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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姝緩慢地眨了眨眼睛,真心實意地夸獎他。
“你的聲音好好聽。”
這樣直白的夸獎很少聽到,還在家里辦公的顧行則抬手摸了下自己的喉結,然后視線看向對面收藏架上的那束蝴蝶蘭。
比起剛放進花瓶里時,花瓣已經舒展了很多,漂亮的顏色在晚上也顯得有種朦朧美。
她的回禮和夸贊都這么討人喜歡。
“是嗎?謝謝夸獎。”
“不客氣,”云姝一板一眼回答,接著貼心問,“會不會打擾到你休息?要不然你用點其他辦法放給我聽就好了,不用親自說,這么麻煩你,很不好意思。”
“沒事,你剛開始接觸這些,可能接收得不是很快,不必這么急著想全部弄懂,明天我還可以給你講,放心。除了這些,還有什么想問我的嗎?”
這是在約定明天的夜間談話?
她眸光閃了閃,仍然小心問:“我以為只有這一次機會。后面每天聯系的話,真的不會打擾到你嗎?”
明天還能聯系不等于每天聯系,但差別也不是特別大,顧行則把這當做無傷大雅的小問題略過。
“不會,反正我晚上這個點也還要辦公。這個聯絡器只要開著,我這邊就能接收到你那邊的聲音,留存下來,你要是有什么要問,都可以直接說,等我聽到留存信息后會回答你。”
如同電臺里的私人頻道,這個聯絡器只連接著他們兩個人。
在安靜的夜晚,對方說悄悄話一樣輕聲對她承諾,聽起來對她真的滿含同情。
即便他也有自己的目的,那也夠了,云姝嘴角翹起一點弧度,嘴上甜聲說:“好的,我不會經常問問題的,盡量不多打擾你。這個紐扣是我這邊打開嗎?還是你可以打開?”
“只能你打開。平時可以當作真的紐扣別在衣服上帶出去,這個是高偽裝性的,別人很難發現。”
她摸了摸紐扣表面,若有所思問:“那它可以錄音嗎?”
之前的綿羊玩具可以錄音,但離開的時候寧斯云的人沒讓她帶上。
顧行則立馬理解到她的想法:“可以。如果周京墨說了什么可以當做證據的話,你也可以錄下來。”
“真好,”她笑容擴大,“還沒感謝你送這個東西給我,它非常有用,那個檢測筆也是,我總算能睡一個安穩覺。”
顧行則看不見她的笑容,只能根據她的話想象出她之前睡不安穩的可憐樣子。
他再次看向花瓶里的蝴蝶蘭。
想必她和這花一樣?之前蔫頭耷腦,現在總算能舒展一點。
“你的感謝我已經收到了,我很喜歡。”
就是不知道這束花能活多久。
云姝古怪地擰了下眉,一句謝謝而已,也值得他這么鄭重地說“喜歡”?
看來他和周京墨差不多,恰到好處的軟話就能讓他們滿足。
可真夠奇怪的,陸明珠那么愛聽夸的人都覺得錢到手才是真理,這幾個男人倒是比陸明珠更好哄騙。
“那明天還要通話的話,我也會這樣謝謝你的。”
一句話而已,哄一個對她有幫助的人高興,很劃算。
對面聲音溫柔地回答:“好啊,那我就等著。”
停頓一下,又不經意似的道:“不過安全起見,后面盡量不讓別人幫忙,有什么話直接告訴我。你不是說只相信我一個人?”
她有說過這句話嗎?云姝有些迷茫。
“好,”她遲疑著回答,為了尋找說過這句話的記憶,她還小聲重復了一遍,“我只相信你一個人……”
她真的忘了有沒有說過這句話,可能那天在會所洗手間外,情急之下是說過的?
對面顧行則在電腦的暗淡光線前,露出了愉悅的笑容。
兩個人隔著挺遠的距離,在聯絡器建立起來的黑白兩面里懷著各異的心思,然后都很和諧客氣地道了晚安。
不同的是,云姝很快入睡,而顧行則還在書房里,望著那束蝴蝶蘭靜坐了半個小時。
新的一天。
別墅里送來了新的毛絨玩具,一只有著長尾巴的黃金小猴子,身體和尾巴的比例十分夸張。
云姝很喜歡,但送東西來的助理和邱阿姨都對她的審美有些不理解。
邱阿姨看她今天尤其愉悅的樣子,嘗試著詢問:“你更喜歡這個猴子?之前的兔子不好看?”
“不是好看不好看的問題,”她認真道,“這個尾巴更長。”
“你喜歡尾巴長的?”那不得是蛇最長嗎?
“差不多吧,尾巴長可以這樣——”
云姝抓著猴子玩具的尾巴,倒著拎起來,然后猛地掄著一甩!
噼里啪啦一陣響,邱阿姨和助理齊刷刷往后一退,眼睜睜看著桌上一排東西掉在地上。
……原來是喜歡玩流星錘,那之前那個兔子確實不夠得勁兒。
助理看著她的表情很帶著心驚膽戰:這哪里是什么清純柔弱學生妹,這是流星錘暴力惡霸啊!
東西掉在地上叮叮咚咚響個沒完,云姝就倒在沙發上笑,然后自己把東西撿起來,躍躍欲試還想再來一次。
邱阿姨當看不見,還讓她好好玩,直接進了廚房。只剩助理一個人留在客廳面對這種“老板的女人發瘋我該怎么辦”的無措場景。
這看起來不像正常人啊,他該不該一天三通電話打到老板心煩開除他?
可是老板不心煩他心煩,還是讓老板心煩吧。
于是在公司的周京墨又收到了來自助理的消息。
周總,云小姐好像有點不對勁。
周京墨剛開完晨會,看到消息又下意識捏眉頭,然后邊回消息邊打開別墅里的監控畫面。
這種事有一就有二,他現在覺得開監控很正常。
怎么不對勁?
助理:她拿到猴子玩具錘東西玩,有點…不是很正常。
周京墨看了監控,里面甩著猴子砸東西的人和之前監控游戲里用鍋砸車窗的模樣重疊起來。
還是這么無法無天。
隨便她砸。他回復道。
打發了助理,他看著辦公電腦上的監控畫面,手指在椅子扶手上點了點,想著——
一個人呆著確實很容易出問題,看來得找個人進去陪她說說話,免得她每次見面都抱怨,還老是拿他作怪。
顧行則:她怕我累到了,還和我約定每天晚上聊天,她心里有我。
云姝:聲音好聽是好聽,就是講得太少我又不好意思催,還不如用手機放點科技新聞給我聽。
周京墨(冷眼):你們倆在我的別墅里背著我夜間會談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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