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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這個看起來格外有禮貌的美和尚,也是在說,如今華芳菲的遭遇都是咎由自取。
報應不爽嗎?
“你究竟明白什么?妙寂,你一個不諳世事的和尚,你到底懂得什么?”
華芳菲被妙寂氣得眼圈更紅,這會兒有大顆大顆的淚珠滾下來,當真是絕望到了極點。
其實妙寂和尚是方外之人,他不應該管凡塵俗世的。
然而妙寂和尚終究也是個人,還沒有飛升到西方去成為佛祖。
所以有些看不過去的事情,他還是有傾吐的欲望。
這會兒面對華芳菲的瘋癲以及行兇,妙寂和尚無可奈何的搖搖頭,長嘆一聲勸道:
“這世上最苦的莫過于多情,華小姐又何必非要執迷不悟呢?你若真的和蘇大人有緣,又怎會中間隔著音德郡主?你的執念,不過是在于內心而已。看透了,也就放下了,自然也就不苦了!可你若是放不下,非要執迷不悟,就非要把錯誤歸咎到別人身上去。如此的推卸責任,就當真不覺得理虧害臊嗎?”
其實妙寂和尚的話,已經很委婉了。
奈何這話卻猶如一個個嘴巴,直接就打在華芳菲的臉上。
所以從始至終,所有人都覺得是她錯了嗎?
她就不該覬覦別人的丈夫,哪怕那個女人根本就從來不珍惜。
但是蘇禹珩已經和唐妙顏成親,但是蘇禹珩心里只有唐妙顏一個人。
所以無論她怎樣舍棄臉面,怎樣的付出所有。
在別人看來,都是她在強求,都是她在一條錯誤的不歸路上不回頭。
“是你們所有人都看不懂,是你們所有人都向著這個女人。我沒錯!我從來都沒錯。錯的是你們!”
華芳菲發了瘋似的大喊出聲,轉身就哭著跑走了。
讓一個人承認自己錯了,就這么難嗎?
在這一刻,唐妙顏不停的問自己。
然而事實是,她根本就沒有答案。
經過華芳菲這樣一鬧,唐妙顏也算明白華府的處境有多不好。
但是正如她自己說的那般,這與她又有什么關系?
她的日子,還不是照樣要繼續過嗎?
“師兄,你最近都在忙什么?”
吃早飯的時候,唐妙顏隨便與妙寂閑聊問。
“皇家寺院最近在修繕,我都在皇家寺院幫忙。師妹若是有興趣,今天和我一同去看看?”
妙寂和尚不提,唐妙顏差點都忘了。
當初她能在最關鍵的時刻,得知皇上對自己的心思,還是全部仰仗著,妙寂在皇家寺廟的關系。
否則她哪里能撿到妙寂,而后又順利撿到蘇禹珩呢?
一想到這層淵源,唐妙顏當然不可能拒絕妙寂和尚。
所以在和妙寂和尚前往皇家寺廟之后,撿到幾個法師和工部的人,在爭論寺廟的維修圖紙時,她就忍不住小聲跟妙寂說道:
“他們兩方說得排水和綠化,其實都不夠完善。不如這么改……”
唐妙顏湊到妙寂和尚的耳邊,小聲把自己的修改方案與他說個明白。
說起來,唐妙顏懂得排水和綠化,這還要感謝上輩子,她親手給自家店鋪進行裝修時積累下的經驗。
別看后世任何的先進,但是對于排水和綠化這一塊。
古人其實也并不輸給現代人的。
畢竟古代的房屋,其實多數還是以木質為基礎。
若是排水做的不好,很可能嚴重影響房屋的使用壽命。
綠化,那就更加的重要了。
畢竟在這個沒有電沒有空調的時代,如果不做好綠化,夏天是要變成酷暑,讓房屋在大太陽下曬的。
一直處在高溫的情況下,裝修再好的屋子,也是很難住人的。
妙寂和尚將信將疑的看她一眼。
“沒記住?”
唐妙顏有些無語的與他對視,小聲的問。
正打算再說一遍的時候,妙寂卻是搖搖頭:
“不是沒記住。只是覺得你太厲害了!怎么什么都懂?”
唐妙顏看著他的大光頭,呵呵笑了:
“這就是一點簡單的排水管設計,哪里來得難懂之處?”
妙寂和尚很想說她,這哪里簡單了?
不過話到嘴邊,他又不想說了。
因為等他一會兒插科打諢完,肯定要記不住她的話。
如今,還是辦事要緊。
所以妙寂和尚點點頭,就直奔正討論到臉紅脖子粗的兩方人之中。
先是口誦佛號,之后就直接把唐妙顏的設計說了出來。
沒想到,他這一開口,瞬間讓兩方人都驚艷到怔愣。
“妙寂大師果然是得道高僧,能想出如此高明的設計方案,是需要很強大的天賦的。”
工部的人忍不住率先夸獎。
妙寂和尚不好意思的撓了撓后腦勺,剛想說明白,真正設計的人是唐妙顏時。
一回頭卻發現唐妙顏人沒了。
而此時,唐妙顏也的確不在他們所在的這個院子里。
是被一個漂亮的紙鳶,給吸引走了注意力。
這個紙鳶畫的極其漂亮,和那些常見的蝴蝶與花草都不一樣。
居然是一只鯨魚。
就是那種看起來就很大,根本就不可能放到天上的鯨魚。
淡藍色的鯨魚,高高的飛在天上,要多詭異就有多詭異。
“我以為,你不會來的。”
當唐妙顏順著紙鳶的線,看到牽著紙鳶的陽光大男人。
頗有些恍如隔世的感覺。
“我也沒想到,你會來到皇家寺廟放紙鳶。”
如果知道,唐妙顏肯定不會來見齊修至的。
這會兒,她有些尷尬的站在院門口,隔著一個大大的月亮門。
看著他手里攥著木滾輪,也不知道還能說些什么才好。
如果齊修至下朝了,那就說明,蘇禹珩也要回來了。
他追著她的腳步來到皇家寺廟,估計也用不了多少前后差。
要是讓蘇禹珩知道,她來見齊修至,還指不定會怎么鬧騰。
雖然她不害怕蘇禹珩,但是她是真心覺得,為了齊修至和蘇禹珩吵架。
甚至看著蘇禹珩發瘋,當真是不值當。
所以這會兒,唐妙顏生出絲絲的怯意,是打算就這樣轉身離開的。
然而齊修至好不容易引了她過來,又豈會讓她這樣輕易就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