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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到這里就行了,你可以回去了。”
就像打發自己的下人一樣,唐妙顏甚至連個頭都沒回,就要將蘇禹珩打發走。
語氣里的森冷和厭煩,就算是不韻世事的和尚妙寂,都聽出了不對勁。
可是這對于一直被關押在刑部大牢的宋遠賦來說,卻是無比新鮮的。
“你倆鬧別扭了?”
宋遠賦剛剛下馬走過來,聽到的就是唐妙顏對蘇禹珩下逐客令。
蘇禹珩站在臺階之下,目送小女人絕情進門的背影,矜傲疏冷的一笑:
“哪兒舌頭碰不到牙的夫妻?前一陣子,是我做得不對。如今她還在氣頭上,就拜托你們二位照顧了。我先回去了,有什么事,記得通知我。”
他說完就蒼涼轉身,修長的背影孤冷,走得倒是步伐果決。
沒辦法!
他怕晚走一步,都會舍不得離開。
到時候闖進門去,唐妙顏絕對會和他大吵大鬧,最后拿掃把將他趕出門。
他倒是不怕丟臉。
可是他怕再傷害到她脆弱的感情。
將她心底所剩不多,對他還能容忍,還能面對面說一句話的耐心消耗干凈。
“我不在的這段日子,發生了不少事啊!”
宋遠賦目送蘇禹珩就這樣不甘心的離開走上臺階,和大白天就站在太陽下,天然呆似的一直不開口的妙寂問。
妙寂好像才蘇醒過來似的,就差沒打個哈欠證明,他一直在魂游天外。
這會兒懵了懵,仔細看了宋遠賦好幾眼,才開口反問道:
“你什么時候回來的?”
“……后天。”
宋遠賦無語半天,翻個白眼回答完,邁步就往院子里走。
這還是他來京城以后,第一次住在正常的院子里。
不過有了福兮和運兮的安排,家里房間又多,他不用再和妙寂擠一間倉房,這就是比什么都舒適的環境。
宋遠賦對此表示相當的滿意。
“小姐,您沒在的這些日子,東方大人來找過您三四次。”
唐妙顏趴在浴桶里,運兮一邊給她輕輕撩水擦背,一邊與她回報。
“嗯。”
她疲憊的閉著眼睛,享受難得的回家后的放松。
東方琴來找她,她一點都不意外。
畢竟她是在東方琴的包圍下丟失的,他到處尋找她,也在情理之中。
“最后一次,是在十天前來的,東方大人說,如果您回來了。讓奴婢把這件東西,交給您。”
運兮恍惚想起這件事,立刻拿布巾把手上的水擦干凈。
從懷里掏出一樣東西,遞到唐妙顏的面前。
唐妙顏緩緩睜開眼睛,就看到面前有一塊特殊的牌子。
牌子上面寫著:精武四十二年制。
就這七個字。
什么意思?
唐妙顏接過銅牌,上下左右翻來覆去看了三遍。
突然恍然大悟:
“精武,不是先帝的年號嗎?這牌子和老皇帝有關系啊!東方家莫非和先帝有什么關系?”
“小姐不知道嗎?”
運兮驚訝的望著她,一雙漂亮的杏眼圓睜。
“我應該知道什么?”
這次換唐妙顏不解。
“東方家族一直是我們大聯國第一家族!曾經出過三位國師,六位神將,九位首輔,十二位帝師。只不過東方家族,其實一直都不存在于大聯國之內,別說是尋人。那即便是府邸都沒有一個!東方家族在大聯國,就是一個迷。”
運兮這一番話出口,唐妙顏更懵了。
“你等一會兒,人盡皆知的第一家族。連府邸都沒有,甚至不存在與大聯國之內?那你們是憑什么,把東方家族定為第一家族的?就只是因為東方家族能人輩出?”
這話不矛盾嗎?
“當然不矛盾啊!小姐,第一家族說得是地位,是這個形勢為國家培養人才的能力。而不是真正的家族鼎盛,更不是人丁興旺。所以這市面上,有很多人姓東方,多數都是為了沾光罷了!想要真得證明,自己是東方家族的傳人,必須拿出東方家的傳承令。證明自己生于那一年,才行!”
“你怎么會知道的這么多?”
唐妙顏這下不看令牌,反倒是回頭去看運兮。
運兮臉一紅,如實回答:
“說來慚愧!奴婢剛拿到這塊牌子的時候,是真沒當回事。東方大人怕奴婢弄丟了這么重要的東西,才不得不與奴婢解釋清楚。還請小姐責罰!”
看到運兮想要跪地,唐妙顏趕快擺擺手。
被說她一個小小的奴婢,即便是自己,如果不是運兮解釋,唐妙顏也不可能明白這塊牌子是什么意思。
所以她能看懂這塊牌子,還要多謝運兮是實誠。
“所以也就是說,東方家族的子嗣,在出生的時候,就已經在國家上了特殊的戶口。是不是也就可以這樣認為?其實東方的子嗣很少,國家又對他格外的重視。所以東方琴把這塊牌子給了我,是懷疑我被官府的麻煩纏身,他是想用東方家族的這塊牌子護我一命?”
唐妙顏摸著自己的下巴,做柯南狀沉思分析。
她的確沒想到,東方琴的身份如此特殊。
并且他還會為自己,將這么重要的秘密暴露。
運兮繼續給她光滑的脊背上淋溫水沖洗,聞言想了想才說出自己的分析:
“東方大人來過的這幾次,明顯一次比一次焦急。從奴婢的角度看來,東方大人的確是很擔心小姐的!”
唐妙顏聽到這里不說話了。
運兮偷眼看了她三四次,抿著唇角猶豫好一會兒,才憋不住的繼續道:
“小姐,你別怪奴婢多嘴。奴婢雖然跟了小姐沒有多久,但是經歷的事情也算不少了。奴婢是真心希望,小姐能夠得到幸福。而前姑爺……顯然給不了您啊!既然已經一刀兩斷,那不如就選個好人重新開始。東方大人人品好,長相好,家世更是全國都沒人比得上的。況且他對您的這份心思,也絕對是別人比不了的。”
唐妙顏聽了她這話,突然就笑了。
“誰說女人非要嫁人,才算人生圓滿呢?這世上好男人那么多,都泡了,不好嗎?為什么非要可一棵樹上吊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