?
要說好看。
她承認,她現在這張臉,的確是好看的過份。
但要真是什么一見難忘的絕色,唐妙顏也覺得不太可能。
尤其是對于,閱盡千帆,從小就在美人堆里長大的皇帝來說。
應該根本就不夠看才對。
皇上到底為什么非要追著她不放呢?
追著她,就是要得罪蘇禹珩。
如今的蘇禹珩已經位居二品,手里的權力和人脈,絕對不是一般人想要招惹的。
哪怕是皇上,應該也要忌憚他三分。
如今華王爺倒了,皇上要收回的權力,要收攏的人心,實在有太多事情要辦。
齊修至居然還有心思,做了這么大一個紙鳶,過來吸引她的注意力?
這簡直就讓唐妙顏百思不得其解啊!
“我只是覺得,蘇禹珩根本配不上你。從最開始,就是他辜負了你。哪怕他想用一個誥命夫人的稱謂來彌補你,可是對不起就是對不起。哪里是后來彌補,就能夠彌合從前的傷口的?一個傷害過你的人,就有第二次,第三次傷害你的可能。你為什么就是執迷不悟,非要和這樣的人在一起呢?”
齊修至的話帶著一絲屬于孩子氣的氣急敗壞。
就好像自己心愛的娃娃,非要走上錯路,無論他怎么阻攔。
唐妙顏被他這副義憤填膺給弄得有些無措,她向后退了兩步,確保自己和他保持足夠安全的距離。
這才回答道:
“陛下每天日理萬機,你還是做正經事去吧。”
言下之意就是,別管我的閑事。
她說完這些話,就要轉身離開。
結果沒想到,齊修至比她還要快了兩步,上前抓住她的手腕。
“你既然知道我是百忙之中,還要抽出時間來關心你。那你就應該接受我的好意,離開他。”
“她是否要離開我,應該由她自己做決定,而不是被別人逼著!”
一道矜傲清冷的聲音在不遠處傳來,緊接著唐妙顏就覺得右手一揚。
是蘇禹珩打開了齊修至拉著她的手。
唐妙顏被人突然甩起手腕來,差點沒打到旁邊的紅墻上。
她下意識的躲開兩個男人的對峙,捂著手腕遠一些距離的看著他們兩個大眼瞪小眼。
“蘇卿,你來得正好!朕倒是想問問你,你到底要怎樣才肯放過音德郡主?”
齊修至瞪著蘇禹珩,目光已經要用森然來形容。
看得出來,他們倆已經不是第一次,談論這種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