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禹珩昨日就是命令梓竹,小心看著唐妙顏,防范唐妙顏逃跑。
此刻唐妙顏就拎著包袱要出門,不長腦子的人都能明白,她的目的是什么。
唐妙顏冷冷瞥他一眼,連一個字都懶得和他說。
邁步離開院子時,梓竹連猶豫都沒有就跟上。
只要不讓唐妙顏離開村子就不算失職。
梓竹此刻除了跟著,小心防范之外,根本就沒有其他的選擇。
可唐妙顏并沒有遠走,而是直接走到隔壁虞浮生的家里。
他們進門的時候,虞浮生正巧也在整理東西。
聽到腳步聲,他將包袱系好,倒是沒讓外人看到,里面到底裝了什么。
“好點了嗎?”
唐妙顏進門就問。
虞浮生美到雌雄莫辨的臉有些蒼白,桃花眼微微瞇起來,連嘴都沒張,只是緩緩搖頭算做答案。
“那正好。你跟我去村南小河采點藥,就是煎給你吃,退杏花癬的。”
唐妙顏說著揚了揚手中小包袱。
因為里面放著糖了個糕和小雞,所以包袱里裝著小籠子。
乍一看的確像去采藥的特殊準備。
梓竹高懸戒備的一顆心,瞬間落下去一半。
他就說嘛!
即便夫人想離家出走,也不該選擇大白天,明晃晃的時候啊!
況且夫人再厲害,也只是個弱女子,怎么可能傻到明知道他得了命令,會緊密的看守她,還癡心妄想從會武功的男人手底下逃脫呢?
至于眼前這個虞浮生。
不過是個唱戲的文弱小生,即便多一個他在,也不可能是自己的對手。
虞浮生還是沒說話,只是拎起桌上的包袱,跟在唐妙顏身后就往外走。
唐妙顏用余光看幾眼他的包袱,怎么覺得他是知道她要做什么,故意收拾好東西等她呢?
但是此刻,什么都沒有逃跑重要。
如果虞浮生非要跟著,那么離開這里,想個辦法甩掉他就是。
于是她抿唇不說話,帶著人就往村外走。
大概一刻鐘之后,她們就來到村南小河邊。
這一路遇到三波護衛,但因為有梓竹跟著,他們只是互相點頭算打招呼,也就沒有其他人攔著她們。
“就是這種草,大家一起挖。”
唐妙顏狀似認真的指使兩個男人。
梓竹看了看唐妙顏,不得不聽令蹲下去挖草,只是一直面向唐妙顏,顯然是在防備她。
“你這樣挖不對。挖斷根,藥就沒有效果了。”
唐妙顏頗為認真的糾正,說著就蹲到他身邊。
梓竹認真的看向唐妙顏,還未等開口說話,突然覺得胳膊有刺痛感,緊接著眼前一黑,就徹底暈厥倒在地上。
“他、你把他怎么了?”
就站在旁邊的虞浮生都看傻了,開口的聲音林籟泉韻,原來早就已經康復。
“麻醉劑,睡一會兒就沒事了。”
唐妙顏倒是也不瞞他,甚至故意將弄暈梓竹的方法說得清楚,也有威懾虞浮生別打壞主意的意思。
說完還把已經空掉的,在空間里兌換出來的麻醉針,在他面前晃了晃。
虞浮生嫩紅色的唇瓣兒抿了抿,終究沒再說什么。
村里有人打魚,河畔停著一艘小船。
唐妙顏也是預估好,這個時辰,小船應該就在岸邊,這才會大膽的直接跑路。
“你要跟我走?”
臨上船前,唐妙顏明知故問。
虞浮生點頭,比她還先一步上了小船。
唐妙顏著急跑路,也沒時間跟他廢話,將手放在他伸來的手心中跳上船,目光再度落在他手上那些陳年疤痕上。
正因為這些疤痕,虞浮生的手心有些粗糙,握起來的感覺怪怪的。
“你怎么會知道我要逃跑?”
等小船駛離岸邊,唐妙顏看著搖漿劃船很熟練的男人問。
“以你的性格,若不是想離開,又怎會給我兩天的藥準備呢?”
原來唐妙顏和蘇禹珩的爭吵,虞浮生聽到了。
既然唐妙顏都敢和蘇禹珩正面剛,也要過去給虞浮生治病。
那么正常情況,她的確是要每天去復診,直到虞浮生康復的。
而不是會一次性給他兩天藥,甚至還讓他有事找妙寂和尚。
所以他早早收拾好包袱,明明已經康復,卻還是不說話。
就是為了迷惑梓竹,幫助她逃跑。
而虞浮生身上的秘密,卻根本不止這一點。
她以為他劃著小船,離開蘇禹珩的勢力范圍,就會選擇立刻上岸。
可是他一直不停的快速劃船,完全沒有停下的意思。
帶著她快速順河而下,在中午的時候,居然直接帶她匯入大江。
要知道,他們這條小船,只是漁夫在小河里捕魚用的。
又小又薄的船身,在浪滔滔的大江里,簡直就像漂浮在海面的樹葉,別提有多單薄危險。
“你要帶我去哪兒?”
唐妙顏緊緊的抓著船舷,擰眉盯著虞浮生戒備的怒問。
“既然是要逃跑,當然是越遠越好。你放心,我從小生在江邊,無論駕船還是水性,都是極好的。蘇大人一定想不到,我們駕著這種船也會順江而下。這樣你才能最大的程度,逃離他的身邊。”
虞浮生倒是有自己的說辭,一張雌雄莫辨的臉,看起來淡定又無害。
唐妙顏那點水性,能勉強游過村南小河,到了這樣的大江中,那和旱鴨子根本沒有區別。
別說虞浮生說得這樣真誠,那就是他現在兇性畢露,她也不敢跳船逃生。
于是她又從商城里兌換出一管麻醉劑攥在手心里。
幸好最近攢了不少欠抽銀,哪怕一次打不中虞浮生,也足夠她試個十次八次的。
就不信,她還真能被虞浮生給怎么樣。
一直到傍晚,天邊殘陽如血鋪滿半個天際,虞浮生才帶著她下船。
在太陽余暉落盡前,她們才進入化保府的城門。
唐妙顏拿出的路引是華府的牌子。
而虞浮生拿出的牌子也不是他自己的。
而是一個寫著涂字,漆黑的木頭所致的。
除此之外,再也沒有其他標記。
木牌本應該是普通百姓所用。
可是守門的兵士見到牌子,深深的看了虞浮生一眼,那恭敬的模樣。
不亞于見到她手中的華府牌子。
虞浮生到底是什么人?
唐妙顏更加好奇,也更加防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